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忙活了整整一周時間,我才徹底把搬家這個大任務(wù)完成。
搬進新家那天,媽媽不辭勞苦地做了一大桌菜,說一定要好好招待藍浩。
藍浩也不推辭拒絕,欣然接受了媽媽的熱情款待。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安安被拐的事件里久久沒回過神還是怎么樣,總覺得自己腦子最近都懵得很,很多事都不愿意去想。
藍浩倒是對我現(xiàn)在這種思維簡單的狀態(tài)表示很滿意。
“生活就是要簡簡單單的,想那么多干嘛?你看,等再過兩年,安安到了學齡就可以去小太陽幼兒園讀書,阿姨也不用這么操勞了。”
“藍浩!蔽液鋈缓孟裼泻芏嘣捪敫f,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全都變成了空白,只留下三個字,“謝謝你。”
“跟我還這么客氣!彼χ嗔巳辔业念^發(fā),眼神里有幾分寵溺。
新家落定,我手上的事變成了轉(zhuǎn)賣之前那套老房子,以及等待電視臺的通知。
一個月眨眼就這么過去,速度快得讓我感覺有些看不清。
然而沒有等到電視臺的通知之前,我從鐘一朗那里聽到了案情的最新進展。
“那個拐走安安的人販已經(jīng)抓到了!卑凑f他抓到了犯人應(yīng)該松一口氣,可我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幾絲不那么簡單的味道,“你平時很愛上‘蜜麻網(wǎng)’嗎?”
我聽得一頭霧水。
“什么?”
鐘一朗沉默兩秒,“你看看什么時候方便來警局一趟,我好好跟你說說我們查到的東西!
“我現(xiàn)在就去!”
我掛了電話,抓起包就出門。
媽媽叫住我,“瑤瑤你不吃飯啊……”
“沒事,我晚點回來吃!蔽遗聥寢尶闯鑫抑泵诺臉幼訒䲟模室夥啪徚怂俣,“你先吃,我去見一個朋友!
“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
看著小心翼翼跟我說話的媽媽,我心里一緊一緊地疼。
出門前,我忍不住抱了抱她。
我們一家人很少有這么親密的動作,但這段時間她心里太苦了。
我忽然就像全都明白了似的,一點也不再怪她。
“那我走了。”
“好……”媽媽紅著眼圈送我出門。
我趕到警局,但沒見到他人,就給他打電話。
電話剛打通,就有人從背后拍我的肩膀,同時遞給我一杯咖啡。
我茫然地接過,差點沒認出鐘一朗。
他今天穿便裝,看樣子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跟我來!
鐘一朗帶我離開了警局,找了一家露天的小茶吧。
“我剛就是來這里買東西了。沒想到你剛好到。”鐘一朗指了指我手里的咖啡,微微笑,“直接跟你說正題吧,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上過一個叫做‘蜜麻網(wǎng)’的網(wǎng)站?”
“沒有!
鐘一朗輕輕皺眉,“據(jù)那個嫌疑人交待,他是在蜜麻網(wǎng)上看到有一位媽媽曬出自己孩子的生活環(huán)境、日常出門溜達的時間,還有自己家里人帶孩子不太走心的信息,然后觀望了幾天下手的。但我仔細研究了他提供的賬號,調(diào)出他收藏的信息來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你家里的照片,只有安安跟你媽媽在小區(qū)里活動的照片。也就是說,這件事也可能是別人做的!
我心里大驚。
果然我的直覺沒有出錯。
我一直覺得這件事背后是有預(yù)謀的。
“那個賬號能給我看看嗎?”我急迫地問道。
“不太方便,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錄入犯罪記錄檔案,沒辦法再給你看,我只能告訴你大概有些什么內(nèi)容。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可以自己上那個網(wǎng)站,注冊一個賬號,我把關(guān)于安安的那個帖子發(fā)給你!
這個下午,我就在小茶吧外,拿著手機一直瀏覽被人發(fā)到網(wǎng)上去的安安的真實信息。
媽媽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平時做好一日三餐,搞完家里衛(wèi)生,帶安安出門散步,一天時間就過去了,她沒有時間上網(wǎng)發(fā)布這些東西,而且她也根本不會P圖。我不在家的時候,她甚至為了節(jié)約用電,連WIFI都關(guān)掉。
所以發(fā)出這些的人,蓄謀已久,潛伏已深,躲在我看不到的暗處,陰測測地做了這些事情。
而我又發(fā)現(xiàn),幕后黑手的第一次發(fā)帖時間是在一個月之前,也就是……
我剛剛被電視臺停職后不久!
是誰?!是誰跟我這么大的仇恨?!
除了上一次打人事件的背后主使之外,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
王云陽。
我現(xiàn)在就有沖回臺里拿磚拍死她的沖動。
“你先不要慌。他這種行為也已經(jīng)構(gòu)成了犯罪,我們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或許能找出這個人。確認對方身份之后,你再決定你要做什么。”
我能要她死嗎。
法律不會讓她死,但我要她死啊!
她已經(jīng)喪心病狂到要對我的孩子下手了,她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她都親眼看著我被電視臺停職了,為什么還不滿意?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
我忽然又生了一個心思。
我打開手機通話記錄,翻找藍浩第一次得知我在超市上班的日期。
果然,藍浩來找我那天,就是王云陽在母嬰論壇發(fā)帖的日子。
為了藍浩,她不惜用傷害我的孩子來報復(fù)我。
“你跟我回去做一份筆錄,證明這個發(fā)布信息的人不是你身邊的人。等證據(jù)確鑿,你可以起訴對方。因為對方對你的情況太過熟悉,在你沒有弄清對方的底細之前,千萬不要貿(mào)然行動!
說到這里,鐘一朗還刻意強調(diào)了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你處理得不得當,那么本來占優(yōu)勢的你很可能在法律面前也會變成過失方。你懂我說的嗎?”
我當然懂,他無非是叫我不要自己去找王云陽尋仇。
我是恨她,但我絕不會把自己和家里人再賠進去。
來日方長,我可以慢慢計劃。
“鐘警官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聽我這么說,鐘一朗才好像微微松了口氣。
想來他這些年也見過很多廝殺不休的人吧。
跟鐘一朗聊完之后,我回了家。
坐在出租車上,我的心惴惴不安。
一方面因為王云陽這個城府深重的女人,一方面因為我岌岌可危的工作。
我忍不住從包里找出童潔的電話,忍住緊張的情緒,給她打了過去。
“童潔,我是宋安瑤!
“你等等啊。”童潔那邊顯然說話不方便,得換一個地方。
我聽見她的鞋跟敲擊地面的細微聲響,隔了大概兩分鐘,她才重新開口說話。
“通知應(yīng)該這兩天就下來了。是好消息,你應(yīng)該能回到臺里來繼續(xù)上班。好像有人在背后幫你,但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啦。等你回來之后再慢慢觀察吧!
有人在背后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