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的房間門無力地緩緩合上,像是合攏了他的世界里最后一道光。
他如同一只懦弱的蝸牛,鉆進了自己厚實的殼里,把自己和外面所有的聯(lián)系都切斷了,后來薄夜看完了電影上樓來,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房門緊鎖,敲敲門道,“唐惟啊?”
里面沒聲音。
嘖,這可真棘手。也沒見過唐惟這么焉了吧唧的樣子。
薄夜又說,“現(xiàn)在流行當(dāng)縮頭烏龜啊?”
唐惟還是不開門。
薄夜說,“那,想當(dāng)初,你爹我也是……也是這么個行為,是吧,你說我能把你媽重新娶回家,那還不得……還不得靠腦子,你把門打開。”
唐惟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不,我比你聰明,不想?yún)⒖寄愕囊庖姟!?
“……”薄夜差點一口口水噴在唐惟的房門上,“我呸,你智商高情商低頂個屁用,這么聰明蘇顏還不是當(dāng)不成我兒媳婦!”
唐惟像是被激怒了,拔高聲調(diào)喊著,“誰說蘇顏要做你兒媳婦的,你這是自我腦補,蘇顏從來沒說過!”
仔細一聽好像還挺委屈。
“那之前讀書的時候,蘇顏吃飽了撐著來我公司實習(xí)幫忙,還一分錢不要啊!”薄夜恨鐵不成鋼,“說你豬腦子,還賽臉急眼上了,你說你現(xiàn)在縮在房間里有什么用,趕緊去找蘇顏啊,跟人家道歉!”
“我……”
唐惟反而更用力裹緊了被子,似乎是想鉆得更深一點,“我就算現(xiàn)在道歉,她也不會接受啊。”
沒用了。
他就是……就是后悔了,那也遲了。
他還能怎么辦啊,眼睜睜看著蘇顏和別的男人長長久久嗎?
薄夜眼睛一亮,“那你這是承認自己做錯了?”
唐惟不吭聲了。
門外,薄夜轉(zhuǎn)頭對唐詩說,“老婆,發(fā)夾借我一下。”
唐詩疑惑著將頭發(fā)上的發(fā)夾取了下來,看見薄夜拿在手里之后不知道怎么擰了一下,直接插進了鎖孔里,沒撥兩下,咔擦一聲——唐惟的門鎖開了。
唐詩目瞪口呆。
房間里聽到動靜的唐惟又氣又急,“薄夜你上輩子做賊的吧!!!”
“誒誒誒,兒子直呼老子名姓了啊。”
薄夜直接打開了墻壁上的燈開關(guān),“唐惟,起來。”
唐惟縮著不動。
“丟不丟臉!”薄夜怒了,“起來,去找蘇顏!”
“大半夜的……”唐惟嚎了一嗓子,再也不見一點兒當(dāng)初那個天才少年的影子,反而像一個膽小懦弱的備胎,“這個時候去找更丟人!”
“你懂什么!”薄夜吼了回去,“大,大半夜去,才,才能讓人家小姑娘感動好嗎!半夜情感比較豐富,而且你半夜不睡去找人家,更可憐一點,沒準蘇顏被屎糊了眼睛,一時半會被你懵過去,樂意和你說話了呢?”
……不愧是老渣男啊,想得這么多!
“哪兒有這么給兒子出主意的!”唐詩說,“原來你當(dāng)初就這么騙我的。”
薄夜說,“主意雖然餿,沒準兒管用。你看,你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