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汾轉身快步往前走去,冰兒急了,想要跟上,將這胭脂還給他,卻是怎么追也追不上這人,氣得咬著唇直跺腳。
不少人見著了宋汾送胭脂給冰兒的一幕,同行的幾個宮女好生羨慕嫉妒,待回了宮,紛紛圍攏過來。
“冰兒姐姐,那宋侍衛是不是對你動了心思?”
“是啊,不然怎么會送胭脂給你,還只送給你一人?”
冰兒心道,這胭脂如此貴重,宋汾若是一人送一盒,就是有再多的俸祿也不夠花的。
且這人也是個傻的,那紅香坊是皇后娘娘的鋪子,自己想要這胭脂,直接同皇后娘娘開口就是了,皇后娘娘從不計較這些小物件,定會賞賜自己十盒八盒的,宋汾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可不知為何,看著手中的胭脂,她心中竟有那么一絲說不出的喜。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送胭脂給她,之前不是沒有侍衛來她眼前獻殷勤,那些侍衛十個有九個想要娶她,在未得到她的確切答復之前,從來沒有誰送過她什么。
在她看來,這些人說要娶她,無非因為她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
娶了她,便算是攀上了皇后娘娘這一根高枝,以后說不定能憑著這一層關系得不少好處。
越是看透了這一點,冰兒就越覺得這些人娶妻就如同做生意,從不想做虧本的買賣。
她不愿嫁給這樣的人,故而一個也沒有答應。
可宋汾不同,他不是一個“生意人”,做事不求回報。
冰兒覺得宮里能有這樣的人,實在難得,她回到耳房,將那盒胭脂拿在手里久久不舍得放下,打開來抹了些在臉頰上,銅鏡中的人雖不似十來歲的女子那般稚嫩,但容顏未老,五官算得上是清秀。
只是在美女如云的后宮,多少有些不起眼。
剛對著銅鏡瞧了兩眼,就有人前來叩門。
冰兒放下胭脂,連忙抹了一把臉頰,試圖將那抹晚霞般的嫣紅抹去。
打開門,外頭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宋汾。
“你……你怎么來了?”冰兒詫異道。
宋汾看了一眼她被揉紅的臉,笑道:“臉為何這么紅,胭脂沒有涂勻?”
“誰……誰說我涂了胭脂?”冰兒結結巴巴道。
“若沒有,怎會有一股花香?”宋汾含笑戳穿她的謊話。
冰兒大窘。
那玫瑰膏子自然有股花香,自己這謊的確是撒得不怎么行。
“為何不想讓我知道,你用了那胭脂?”宋汾問。
他一雙眼睛似乎帶著溫潤的笑意,又似乎平靜無波瀾,對上這樣一雙眼眸,冰兒頓時覺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看透。
她生平頭一次這么訕訕然。
她自問不是個笨嘴笨舌的人,可這人的話她卻不知該如何答。
“是因為不喜歡?”宋汾又問。
冰兒咬唇,違心點頭:“是啊,不喜歡,下次……”
“那下次再挑些別的給你!彼畏诖驍嗨脑。
他似乎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什么,故而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冰兒覺得這人簡直不要更可恨:“你簡直……”
“我簡直是個大好人,尤其是對你。”宋汾這次依舊沒讓她說下去。
冰兒頓時被氣紅了臉:“你……”
“時候不早了,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探望冰兒姑娘!彼畏谡f著,不等她回應就轉身離開。
冰兒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氣結。
待荊宜來找她時,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冰兒姐姐,你這是怎么了?”荊宜好奇問道。
“沒……沒什么。”冰兒結巴了一下,看向荊宜,“荊宜姑娘,你怎么來了,是來見皇后娘娘的?”
荊宜點頭:“義母在小憩,那些宮女們見了我就只會阿諛奉承,可無聊了,所以我便來找你了。”
如今青筠不在宮中,冰兒就成了荊宜最喜歡的宮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