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抿了口白酒,微微瞇眼道:“不會,您還記得最開始的那筆錢嗎?”
蘇建中目露緬懷道:“記得,怎么不記得,哪怕是現在想想,感覺都跟是在做夢似的,嘿,足足一千萬吶,那得賣多少年燒烤,才能賺到。”
蘇塵笑了笑道:“那筆錢,算是我賺陳老爺子的。”
蘇建中手在半空停了停,看著蘇塵愣了好久,臉上忽然滿是慶幸道:“也得虧你小子那時候運氣好,讓你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當時要是出了什么事,別說錢了,估計你這個人都囫圇不了了!”
直到現在,他依舊以為,是蘇塵誤打誤撞救了人家一次,完全是運氣好的關系。
蘇塵笑了笑道:“所以,咱們跟他,不用客氣多少,您也不用擔心什么。”
蘇建中不停搖頭,什么也沒說,當時果果的醫藥費迫在眉睫,偏偏還雪上加霜……若不是如此,他肯定得要蘇塵去還給人家。
他思襯著道:“現在禮品你也托人買好了,我看著也覺得可以,禮數方面,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小塵吶,咱現在也不缺錢了,那一千萬,你看是不是找個機會,還給老爺子?”
蘇塵想著該怎么和蘇建中解釋,他明天要真提著錢上門,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來。
剛才說完話的蘇建中,忽然又是擺手道:“算了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唉,我也真是糊涂了!”他搖了搖頭,自嘲般笑了一聲,然后將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
蘇塵沒說什么,同樣將杯子里的酒喝掉。
蘇果果拉著彌生來到了桌子前,好奇問道:“爸,還誰一千萬啊?”
蘇建中臉上已是有了一分醉意,他吁了口氣道:“年頭里,你哥發了一筆橫財……果果,給你哥倒杯酒。”
蘇塵輕聲道:“先給爸倒。”
“我知道。”蘇果果手沒有停。
她怎么不知道,能好好活到今天,都是靠了老爹老媽,還有老哥一直的努力。
她有心的異能,喜怒哀樂早就能控制自如,但盡管一直死死壓著,但眸子還是紅了起來,溫熱的東西自心中涌出;聲音哽咽道:“爸、媽、哥。”
她想說謝謝,卻又覺得這樣好不見外,他們咬牙堅持著,心存希望,從沒想過要放棄她,不是為了一句謝謝。
廚房中,爐灶前,張晴偷偷擦了擦眼角。
回想起從前的種種不易,蘇建中長出了口氣,眼中也是濕潤了不少,他哈哈一笑:“不錯,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果果的病也終于是好了!不用再活受罪了!高興,真高興!”
蘇彌生沒有說話,這些天里,她跟著蘇果果東跑西跑,在旁邊聽了不少事情。
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每天是怎么過的,知道蘇果果治病的錢是怎么來的。
也知道眼前這個殺的神集人人又懼又恨,冷面如冰的男人,曾經兩套校服就度過了初中高校六年的時間,不知忍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背了不知多少根本不存在的罵名……
什么吃軟飯的,什么蘇蛤蟆……
這也導致了蘇果果對一個叫林煙兒的女生惡感大增,盡管她們對這個女生并沒有什么印象。
蘇塵自然是不知道蘇果果最近在干什么,不過只要沒危險,他自然是任由著她到處跑。
畢竟以蘇果果現在的能力,再加上有彌生在旁邊,后面還有甲奴跟著,哪怕真遇到什么事,也沒什么問題。
他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著,酒水清澈,蕩起一層波紋。
廚房里,張晴聲音遙遙傳來:“過來端餃子,開飯開飯!”
一點小插曲很快過去,蘇家幾人圍坐在桌子前,在蘇建中最后一聲開飯后,今晚的年夜飯便已是開始。
“砰、啪!噼里啪啦……”外面鞭炮煙火聲音混合著傳了來。
蘇建中忽然一拍腦袋:“誒呦,蘇塵,去,下去放掛鞭炮。”
他們家十幾年沒放過那玩意兒,不在這么近的距離聽見炮聲還真有點想不起來。
張晴擺手道:“行了,別去了,餃子都吃過了,吃飯吧!不放炮就不過年了?再說這兒是公寓樓,又不是那個院子,放個炮跑下面去,不嫌累得慌,說不定人家物業也不讓。”
正要起身的蘇塵,聽著她一連串很有道理的話,便又坐了下來。
蘇建中現在是事事依著張晴,她發話了,他自然也是沒話說。
……
一個小時后,公寓頂樓,蘇果果和彌生站的遠遠的,看著蘇塵一個響指,一朵紅彤彤的小火苗便是燃著了火捻。
“砰!”繽紛絢麗的焰火飛上了高空。
“哥,全點著啊!一個一個放有點不過癮!”蘇果果喊道。
蘇塵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左手張開,一朵朵如蓮花般的小火苗從上面飄了下來。
數十箱焰火齊齊噴射出了煙火出來,在天上炸開一團又一團煙花。
一時間,四周漆黑的天空都被照亮。
蘇塵背著手,仰頭看著。
蘇果果在遠處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我哥好帥啊。”
一旁的彌生仰著頭,眼中帶著幾分茫然。
“想你在霓虹的親人朋友了?”蘇果果也抬頭看向煙花。
彌生沉默片刻道:“我在那邊沒有朋友。”
她的異能很弱,那邊根本沒有看上她的,倒是有幾個想打她臉蛋和身體主意的人,不過因為她是千櫻家的人,也沒誰敢動粗用下三濫的手段。
這倒也讓她平平安安成長到了今天,而同樣是因為千櫻家的身份,注定了她與普通人不能有什么交集。
她雖然健康長大,也也和以前的蘇塵一般,是在角落中長大的。
“那你是想那個女人了?”蘇果果沒等她回答,繼續道:“那你應該繼續提升實力,一直提升到六級異能者的程度,到時候,你想去哪,我都不會管,哪怕是回到那個女人身旁;那時候,她也就沒有再強迫你的能力了。”
彌生聞言,眼中茫然更多:“從我的異能被確定價值很低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