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陸嘉蓉從不遠處的宮門里頭出來了。
她納悶事情到底發展到何種地步,嫌那太監動作太慢,便打算親自過來瞧瞧。
卻不想,一眼就瞧見了陸泓逸與江若靈。
見江若靈一身衣裳齊齊整整,臉上也并無淚痕,陸嘉蓉心叫不好。
難不成,父皇壓根就沒進賢妃娘娘的寢宮?
可不對呀,那領父皇過去喝醒酒湯的宮女,是自己吩咐去的,父皇對自己那般寵愛,又怎會拒絕?
陸嘉蓉正納悶著,陸泓逸已行至她眼前。
“逸王哥哥……”陸嘉蓉掩飾住心頭的詫異與惶恐,佯裝平靜地喚了一聲。
她心道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認,誰也沒法將這事扣在自己頭上。
陸泓逸冷冷看了她一眼:“這太監是要到何處去?”
太監?
陸嘉蓉瞥了一眼那被陸泓逸截住的小太監,哦了一聲連忙編謊:“是要去接江姑娘的,我聽說江姑娘被宮女失手潑了茶水,去換衣裳去了,恐她在宮里迷了路,便打算叫人去接。”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小太監心領神會,亦連連點頭:“是了是了,逸王殿下,奴才方才是要去接江姑娘的,既然江姑娘已在您身邊了,奴才便也免了一趟腳力了……”
“啰嗦!”
陸泓逸冷冰冰的兩個字,嚇得那太監脖子一縮,立刻收了聲。
“本王與平蓉公主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陸泓逸冷聲問。
陸嘉蓉立刻會意,朝那太監皺眉:“逸王哥哥說得是,你這奴才,簡直恃寵而驕,愈發的沒有章法禮數了……”
“拖下去,掌嘴五十!标戙菝鏌o表情,不容回絕道。
掌嘴……五十?
陸嘉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話音落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可是逸王哥哥,五十巴掌下去,小福子這張嘴……”
“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二遍。”陸泓逸全然不理會她的求情。
“逸王哥哥……”陸嘉蓉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小福子即便有錯,也不該受這么重的罰,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回吧。”
她說得楚楚可憐,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逸王哥哥大抵已經知道在江若靈身上發生的事,是自己所為。
若非如此,也不會這么狠心地拿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出氣。
可在陸泓逸看來,陸嘉蓉身邊哪有什么無關緊要的下人?
每一個,都是為虎作倀的幫兇。
要是方才江若靈真出了什么事,別說掌嘴五十,就是把這個太監丟去喂狗,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他生平頭一次發這么大的火,陸嘉蓉也是頭一次見他臉色這么的沉。
她不免心驚肉跳,可此事再后怕早已遲了。
那個叫小福子的太監,被陸泓逸身后的幾個侍衛拖了出去,就在陸嘉蓉的宮殿外頭被當眾掌嘴。
來來往往的宮人,皆瞧見了這一幕,與其說這耳光是扇在小福子的臉上,不如說是扇在陸嘉蓉的身上。
她一個公主,居然還要自己的兄長來幫忙教訓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