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宋汾接下來問的便是:“你父親先前的那些手下,可曾來找過你?”
“未曾來找過我,那些人都是隨風(fēng)倒的墻頭草,見我父親失勢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徐葉榕道。
雖然她很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diǎn),但事實(shí)就是如此,即便否認(rèn)也沒有用。
她看到宋汾眼里黯淡了一下,知道自己定是讓他失望了:“宋……宋公子,若是還有別的能幫上忙的地方……”
宋汾很快就恢復(fù)了一貫溫和的神色:“你一個弱女子,我如何能讓你幫我的忙?好好待在這,養(yǎng)養(yǎng)身子,過段日子我會接你去別的地方。”
徐葉榕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念一想,卻又忍不住暗暗嘆氣。
待在這種地方,每日累死累活,談何養(yǎng)身子?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同宋汾說的,宋汾也是一番好意,她哪能當(dāng)面說出這種忘恩負(fù)義的話來?
宋汾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他離開后,幾個手下坐在院中邊喝酒邊扔骰子,那副喝醉的嘴臉,叫徐葉榕看了只覺得好生惡心。
“那小娘皮倒是個細(xì)皮嫩肉的,不虧是太尉之女,先帝的妃子,嘖嘖嘖,沒想到我活了這一把年紀(jì),居然能睡皇帝睡過的女人……”
“可不是嗎?宋公子說了,那女人就是贖過來賞賜我們的,那臉蛋,那腰身……”
徐葉榕聽了兩句就聽不下去了。
宋公子是自己的大恩人,將自己救出火坑,如何會將自己賞賜給這樣一群人?
定是他們喝醉了在胡說八道!
此時,宋汾已回到了宮中。
不少宮女在宮門口盼著他來,他這人脾氣溫和,有求必應(yīng),平日里沒少幫襯這些宮女,與那些鼻孔朝天的侍衛(wèi)截然不同,故而那些宮女雖然芳心暗許且從未得到過他的半分確切回應(yīng),但也一直對他抱著念想。
“宋侍衛(wèi),這是我做的蓮藕團(tuán)子,你嘗嘗,還熱著呢。”其中一個膽大的,提著小食盒遞給宋汾道。
宋汾含笑接過:“姑娘,有勞了。”
“姑娘?宋侍衛(wèi),你是不是連我叫什么都給忘了?”那宮女嗔怪。
宋汾看著她,仔細(xì)想了想,說道:“荷香姑娘的芳名,宋某人怎么會忘?”
荷香聽了就笑,笑得嬌羞不已。
一旁的幾個小宮女也圍攏上來,讓的讓宋汾看新繡的荷包針腳是否好看,讓的讓宋汾幫她們在冰兒面前說說情,換個清閑些的活兒干。
宋汾和冰兒走得近,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
宋汾從不掩飾自己對冰兒的心意,旁人看在眼里,本以為冰兒定會鐘情宋汾,哪曉得冰兒竟一直對他愛理不理。
這讓一眾宮女看到了希望,一個個都巴巴地往宋汾跟前湊,巴不得將冰兒在宋汾心中的地位取而代之。
冰兒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她看著被眾人簇?fù)淼乃畏冢闹杏心敲匆唤z不悅一閃而過,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然而沒走幾步,就被宋汾叫住了:“冰兒姑娘?”
一眾宮女見冰兒來了,不敢再胡鬧,紛紛如鳥獸散。
有好奇的,不遠(yuǎn)不近地站在回廊里,想聽聽這二人見了面究竟會說些什么。
“看不出來,宋侍衛(wèi)在宮中這么吃得開。”冰兒不咸不淡道。
宋汾看著她意味不明的臉色,笑道:“我怎么覺得,冰兒姑娘這是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的醋?”冰兒聽得柳眉蹙起。
“好好好,沒吃醋便沒吃醋……”宋汾說話一直和和氣氣,極有耐心,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給冰兒道,“這是我在永安街買的白糖丸,你嘗嘗。”
冰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是小孩子家家愛吃的東西,我都已這么大了,哪里還吃這個?”
“上次也不知是誰從荊宜姑娘手中搶了顆白糖丸,吃得津津有味。”宋汾戳穿她道。
冰兒聽得面色微訕,她的確是愛吃甜的,不過皇后娘娘并不太愛吃甜食,最喜歡的糕點(diǎn)是酸棗糕哪類酸酸甜甜的,太過甜膩的嫌吃著膩人,故而宮中的廚子做的點(diǎn)心總是味道淡淡,不甚合冰兒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