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長時間以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何在一眾皇子中如此不受父皇喜愛,他原以為是因為自己的母妃出身低微,現(xiàn)如今才明白,或許一開始是如此,可后來父皇對自己越來越厭惡,現(xiàn)如今更是縱容辰王對自己狠下殺手,顯然是信了這封密函里的讒言,認定自己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可這種事又怎么可能?
宮女在入宮之前需得經(jīng)過層層篩查,怎可能身懷有孕?
“這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江若靈皺眉問。
“徐葉榕寢宮。”陸泓逸薄唇微動,冷然吐出五個字。
他在宮中也有眼線,知徐葉榕如今已與辰王沆瀣一氣。
如今徐葉榕做出這種栽贓誣陷的事,弄不好壓根就是辰王的主意。
“也是父皇老邁,頭腦糊涂,否則不至于聽信讒言。”陸泓逸道。
江若靈聽得沉默。
誣陷陸泓逸并非皇帝的親生兒子,顯然是最近才有的事,而在這之前皇帝就已對陸泓逸這個兒子很不待見,只能說皇帝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把陸泓逸這個兒子放在眼里,更是從沒把他當(dāng)成過太子人選。
而陸泓逸仍下意識地替皇帝辯解了兩句,或許是心中仍抱有那么一絲希望,希望皇帝只是年老糊涂不經(jīng)事,才會做出這等誤判。
說完這話,陸泓逸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也明白過來,自己在這種關(guān)頭還在下意識的替父皇辯解,實在是一種愚蠢。
現(xiàn)在局勢已然十分明了,若非自己今日狩獵之時帶上了暗衛(wèi),還帶上了荊永豐這個藥師,恐怕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即便自己并非父皇的親生兒子,這么多年過去,父皇不可能對自己不念一絲舊情。
可事實證明的確就是如此,父皇從未對自己有過半分袒護。
陸泓逸心已然冷了,他將那封密函用燭火點燃,扔進香爐里。
火光閃爍,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臉,讓那五官愈發(fā)立體,不一會兒火苗就熄滅了,只余下漆黑的灰燼,一如陸泓逸闔黑的眸。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江若靈柔聲問。
她心疼陸泓逸這個夫君,明明一直以來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什么事情都沒做錯,偏偏被逼上這等絕路。
“自然是將一切后患掃除。”陸泓逸眸光森然。
父皇不仁,自然不能怪他不義。
江若靈一時有些無言。
原以為事情不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然而事到如今,想必陸泓逸不謀權(quán)篡位已是不可能。
還有那辰王,竟與徐葉榕成為了一丘之貉,恐怕陸泓逸今后的路會愈發(fā)艱難。
“我還有一事不明,辰王會做出今日這種事,很顯然是知道了你不能生育的事是假。可這究竟是何人告訴他的,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壓根不可能走漏消息。”江若靈忍不住狐疑。
知道這些的,只有李元達、青筠,和那荊永豐一家三口。
難不成,是荊永豐那邊走漏的風(fēng)聲?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