骨生點點頭,急忙先去找府中的大夫,這幾日白絲筠日日牽掛著墨池淵,還要應對大皇子等人,昨兒為了救皇帝還受了傷,這般多的事壓在她身上就算是個好好的人早就被壓垮了。
見到姐姐行色匆匆,骨縱深覺不妙,上前詢問,骨生心中煩悶,嘆了口氣。
“主子病了,我去請大夫,你去通知王爺。”
骨縱聽了此話甚是驚訝,王爺竟然回來了。
“姐姐,王爺回來了!?”
骨生點點頭,“今早我見到主子在暖閣也有些奇怪,去問了昨日值夜的團兒,她說她見到主子回來的,主子說王爺好了。”
“王爺回來了!那是不是事情就已經解決了!”骨縱極為歡喜,可骨生卻不像他這般樂觀。
骨生壓低聲音,“府中人多眼雜,王爺昨日還生著重病不能下床,今日就能出來,這本就是一件怪事,你先不要聲張莽撞,將繡景殿的人屏去,再去找王。”
骨生想的比骨縱多得多,也跟我給深遠,骨縱聽了姐姐的話不斷的點頭。
“好,我這就按照你的安排去做。”
骨生見他這般聽話,萬分欣慰,抬手將他衣服稍稍整理。快步向后面的藥房而去。
骨生心里牽掛著白絲筠,腳步極快,悶著頭一直往前走,只覺眼前一暗,腳下一頓,身子不穩險些摔倒,幸而對面人將她及時攙扶。
“骨生姑娘怎這般著急。”
龐嬰來給墨池淵取早膳,就看到她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往日里骨生總是站在白絲筠身邊少言寡語,行事也穩妥鎮定,今日這般著急定是出事了。
骨生俯身匆匆一拜,對龐嬰道:“給龐大人請安。”
“出了何事?”
“主子病了,燒的厲害,去藥房找大夫去瞧瞧。”
龐嬰聞得此話,也是一驚,將手中的食盒給了骨生。
“我行的快,我去,你將早膳送去王爺處。”說罷,不等骨生答應龐嬰一個輕功直接飛上屋頂,王府極大,從這兒去藥房少說還要走一刻,而對龐嬰而言不過片刻。
骨生拿著食盒去了寅辰殿,殿內已經沒有人,想來許是王爺已經先去了繡景殿看望白絲筠,索性就將早膳一并拿著去了繡景殿。
骨生將食盒放在了外面的桌上,見暖閣門虛掩著,推門進了暖閣,白絲筠躺在床上,已經安安穩穩的躺好蓋上了薄被,頭上還放著一塊錦帕。
“奴婢有罪,沒有照顧好主子。”骨生跪地向墨池淵請罪,墨池淵坐在白絲筠身邊,眼底深沉,一言不發,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大夫呢?”
“龐大人去請了,很快便會來。”
躺在床上的白絲筠睡得極沉,可似乎并不好受,她雖閉緊眼睛,可眉頭緊皺,睡得不安穩,不時口中還發出嗚咽聲。
墨池淵將手放在了她的額上,熱度不斷地透過錦帕傳來,想來這些日子她過的定然也不好,太子大皇子等人怎會輕易放過她,剛剛聽骨縱說的那些只言片語,只是聽就讓他為她擔驚受怕。
“主子,大夫來了。”龐嬰在門口道,墨池淵應了一聲,門應聲而開,大夫拿著醫箱進了暖閣,墨池淵微微讓開,可目光仍不離床上的白絲筠。
大夫把脈之后,拱手對墨池淵道:“稟告王爺,王妃只是今日心力透支導致發熱,傷口并無炎癥,這段時日天氣較熱,傷處盡量不要沾水,若是不舒服,也可在殿內放些冰鑒。這段日子多服用一些補氣補血的食物,傷處出血不少,王妃身子本就羸弱,因而內里虛空才昏睡不起。”
墨池淵目光一掃,骨生頓時了然立即安排外面的下人去準備冰鑒,這些日子暑熱的厲害若是不洗澡怕是白絲筠會難受死。
墨池淵退去了暖閣內其他人,只有他與白絲筠兩人,看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著,墨池淵竟然心中憑生許多心疼,小心翼翼將她的身子放正生怕她將傷口掙開,拿起旁邊的瓷碗輕輕舀起一勺水放在她的唇瓣上。
干裂發白的唇沾上了點點水氣,頓時濕潤了不少,慢慢的順著嘴巴給她喂下,讓她不至于太過難受。
白絲筠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全身都酸痛不已,她睜不開眼,起不了身,只能躺著,肩膀上的痛意不斷襲來,傷口跟著心跳一起跳動,火辣辣的痛讓她不由促進了眉頭。
“疼……”她嚶嚀一聲,好疼,疼的想哭。
墨池淵聽她喊疼,放下了手上的碗靠在了她身邊。
“哪兒疼?”
白絲筠哪兒都疼,頭疼,肉疼,傷口疼。
“都疼……”她說著哽咽一聲,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出來。
想她往日拿著刀子切人肚子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今日因為一點小病便哭了起來,墨池淵輕嘆一聲,將她的淚擦拭。
他冰冰涼涼的手讓她覺得極為舒服,白絲筠本能的往他的手上蹭了蹭。
墨池淵見她這個舉動不禁啞然失笑,她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只撒嬌的貓兒,膩在人的懷里。
墨池淵將手放在了她的額上,冰冰涼涼的手比薄薄的錦帕舒服多了,白絲筠苦皺的小臉上終于恢復了些許安寧。
“王爺。”骨生端了一碗米汁進了暖閣,就看墨池淵的手貼在白絲筠的臉頰邊,她燒紅了的臉頰,蒼白的小嘴微啟,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極為不適。
墨池淵沒有開口抬手將碗接了過來,骨生將白瓷碗遞上,墨池淵輕輕舀起一勺米汁,放在了她的唇邊。
“乖,吃點東西。”
白絲筠甚為不適,不愿意開口,墨池淵輕聲哄著,就像是在對一個嬰孩。
骨生看著二人,從未見過墨池淵這副模樣,當時他們一家危難之際,險些喪命,是夜帝拿著劍將他們搭救,骨縱對夜帝仰慕至極,可骨生卻生怕惹來麻煩,所以一直對其敬而遠之。就連當時爺爺生病也是她警告骨縱不要亂說,生怕牽扯太多。
而今,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又見此景,墨池淵眼神中的關切不似有假,她見過許多模樣的夜帝,可從未見過這般溫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