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不解:“可是王妃娘娘,這秋燕明顯心懷鬼胎,不是個值得信任托付的。”
“正因為她心懷鬼胎,所以才要讓她沒有空閑琢磨那些有的沒的,再說了,把江家小筑交給她,有任何我都能即刻定她的罪。那里不止她一個人管事,還有管家,有管家在,她還不敢造次。”江若靈道。
青筠略略明白過來。
這就好比一支暗箭放在明處,總比一支暗箭放在暗處要來得妙。
至少放在明處還能盯著,用不著擔心那支箭會偷偷摸摸地從哪個角落里飛出來,插中自己的后背。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青筠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
不知為何,一想到李元達也要去江南,她心里就覺得別扭。
她本不想與這人同去,卻又放心不下江若靈這個主子。
她萬萬不敢將江若靈這個主子交給他人伺候,萬一伺候得不妥,豈不是要叫主子遭罪?
這么糾結了一日,青筠到底是把行李都收拾妥當了。
她要帶的東西不過,江若靈要帶的東西也不多,那些江若靈收拾出來的藥材,全交到了李元達身上,由他扛著。
除了四人,同去的還有四名侍衛,是跟在陸泓逸身邊跟了好些年的,皆忠心耿耿。
明面上只有兩名侍衛,實則有十來名暗衛也一并同行。
一行人走的是水路,上了船,江若靈頭一日便開始暈。
船浪打來時,她整個人都是暈頭晃腦的,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
青筠少不得要伺候著,而陸泓逸更是時時刻刻守在江若靈身邊。
“奇怪,小姐之前是不暈船的,邑縣也有水路,小姐最喜歡的就是乘船了。”青筠有些疑惑。
一個打小就不暈船的人,怎么突然就暈起來了?
而江若靈知道,自己上輩子便是個暈船的人,大抵是將一些不屬于這原主的東西也帶了過來。
“許是太久沒坐過船了,身子一時適應不來。”陸泓逸道。
“可是也沒多久,最多不過是半年……”青筠小聲嘀咕。
她到底沒多想什么,說完就轉身出去給江若靈打水洗臉了。
江若靈暈船暈得嘔吐不止,難受得滿額頭是汗。
換做別人,見她如此狼狽,定會躲得遠遠的,陸泓逸卻一直陪著她,幾乎寸步不離。
不管她是明媚動人也好,狼狽虛弱也罷,他對她都絲毫不會嫌棄。
服下了些止吐的藥,江若靈的癥狀才終于緩解了幾分。
她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陸泓逸替她攏起額角的一縷青絲,給她捻了捻被角。
“逸王殿下,您都已經守了一日了,要不還是……”青筠打了水回來,一只腳踏進門,話還沒說完就見陸泓逸豎起一根手指,輕噓了一下,示意她噤聲。
青筠這才發覺江若靈已睡著了。
她后知后覺地止住了話頭,輕輕把水盆放在一旁,生怕驚擾了江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