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叔叔有事情要做,所以先走了。”我既是向安安解釋,也是間接對父母解釋,邊說邊用手刮安安的小鼻梁,“還有這么多人陪著安安呢,走吧,出門玩去嘍!”
出了門到了商場,媽媽看到好多年輕人都往樓上走,于是回首看了看李妍,拉著她手,心疼地說,“妍妍也難得放假,快跟小紀去看電影吧。”
李妍本來推說不走,紀閔川倒是一副卻之不恭的樣子,謝過我媽媽,又跟安安揮別之后,牽著李妍走開了。
他們走遠后,媽媽才走到我身旁,笑問道,“羨不羨慕?”
“我看是你羨慕。”我笑著把媽媽的話擋了回去,抱著安安繼續(xù)朝前走。
逛著逛著,媽媽拉著爸爸在一家男裝品牌店門口停了下來。
“老宋,你看那條圍巾——喜歡嗎?”媽媽眼光好,她示意爸爸看的那條圍巾一看就知道很適合爸爸。
深藍和淺咖交織的格紋,看起來大氣穩(wěn)重。
爸爸警惕地抬眼看了看門店的牌子,皺眉,“不好看,不買。走。”
媽媽拉著他,“我買來送你,不要你自己掏錢。”
“你哪來的……”
我走近一步,截住爸爸對媽媽的問話,“進去吧,讓爸爸試試。我買單。”
爸爸面露欣喜,又很快藏住。
我挽起爸爸的手臂,朝店內(nèi)走。
媽媽歡喜地幫爸爸變著花樣圍,她手巧,怎么弄都好看。
被家里的兩個女人一起夸,爸爸心情更好,背著手說順帶要去看看衣服。
我推著安安的小車,還在圍巾區(qū)徘徊。
有一條淺藍和米白相間的格紋圍巾勾住了我的眼睛,我猶豫好久,還是收進了手里。
走了兩步,又怕被媽媽看見,不想她問起,便將買給爸爸的那條圍巾放在上面,擋住后來拿的這條圍巾。
“爸,媽,你們繼續(xù)挑,人太多要排隊,我先去把圍巾的單買了。”
“嗯。”媽媽正在熱情地幫爸爸挑毛衣,沒有分神顧暇我這頭。
我一邊小心推著安安往收銀臺去,一邊又提防著爸爸媽媽那頭的動作,結(jié)果自己把自己嚇出一身大汗。
買完單,我將包好的淺藍白圍巾收進包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陪爸媽逛。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他,也不知道這禮物是不是真的如我想象的那樣適合他。
逛得累了,我和爸媽就近選了一家甜品屋坐下休息。
我抱著安安看菜單,可是總覺得不遠處有人在盯著我看。
我抬頭環(huán)視這間店,卻并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
難道是錯覺?
我下意識地變得有些緊張,抱著安安的手也不自覺地圈得更緊。
懷里的小子忙沖我低呼,“媽咪,寶寶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心疼地看著兒子,吻了吻他的小眼睛,“媽咪錯了。”
哄完兒子,抬眼的瞬間,我敏銳地捕捉到一剎光線。
有人在偷拍!
我猛然甩頭看去,見到一個迅速轉(zhuǎn)身的人影。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看起來不是王云陽。
我心生憤怒,把安安交給媽媽,囑咐媽媽抱好。
爸爸見我神情不對,忙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掙開爸爸的手,眼見著那個偷拍了安安的女人要買單走人,忙追了過去,在她走出甜品店之后截住了她。
“怎么是你?”我看著楊甜,疑惑又生氣。
她臉上本來還浮現(xiàn)一絲慌張,見我發(fā)怒,她忽然就冷哼一聲,笑得很輕蔑。
“宋安瑤,你說,你費了這么多心神勾.引沈總,大魚還沒上鉤,你自己卻不知道小心點,還敢?guī)е⒆诱袚u過市……你說,沈總知道這件事之后,會怎么看你?”
我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氣。
原來她自作聰明地拍下那一幕,是為了向沈睿源證明我有一個孩子。
我望著她這么愚不可及的樣子,覺得好笑,卻又不想讓她知道,于是故意沉下臉色,顯露出幾分緊張和垂死掙扎的意味。
“沒想到沈總身邊的助理專門是干些這種活計的。呵呵,挺有趣,難怪楊助理肯舍得頭也不回地離開電視臺。”
自認為握了致命證據(jù)在手的楊甜根本不把我的諷刺放在眼里。
她扶了扶自己肩膀上的包包背帶,得意地說,“我的工作就不勞宋小姐費心了。宋小姐還是快點回去陪兒子吧,小孩子一會兒見不著媽媽,肯定會哭得很傷心的呢。”
做戲做到底。看楊甜這么帶勁,我怎么能潑她冷水,讓她失望。
于是我朝她兇惡一伸手,“把照片交出來!”
“什么照片?你說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她嘴上逞強,手卻更加小心地扶著她的包,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會不顧形象地撲上去搶。
我繼續(xù)煽動她,“沒關(guān)系,那照片你愛拿著就拿著。但是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那張照片給別人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狠話撂下,我提步就要走。走過楊甜身邊時,我不忘再瞪她一眼,嚇得她周身本能地一縮,別提多狼狽。
明明沒膽量,卻還來學人算計。可笑。
再回到甜品店時,爸媽看我的眼神都很緊張。
“瑤瑤,你跟人吵架啦?”媽媽目光里帶有幾分憂怯之色。
甜品店三面都是玻璃窗,想來他們是看到我剛剛耍狠的樣子。
我不以為意地搖頭,“以前電視臺的舊同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偷拍了安安。沒事的,我已經(jīng)讓她把照片刪了。”
盡管我可能地想去安撫父母,可他們的情緒到底因為這件事受了影響,吃完東西之后,爸爸就喊腰疼,媽媽也說腿酸,我只得由著他們,不再多逛,直奔安安的兒童商品區(qū)。
李妍和紀閔川一看完電影就來找我們。媽媽嘴碎,瞞著我就把甜品店門口發(fā)生的事告訴了李妍。
李妍讓紀閔川照顧安安,拉著我走前幾步給安安挑衣服,然后悄然問我,“你今天碰見電視臺的誰了?”
“楊甜。”我如實告知。
“是她偷拍了安安?她這是打算去跟沈睿源告狀說你有個兒子嗎?”
“嗯。”
李妍口無遮攔地罵了一句,“弱智。”
我被她這副態(tài)度逗笑,“是啊,我們別跟一個弱智計較。”
本以為這件事會自動翻篇,誰想到過了幾天,李妍有心打聽,從以前認識楊甜的女同事那里聽說楊甜被華晟集團開了的消息。
“她活該!這種女人真惡心!”李妍邊吃飯邊憤憤然罵道,同時還用叉子把飯盒里的青菜戳得零零碎碎。
我握住她手,“你看,你又跟弱智一般見識。”
李妍望著我嘆氣,“我是替你氣。怎么總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呢……”
當天我們說這話時,還不知道,我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把暗戳戳的小刀,握著刀的主人正在一步步向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