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二,左元洲是個為官清正的,可謂兩袖清風,從不收受銀兩賄賂,他即便去了也是自討苦吃,指不定還會被這左元洲抓起來好一番審問。
清虎商會在江南一帶劣跡斑斑,一旦他落在左元洲手里,不掉塊肉也得脫層皮。
故而刁天宏雖有萬般不忍,卻也只能放棄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就在左元洲審問喻文德的時候,清虎商會已經亂成了一團,刺史大人審少當家的事,已被穿得人盡皆知,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準,指不定下一個要被對付的就是大當家了。
清虎商會原本就是一群混子嘍啰,見狀無不心驚肉跳,紛紛細算起了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會不會也同少當家一般被抓去衙門,一時間走的走散的散,余下一些沒離開的,都是刁天宏的心腹,而這些人雖然沒離開,卻也心里發怵。
刁天宏沒想到自己一手成立的清虎商會,竟是這么一群烏合之眾,眼看著數年的心血毀于一旦,只差沒一口氣提不上來昏死過去。
身邊的傭人連忙扶穩了他,將他扶到了廳堂的太師椅上。
廳堂中零零散散有十余人,都算得上是商會的元老,一個個忠心耿耿,都沒打算要卷鋪蓋走人,而是要與商會共存亡。
一開始清虎商會做的是正經買賣,刁天宏因擅長做生意,籠絡了一幫人開始掌管江南的水路,很快就賺了大筆的銀兩。
這些人大多是在那時就跟著他了,跟了好些年,雖然知道清虎商會后來越來越不像樣,卻因為一個義字,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什么都不知。
如今出了事,他們也無法撇下刁天宏獨善其身。
一來是家大業大,一家老小都是江南一帶,此時即便要卷鋪蓋走人也已來不及。
二來,清虎商會是眾人多年的心血,要是真就這么泡了湯,至少也得留下來聽個水響。
“好,好……”刁天宏看著這零零散散的十幾人,重重嘆了口氣,“從今往后,只要有我刁天宏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弟兄們餓著!”
“大當家,你說你這又是何必?當初我就說不要做那些不該做的買賣,現如今鬧到如此地步,旁人都等著看我清虎商會的笑話呢!”到了這節骨眼上,也不是人人都肯忍氣吞聲地附和。
想到之前商會的盛況,再看看現如今的慘狀,眾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刁天宏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
他何嘗不知是自己這個大當家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了那等不中用不成器,處處惹是生非的兒子,這才把商會弄得越來越烏煙瘴氣?
可現在后悔已經太遲,兒子沒了,家業眼看著也要垮了,刁天宏一下子簡直蒼老十余歲。
“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倒不如想想該如何過衙門那關。”有人說道。
刺史都來了,此事顯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揭過。
也是事情鬧大,若是不鬧大,壓根不會驚動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