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留下吧。”荊永豐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自己一樣一輩子鉆研毒術,不求能學得腹有詩書氣自華,至少能知詩書識禮儀,不叫人笑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遇事總是二話不說就一把毒粉撒過去,跳起腳來與人對罵。
若非自己沒有時間加以管束,荊永豐是不會放任女兒如此這般像個男子的。
見父親答應,荊宜喜上眉梢:“太好了,今后我可以進藥鋪幫忙了!”
“先上私塾,進藥鋪的事今后再說。”荊永豐不容反駁道。
荊宜眼里的喜色立刻少了大半,小臉變得有些皺。
“如若不進私塾,就不要再留在逸王府上了。”荊永豐用起了殺手锏。
荊宜聞言不得不點頭,難得地乖巧:“知道了,我進私塾……”
進私塾就進私塾,反正自己早就跟著爹學了不少字了,總歸是要比那些只字不識的小屁孩厲害,她心里暗想道。
事情就這么定下,李元達很快就叫人去把荊永豐那昏迷不醒的妻子,接到了府里。
那人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容貌絲毫沒有衰老,依舊是二十來歲的模樣,看看她,再看看兩鬢已染上風霜的荊永豐,只叫人覺得這兩人年齡相差極大,壓根不像是一對夫妻。
“娘什么時候能醒來呀?”荊宜其實挺希望娘能醒過來,給自己買糖丸,為自己縫衣裳,帶自己坐秋千、玩兒捉迷藏。
她畢竟是個小孩子,只因父親疏于對她的管束,身邊又沒有母親細心照拂,所以才會如此的早慧。
得知她的身世之后,青筠對她尤其心疼,幾乎是將她當成了親妹妹。
一來荊宜救江若靈有功,二來荊宜的父親還是個這么厲害的藥師,青筠覺得,這樣的能人異士留在府里,今后說不定大有用處。
難得的是父女兩人還如此的心性純良,尤其小丫頭荊宜,也就是嘴上說得難聽,常說要砍了這個殺了那個的,實則連只雞都不敢殺,一日去廚房不慎撞見殺雞,竟連著做了三日的噩夢,回回半夜慘叫連連,叫青筠是既好氣又好笑。
不出半個月,江若靈身上的余毒就差不多清了。
她只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走起路來輕快了不少。
而之前則是四肢乏力,頭腦昏沉,怎么也使不上力氣。
這半個月里,知道江若靈中毒的人,誰也沒有聲張,陸泓逸早已下令,必須將那下毒之人抓到,否則一眾暗衛(wèi)都要重重受責罰。
毒顯然是之前在暗衛(wèi)們眼皮子底下下的,而能這般接近江若靈的人,無外乎只有那么幾個。
原本陸泓逸打算將幾個貼身伺候江若靈的人抓來一一逼問,最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配合江若靈演了一場戲,江若靈依舊裝作頭腦昏沉四肢乏力的模樣,仿佛那毒性在不斷加深。
據(jù)荊永豐說,這種慢性毒尤其可怕,只要服用上一段時日,之后壓根不需要繼續(xù)下毒加深毒性,中毒之人身上的毒就會一點點爆發(fā)出來,過程尤其緩慢,所受的折磨尤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