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聽的話不能說,否則韓予默知道了不會原諒她。她想了又想,最后還是選擇了含蓄一點的方式:“恩恩啊,你回去了就跟你媽媽說,好女人是不應該和很多男人來往的,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被人珍惜。還有,有些人是注定不屬于她的,不能強求的不要強求,否則,就會一輩子受苦,她的孩子也會因她而受苦。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你再念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好!”他點點頭,努力模仿著她的口氣說:“好女人是不應該和很多男人來往的,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被人珍惜。還有,有些人是注定不屬于她的,不能強求的不要強求,否則,就會一輩子受苦,她的孩子也會因她而受苦。”
“真乖!”一字不差的。
她也不在乎郁紫央聽到會不會知道是她說的了,只要她的目的打到了,就行了!
“韓夫人,再見!”
小家伙朝她揮揮手。
當然,他不知道她口中的“這個女人”指的就是她媽媽,所以一回家,就把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背給了紫央聽。
郁紫央當場變了臉色,忙問:“恩恩,這話是誰對你說的?”
“韓夫人!”
“你怎么知道她是韓夫人?”
“因為那次在予默叔叔家里,恩恩見過她的啊,您一直叫她韓夫人,您忘了嗎?”恩恩奇怪的看著媽媽。
他的記憶里,一向好的驚人。
郁紫央愣了好一會兒,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經兒子一再的喊她,她才稍稍回過了神,問:“除此之外,她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
“沒有。她只送了巧克力給恩恩吃,不過恩恩說媽媽說過不讓恩恩隨便接受別人的恩惠,她就沒再堅持了……媽媽,您怎么了?”他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媽媽聽到韓夫人的話之后,會這么害怕?
其實,她不是在害怕,她是憤怒。因為不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但是太憤怒了,她氣得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韓夫人,你為什么這么狠?
對于一個孩子,你也不能放過?
但是小家伙不理解她的心思啊,還天真的望著她,問:“媽媽,韓夫人說的這個女人,是誰啊?”
郁紫央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的抱住他。“恩恩,答應媽媽,以后不管誰到學校里看你,只要不是你身邊最親近的,就不要輕易和對方說話,知道嗎?或者你就先告訴老師,讓老師陪著你,千萬不要自己再這樣跟人說話了……”
老天!
她的恩恩才這么小,韓母怎么狠得下心?
恩恩總有一天會長大,長大之后知道韓母口中的壞女人指的是她的時候,恩恩會怎么想?
不,她不能在容忍下去,那個女人根本就有神經病,她找了一次恩恩,難保不能再第二次找上恩恩,她一定要去跟她說清楚……
“糊了糊了!又糊了哈哈!!”韓母大聲笑著,一邊笑一邊收錢。
“韓夫人,你再糊下去,我們可就回不了家了。”其中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婦人開玩笑的笑。
郁紫央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很受不了的聽著這夸張的笑聲,她是故意的嗎?自從自己坐在這里,她連糊了N把了,真懷疑她是不是出老千,不然就是別人讓她的。
一下午了,還沒打夠嗎?
她不由得望向自己的手表,再有十分鐘,自己來到這里就足足三個小時了。可是那桌人還搓麻將搓的興致勃勃的,難道要她等到他們打完牌嗎?
不!
她決定不再等了,站起身走到那桌婦人面前:“韓夫人,您已經讓我等了三個小時了,請問您‘忙’完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她特意把那個忙字咬的重重的。
韓母卻不理她,仿佛她不存在一樣。
其他的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后說:“韓夫人,既然你有客人在,要不咱改天再打吧!”
“是啊是啊,你先忙吧,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
“不用理她,我們接著打。”韓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去搓麻將,一邊搓還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晚輩和長輩說話,一點教養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媽是怎么當媽的。”
“那您把客人晾著三個小時,自己卻在這里打麻將,這就是您的教養?”可惡的老太婆,明知道她媽媽早就去世了,還在這里侮辱一個過世的人。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會有韓母這樣的人?
這韓母,真算是一個奇人了!連同桌打牌的幾個婦人都覺得她這樣有些過分,大家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但她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么說這么做有什么不對,依舊面不改色的打著自己的麻將。
郁紫央看她這樣,忍無可忍,閉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后,毫不猶豫的一把掀翻了她們的麻將桌。
“啊”
“要死了……”
“怎么回事啊?”
三個婦人尖叫著趕緊跳開,躲開了被推翻的桌子,但剛剛壘好的麻將散了一地,沒有誰不被波及的。只有韓母,穩穩當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郁紫央既然敢掀,就想到了后果。不過是被麻將砸了幾下而已,能有多嚴重?她不想去跟這些惺惺作態的貴婦人們糾纏什么,很干脆的看著韓母:“韓夫人,現在可以談了嗎?”
“真是的,你們要談,也不至于把桌子掀了啊。”
“就是,難怪韓夫人說你沒教養。”
“三位夫人!”紫央憋著氣,忍耐著:“我與韓夫人有很重要的事要談,三位夫人可否離開一下?!”
“神經病!”
“沒教養!”
“瘋子……”
三個婦人罵罵咧咧的走了,最后一個臨走前還看了看那滿地的狼藉。
紫央沒注意到她怪異的神情,只看著韓母:“現在,您開心了?”
“我有什么好開心的?”
“你故意罵我媽媽,你明知道我媽媽早就不在了還這么說,不就是為了激怒我,要別人罵我嗎?”她真搞不懂,為什么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么弱智。
韓母微微一愣,沒再說什么,起身去泡了一杯茶,僅僅是一杯。然后坐在沙發上很享受的喝了兩口,才緩緩道:“你想跟我談什么?”
“我想您搞錯了。”紫央又恢復了自己淡定從容的態度:“韓夫人,您去找恩恩,要他捎話給我,不就是有話想跟我說嗎?現在我在這里,您有話盡管說,說完了,就不要再去打擾恩恩,他一個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郁紫央,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或者,韓夫人愿意提示我?”
郁紫央不禁好笑,她用這樣趾高氣揚的口氣和她說話,她以為,她還以為以前那個為了韓予默義無反顧逆來順受的郁紫央嗎?“韓夫人,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想,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沒必要需要你的理解,你怎么看待我,如今也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要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圍著你兒子轉,韓夫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希望你再去騷擾我兒子,我們遠遠地拉開距離,不正是您想要的嗎?就為什么一方面討厭我,還一方面纏住我不放呢?您跑到恩恩的學校,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您以為,我把這一切告訴了韓予默,他還會原諒你?還是你以為,我若想要和他在一起,還能有人成為我們的阻礙?”
“你威脅我?”韓母瞬間被激怒了。
但是轉眼再一想,就算她說了又如何?就算予默知道了又如何?兒子是自己生的,還能不認她這個媽不成?
同樣是女人,她深深了解,在郁懷恩將那段話轉達給郁紫央的時候,她就不可能再和予默在一起了。
只要她的目的達到就行了,她有什么好生氣的?
“韓夫人,我的話說完了,再見!”
郁紫央轉身就走,希望這輩子不要再碰到這個刁鉆古怪的女人。
“我說讓你走了嗎?真是沒禮貌。”韓母冷哼一聲。“我承認,恩恩很可愛,但那也是我們韓家的基因好,看我們默就知道了,他的兒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只不過,有了你這樣的母親,是他的不幸!”
“那看來我要恭喜韓總了,有您這樣的母親!”
紫央本不想理會,但忍無可忍,停下了腳步,環視著這偌大的華麗的房子,唇邊浮現一抹諷刺的笑容:“真是有錢了啊,兩個人,一人一棟這樣的房子,住的很舒服,是嗎?比以前的小房子,享受太多了,是嗎?”
韓母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郁紫央緩緩轉過身來,冷然的迎視她錯愕的目光,字字斬釘截鐵:“韓夫人,這些年,韓總一點一點的起來,你是不是已經習慣這樣的享受了?您有再給他做過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嗎?您給他認認真真的洗過一件衣服嗎?您還記得母子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嗎?”
“住口!”
韓母一下子憤怒了,大步走到她面前,“郁紫央,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她手指指著大門口,隱隱顫抖。
“韓夫人,不要把人人都當做一條狗,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紫央冷冷的一笑:“如果我想的沒錯,他已經很久不回來你這里了吧?金錢滿足了你貴婦人的虛榮,卻遠遠的隔開了你們母子的感情,你應該為你有這樣的兒子而驕傲吧?不過,我卻為他感到悲哀,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