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兩天,鴻鈞塔表面都會泛起一層綠光,然后在小塔之中多了一滴綠色的液體。
楊風收回了目光,手指輕輕撫摸著鴻鈞塔,像是在撫摸心愛的人一樣。
感受著鴻鈞塔傳來的手感,楊風的心神不禁恍惚了起來。
楊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天玄大陸,仿佛回到了四大星空,仿佛回到了五行宇宙。
楊風知道如果不是有鴻鈞塔,或許他根本不可能真正走入修仙大道之中。
不可能憑借一個地球人的身份,一路成為五行宇宙人族第一修仙者。
如果從修仙開始有什么東西一直陪伴楊風的,那么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鴻鈞塔。
就算是楊風進入永生宇宙昏迷了五百年,他丟失了金峰,丟失了鬼藤,丟失了很多東西。
但是楊風一直在潛意識里小心的保護鴻鈞塔,從來沒有讓鴻鈞塔離開自己半步。
楊風對于鴻鈞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感。
突然楊風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陣古怪的表情。
楊風朝鴻鈞塔看了過去,表情變得古怪、驚訝,喜悅了起來。
下一刻,楊風將鴻鈞塔收好,一個轉身朝密室外而去。
洞府煉丹室中。
楊風將鴻鈞塔打開后,放置在了丹爐旁的空地上,然后退后了幾步,揚手打出一道法決,激活爐下法陣,使得丹爐內烈焰翻滾起來。
半晌后,其深吸了一口氣后,伸出一根白皙手指,沖著丹爐方向輕輕一勾。
“呼”的一聲,一團赤紅色的火焰當即從爐底飛出,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轉后,竟化為一條小蛇般的纖細火線,隨后在其操控下,悉數射入了一旁的墨綠色小塔之中。
只見小塔中頓時紅光一閃,接著碧玉般的塔壁被映照得無比通透,一片片葉狀花紋中透出點點暗紅色澤,并有生命般的閃爍起來。
楊風眼睛微瞇了一下,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片刻之后,塔內紅光卻是忽然一斂,消失不見。
墨綠小塔再次恢復如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但楊風卻目光一凝,眨也不眨的盯著小塔,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約莫一刻鐘后,他再次單手一揚,從丹爐中引出一團稍大幾分的丹爐之火,使之沒入小塔之中。
如之前一樣,塔中再一番紅光閃爍后,便再次沉寂。
只是這一次,閃爍的時間,似乎比之前要長上一些。
楊風見此,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沉吟神色。
接下去的時間里,他如法炮制,不斷將爐火引入小塔,并且間隔越來越短。
如其所料,小塔紅光閃爍時間也越來越長。
不知過了多久,當楊風再次將一團丹爐之火引入小塔,使之紅光閃爍后,這次卻足足持續了一刻鐘,也沒有絲毫停下之意。
楊風眼睛微微一亮。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清脆鳴叫聲從塔中響起,塔內開始泛起絲絲銀光,并以肉眼可見速度將所有紅光吞噬殆盡。
下一刻,“嗖”的一聲,一團刺目銀光從塔口處射出,直沖向密室頂部。
“嘭”的一聲悶響。
銀光撞在了室頂之上,向下墜了幾分,其上散發出來的銀色光芒頓時填滿整個煉丹室,映得滿屋生輝。
楊風仰頭望著上方銀光,瞳孔藍芒閃現,臉上露出一絲又驚又喜之色,但緊接著,卻是眉頭微微一皺。
那團銀光在半空中旋轉幾圈后,隨即一陣收縮變形后,幻化成一只不大的銀色火鳥,雙翅一展,徑直朝著他俯沖下來。
楊風單手掌一抬,那只銀色火鳥在距其手掌半尺處靈巧的一停,隨后雙翅一展下,圍繞著他豎起的食指盤旋飛舞起來,口中還不斷發出歡快清鳴,似是十分歡喜。
此火鳥不是他物,正是精炎之火誕生一絲靈性后所化的精炎火鳥!
想最初,他在五行宇宙得到的怒火佛蓮,之后又吞噬了大量其他火焰,最終才形成了這一縷精炎之火。
此火不僅天生能吞噬各種靈焰,且對火屬性靈獸克制效果極為顯著,可是他當年縱橫五行宇宙的重要臂助之一。
楊風輕嘆了一聲后,收起了翻滾的思緒,手臂微微一抬,頓時火鳥頗為乖巧的雙翼一收,落在了其掌心。
也不知是何緣故,自蘇醒之后,他就一直感應不到此火,原本還以為已經因故丟失了,卻沒想到其非但沒有丟失,反而就一直沉睡在他的鴻鈞塔中。
剛才在密室中,他也是神識中突然生出與此火的一絲若有若無感應,這才心中一動下,立即趕到煉丹室,試圖以爐火為引將此火鳥喚醒,沒想到還真讓其一舉成功了。
他看著在自己掌中不斷跳躍的銀色火鳥,臉色在銀色的光芒映照下,卻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此鳥如今還不足三寸高,周身火力顯得有些空乏,比之原先威勢何止差了十倍。
這讓他心頭一直壓抑著無處排解的憤怒,又徒增了幾分。
不用說,此鳥如今這般模樣,和其丟失修為記憶之事絕脫不了干系。
楊風心中暗暗立誓,不管是誰讓他淪落至此,他都會一分不少地討回來。
片刻之后,他收斂起心神,面色逐漸趨于平靜,袖袍處青霞一卷,就將那只銀色火鳥收入體中,不見了蹤影。
恐怕此鳥要在體內好好培育一番,才能重新恢復幾分元氣的。
約莫一炷香后,楊風再次離開了洞府,來到了靈田西北方的一處角落。
他放出神識往四下一掃,確認沒什么異樣后,單手一抬,手腕接連揮動數下,一桿桿三角小旗依次飛出,在田地上圈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圓形區域。
隨后其口中低聲念動咒語,單手一掐訣,那一圈三角小旗上頓時閃過一陣淡淡的紫色光芒,彼此之間形成了一層模糊光幕,將其內區域包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后,他這才抬步跨入那片區域,光幕上的紫色光芒隨之消失,徹底融入夜色中隱匿了起來。
此刻若有外人路過洞府附近,只要修為未曾達到化神期,就根本發現不了此處異樣,而若是化神期以上修仙者,自會在第一時間被其發覺,并作出及時應對。
光幕之內,楊風手掌一揮,二十余個精美木匣憑空出現,懸浮在身前。
他隨手一抬,那些木匣蓋子便紛紛翻開,從中透出陣陣藥香。
只見數十株根須飽滿品相完整的白色靈藥,從藥匣之中一一飛浮而出,朝著地面墜了下去,落地生根。
這些外形與尋常人參有幾分相似的靈藥,正是百年份的云鶴草。
這幾日的白天,他跑了好幾趟坊市,將谷內流通的此草幾乎收購一空。
而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還特意隱去了修為,改頭換面一番。
楊風掃視了地上的白色靈草一眼后,重新從懷中拿出了那只墨綠小塔。
他深吸了口氣,打開塔蓋輕輕晃了一晃,隨即將塔身一斜,對著下方的云鶴草傾倒了下去。
那滴綠液便順著塔口慢慢滑落而下,灑在了靈藥之上。
看著綠液緩緩滲入靈草根部,楊風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隨即轉身走出了光幕。
……
春去秋來,兩年時間轉瞬即過。
魏國西北的血芒山脈連綿數千里,此地靈氣并不如何旺盛,荒山林立,連綿不絕的高峰深谷,幽霧纏繞。
山脈某座巨大的暗紅色山谷中,密密麻麻的建筑依山而建,不時有一些血袍修仙者低空飛過,更有一些人神色匆匆的在這些建筑中進出著。
谷內深處一座大殿內,一名豹頭環眼的藍袍中年人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時抬頭朝大殿深處一扇巨大的石門望去。
石門緊閉,上面血色熒光流轉不停。
“大哥還沒有出關嗎?”
殿門外一個男子聲音傳來,接著一個滿臉疤痕的壯漢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應該快了吧。老三,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藍袍中年人有些急切的問道。
“已有九個分舵的人馬趕到,其余四個應該也在路上了,在外辦事的內堂弟子,也差不多都召回來了……二哥,我們是不是有些過于興師動眾了?”疤痕壯漢有些遲疑的說道。
“短短十日之內,六個分舵被夷為平地,連舵主在內的幾乎所有人均是一夜之間,猶如人間蒸發般,絲毫痕跡也沒留下。老三,你覺得憑你我的實力,能否做到這一點?”
藍袍中年人嘆了口氣,反問道。
“怎么可能!只是如此一來,各處交易完全停擺,損失慘重。我擔心大哥怪罪你我擅作主張,震怒之下……”
疤痕壯漢苦笑一聲,但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哆嗦。
“我何嘗不知。但若是稍有耽擱,本會恐將元氣大傷。可別忘了,那些中小勢力家族,別看平日里對我等敬畏有加,其實一個個巴不得置我血刀門于死地而后快。到時候,甚至那些妖族之人,也絕不會錯過此等機會的。”
藍袍中年人臉上也隱露一絲驚懼之色,隨即搖了搖頭,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