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傳來,徐徹帶人趕到了將軍府門口,徐徹下了馬,對著白將軍拱手一拜,再看旁邊的白絲筠嚇得心頭一顫。
“王妃!”臉頰上又紅又腫,還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徐徹看著白絲筠,又看著白將軍和地上的馬鞭,腦中空白一片。
“徐大人,有勞了,我要將春露帶走。”白絲筠有氣無力的說完后,彳亍著去了旁邊的馬車。
骨縱見她過來本是大喜,等她走進定睛一看,橫眉而對,怒言道:“誰打的我家主子!”
白絲筠沒有心力再去爭,擺擺手,想要上車,卻發現連力氣都被抽離,骨縱見她此番急忙跳下車將她攙扶上去,白絲筠坐進了車里,靠在了馬車上,雙眸直直看著前方。
骨生看她這樣心疼不已,傷口的血還沒凝結,還有血珠滲出,骨生拿著手絹不停的幫她擦拭血水。
“主子,出了何事?”骨生輕聲詢問,他們只是晚了一會,怎么就鬧得這么大。
“不重要了。”白絲筠嘆了口氣,若是曾經的白程致讓她心寒,那么今日的白程致真的讓她心死了。
徐徹拿著白絲筠的命令,站在門口,白絲筠現在是王府的人,無論剛剛發生了何事,徐徹自然都會站在白絲筠這一邊,剛剛白絲筠行尸走肉的模樣,徐徹也見到了,他身子筆直站在白老爺面前,冷然相對。
“白將軍還請讓路。”
徐徹的官銜比不得白將軍,但徐徹是墨池淵的家臣,若是惹了徐徹,白將軍在朝中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再說,白將軍也不會因一個丫鬟和承王府鬧翻,于是讓開了路。
白修遠將秦柔交給了旁邊的丫鬟,快步跟上了徐徹,徐徹帶來的侍衛將周圍人攆走,這個白將軍,前段時間顯赫非凡的是他,如今鬧得最兇的還是他。
白修遠帶著侍衛快步往柴房而去,小小的柴房只有一個小窗,門上還纏繞著層層鎖鏈,白修遠用力拍著門,大聲喊著。
“春露!春露!”
四周一片安寂,卻沒有一點聲音,白修遠一腳將緊鎖的房門踹開,昏暗的柴房和外面是天壤之別,他四下尋找,許久后才看到縮在角落里已經昏死的春露。
“該死!”白修遠快步上前將她抱起,春露靠在墻角邊奄奄一息,白修遠抬手試了她的鼻息,呼吸又輕又淺。
“春露!”白修遠看著她滿眼心疼,她身上的衣服被打的破爛不堪,手臂后背上全是傷痕,身子冷的像冰,白修遠將自己的外衫脫去,把她裹住,橫抱起來。
白絲筠坐在馬車上,聽到腳步聲靠近,從里面出來,看到滿身是傷的春露被白修遠抱了出來,嚇了一跳。
“把春露帶走。”白修遠壓低聲音對白絲筠道,白絲筠點點頭,和骨生一起將春露接了進去,她身子冰的要命,白絲筠死死握著她的手,不停地揉搓著,想要給她恢復點體溫。
白修遠看春露安置好了,心也就放了下來,他連連催促。
“快些回去。”
“你呢?”
白絲筠放心不下白修遠,方嵐華已經對秦柔下手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將目標已轉到白修遠身上。
“我會小心的,你先走,我想辦法脫身。”
白絲筠點點頭,現在將白修遠帶走并不現實,他好歹是白將軍的親兒子,只希望喪心病狂的方嵐華顧念白程致的面子,別對白修遠下手。
一路,春露都沒有蘇醒,白絲筠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了下來,將她層層包裹,可是她身上還是沒有一點點體溫。
馬車剛停下白絲筠就安排骨縱去找一個能用來搬運的竹架或者是矮床,古代沒有擔架這種東西,白絲筠不知春露到底傷的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
骨縱行動快很快就找來了一個竹榻,兩個小廝一人一邊,將春露抬回了繡景殿。
繡景殿的下人看到白絲筠來了,紛紛跪拜,白絲筠將他們拉了起來。
“去找金瘡藥,燒熱水,煮米湯,拿干凈的衣服,最好再準備兩床被子。”白絲筠急聲吩咐,下人們不敢怠慢,紛紛跑走按白絲筠的安排準備東西。
白絲筠將春露放在自己的床上,輕輕將外面的衣衫褪去,里面的衣服被水浸濕,她身上還有一條條傷口。
“何人這般心狠,竟然將一個姑娘打成這樣。”骨生看著春露也極為心疼,這一道道傷痕,見者傷心,也不知是誰竟能下這樣的狠手。
白絲筠重重嘆了口氣,努力克制住自己即將翻覆的情緒,她攥緊了拳,總有一人她要讓方嵐華血債血償!
白絲筠大致檢查了一下,春露身上還好都是皮外傷,臟器骨頭都沒有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先將濕衣服脫下來,用被子裹著,要小心點。”白絲筠拖著她的頭將她抱了起來,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去,濕衣貼在身上,甚至有的和傷口黏在了一起,若是貿然去脫肯定會撕扯到傷口。
“來人,送把剪刀過來。”白絲筠喊道,身后的侍女急急忙忙把剪刀送到了白絲筠的手中,白絲筠撐著身子,將春露大部分的體重自己承擔著,讓骨生將衣服慢慢剪開。
“王妃,要不然我們來吧!”旁邊的侍女走過來,輕聲對白絲筠道,白絲筠搖搖頭,將她的爛掉的衣服扔在地上。
“她是因我受過,我該好生照顧她。”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將春露的衣服脫下,白絲筠用棉被將她緊緊裹住,用沾濕的棉布擦拭她干裂的嘴唇。
“王妃,您要的都備下了。”下人們進了房中,白絲筠點點頭,端了一盤熱水給她擦手,她手上不少地方蹭破了,白絲筠極為小心一點一點的擦拭著,生怕弄疼了她。
墨池淵接到府中的通報急忙趕了回來,猛地推開了大門,就見白絲筠跪坐在地上,不停擦拭著春露的手,下人們見了紛紛跪下,墨池淵上前,看著白絲筠陡然一驚。
“你的臉!”白皙的面容上,血液凝結成了血痂,貼在臉上觸目驚心,白絲筠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眉間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