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
到底誰才是羊?
韓予默本想說她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們的感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絕情絕義,冷血動物。”
“郁紫央!”
“你別吼我,有本事,你自己把事情解決去,別讓人看不起你!”她豁出去了,兇巴巴的對他吼道。
韓予默被她氣死了,轉(zhuǎn)身就走。
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的,總之,他們一行人是順順利利的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媽媽”
郁懷恩被喬士旗抱著站在接機口,看到郁紫央熟悉的身影時,他用力的揮著兩條小小的手臂,大聲喊著:“媽媽媽媽,我在這里,恩恩在這里!”
紫央立刻加快腳步走過去,小家伙已經(jīng)從士旗懷里跳了下來,朝她奔過去。
“媽媽,恩恩來接你了,高不高興?”小家伙笑嘻嘻的湊上唇,親親她的臉。
“恩恩怎么會來的?是不是又纏你叔叔了啊?”紫央抱起他,親昵的吻吻他的小臉蛋兒,半帶指責半帶寵溺的說。
“媽媽,你冤枉恩恩了!你不在的這幾天,恩恩很懂事的,都沒有惹叔叔和爺爺奶奶生氣哦!是士旗叔叔比較想你,又不好意思來接你,所以問恩恩要不要來,恩恩才會來的。”
“是嗎?”
“是的是的,不信你問士旗叔叔。”
“你這小鬼,就會出賣你叔叔。”士旗沒好氣的笑著,點點他的小腦袋,“你敢說,你都沒想媽媽嗎?”
“想了!”
“……”
“好溫馨哦!”凌微站在一旁,看著他們?nèi)缤患胰艘话阌H密,她都忍不住感動了。“我要是也有這么帥的一個兒子,我一定幸福死了!”
“你說什么呢?”田欣注意到韓予默的臉色不對,立刻捏了捏她的手臂。
這時,郁懷恩也注意到他們了,從郁紫央身上跳下來,朝韓予默跑過去,揚著笑臉天真的問:“予默叔叔,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們?nèi)スぷ靼。 ?
沒辦法,韓予默總是無法真正去討厭這個孩子,見他一直揚著頭說話,他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小鬼,怎么來接你媽媽了?今天不上課嗎?”
“我們放暑假了,叔叔,你好遲鈍哦!”
“遲鈍也沒辦法啊,叔叔不上學(xué)已經(jīng)好幾年了。”
“叔叔,你今天忙嗎?”小家伙又問。
韓予默見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閃著熠熠奪目的光芒,不禁失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恩恩沒在打鬼主意,恩恩想去叔叔家里玩,可以嗎?”
“恩恩!”
不等韓予默回答,郁紫央搶先一步拒絕:“恩恩,怎么可以提這種要求呢?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不可以對大人提出無理的要求,走,跟媽媽回家去。”
說著,她就要去抱他。
小家伙也不鬧脾氣,只是笑臉慢慢沉了下來,低聲的說:“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次,韓予默總算搶在她前面把話說完了。
小家伙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驚喜的望著韓予默:“叔叔,你說真的嗎?恩恩真的可以去你家里玩嗎?”
“當然!不過得要你媽媽同意,這樣你才能玩的開心啊!”
“媽媽……”郁懷恩把臉轉(zhuǎn)向紫央。
紫央是一定要拒絕的,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士旗已經(jīng)把她叫到了一邊,低聲道:“小家伙難得這么開心,你別掃他的興了。更何況,你都不打算讓他們父子相認,不能再剝奪了恩恩認識他爸爸的權(quán)利啊,答應(yīng)他吧,也給他們父子兩個留一點回憶!”
話說到了這份上,紫央也沒辦法再拒絕,只好點頭同意。
韓予默把恩恩交到她手里,“你先帶他回去,我還要去處理一下顏如玉的事情,可能會晚點……”
他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她不理他,甚至把頭扭到了一邊,就是不看他。他也沒轍,只好轉(zhuǎn)向士旗:“喬先生,麻煩你了!”
“放心吧!我會把他們安全送到的!”
“謝謝!”
“不必客氣!”
雖然他們這樣的對話在紫央看來很可笑,不過,他們這樣算是握手言和了嗎?
她不能確定。
士旗把他們送到了韓予默的公寓前。
看著緊鎖著的公寓大門,他轉(zhuǎn)頭問她,“紫央,你有鑰匙嗎?”
“嗯!”
他拿過鑰匙,把大門打開,看著那小家伙像出了籠的小鳥一樣飛奔進去,他笑了笑,把鑰匙還給她。“快點進去吧,晚點我會來接他。”
“嗯,你也快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因為擔心恩恩會跌倒了摔傷了,她也顧不得和他多說什么,急忙追著進去了。
士旗是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蹤影了,他才輕輕的關(guān)上大門,開車離開。
“恩恩,別跑那么快,別摔到了。”紫央在他后面追著喊著。
盡管所有的別墅看起來都沒什么區(qū)別,韓予默和喬家也是大同小異,但是小恩恩就是看到什么都稀奇,看到游泳池也忍不住潑兩把水玩玩。
紫央看他玩的開心,也不再多說什么。但沒想到,就在他們玩的開心的時候,他們頭頂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們怎么進來的?”
“韓夫人?”
紫央驚訝的喊道。
她沒想到,韓予默的母親竟然在這里,早知道,就不會帶著恩恩進來了。
恩恩也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問:“奶奶,你是誰啊?你怎么進來的?”
“這話是我在問的吧?”韓母死死地盯著恩恩看,看了好半天,臉上也沒有什么緩和的神色,甚至更惡劣了幾分,惡狠狠的警告:“誰是你奶奶?我不是你奶奶,小……”
“韓夫人!”
紫央更嚴厲更用力的打斷了韓母的話,并且拉了恩恩一把,把他藏在自己身后,自己與韓母對視:“韓夫人,您也是受過教育的人,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不管大人之間有什么恩怨,請您對一個無辜的孩子口下留德!”
別人怎么罵她郁紫央沒關(guān)系,怎么看她郁紫央也沒關(guān)系,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的兒子,尤其還是當著她的面。
韓母對上她這樣冷冽的眼神,猛地嚇了一大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冷冷的問:“我只問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這個問題你應(yīng)該去問你兒子,是他給我的鑰匙。”
“他給你的?”
韓母一聽不得了了,尖銳的吼了起來:“你說什么?他給你的鑰匙?他竟然給你鑰匙?他憑什么要給你鑰匙?”
“這個問題,你去問你兒子更合適。”
“當然!我一定會去問。”韓母冷硬的道。
“不要以為每個女人都貪圖你們韓家,過了今天晚上,我立刻把鑰匙還給你兒子。不過韓夫人,今晚也是最后一晚了,還請您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以免我真的賴上你兒子,一輩子都甩不掉。”
說完,她拉著恩恩進屋里去了。
當然,她這話是嚇唬韓母的,因為她相當清楚韓母有多不喜歡自己。
而韓母也輕而易舉的就中計了,盯著他們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咒罵了兩聲,轉(zhuǎn)眼就往韓予默的公司走去。
韓予默正在辦公室里工作,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媽,你怎么越來越不注重形象了?就這樣闖進我辦公室,連門都不敲?”
“怎么,我進我兒子的辦公室,他們誰還敢說閑話?”
“不敢,不敢,您老人家請坐。”他招呼著她坐下,接過門外秘書遞進來的茶,放到她面前:“您先潤潤喉。”
“我不是來潤喉的。默,我問你,郁紫央為什么會有你家的鑰匙?”
“呃?”韓予默一愣,沒料到她會專門來問他這個問題。
韓母一看到他這個表情,臉都氣綠了,“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我在問你,郁紫央為什么會有你家的鑰匙?你連我都不給,為什么會給她?”
“呃?”韓予默一愣,沒料到她會專門來問他這個問題。
韓母一看到他這個表情,臉都氣綠了,“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我在問你,郁紫央為什么會有你家的鑰匙?你連我都不給,為什么會給她?”
“您就專程來問我這個問題?”
“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她強硬的道。
韓予默無奈極了,“媽,她住在那里,我總不能每天都讓她在門外等我吧?”
“那我是你老媽,我問你要了多少次鑰匙,你為什么不給?不要給我找那么多不是理由的理由。”她不接受任何沒有說服力的理由。
“那您說,您想怎么樣吧?”他干脆把問題丟給他老媽。
“我也不是專門來問你要鑰匙的,我也不管你帶多少女人回去,我只問你,你準備拿芯芯怎么辦?你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你孟伯伯耳朵里?”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他的今天,是他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他沒有靠女人,也沒有吃軟飯,有什么好怕的?
韓母也被他說的沒了理,哀怨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們暫且不說這個,你準備拿芯芯怎么辦呢?芯芯可是一個好女孩兒!”
“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兒,我也知道你和孟伯伯有意讓我娶她,我更知道我不能傷害她;可是媽,我的心不在她那里,勉強娶了她,這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那你的心在哪里?你是準備悔婚咯?”韓母咄咄逼人的問。
韓予默簡直頭疼死了,干脆把話挑明了說:“媽,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瞎張羅,我從來沒說過要娶芯芯,我也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之類的,所有的話都是你在說,所有的事都是你在做,即使有一天給她造成了傷害,那也是你給的,不是我。”
“你這是什么話?”韓母氣的都跳腳了。
“……”
“韓予默,你別忘了,今天晚上是你和郁紫央的最后一個晚上,你不要告訴我過了今晚你還不打算讓她離開?”
“她走了,您就開心了,是嗎?”
過了好久,他才低聲的問。
韓母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她好像聽到一絲哀傷?
回想這六年來,她見過這個兒子的很多風貌,包括成功的他、冷酷的他、沉默的他,卻再也找不回那個會笑的他。他的笑容,似乎埋葬在了郁紫央離開的那一天。
可是,她不喜歡郁紫央啊,她真的不喜歡她。
為什么這個兒子,就是不能順她的心呢?
“媽,六年前,我聽過您的一次了;六年后,您是不是不要再干涉我?”他幾乎懇求的問。
他從小失去父親,她一個女人家把他養(yǎng)大不容易。
而他二十七年來,只求過她這個當媽的兩次,一次是要娶郁紫央的時候,一次就是他和郁紫央離婚的時候;
他也只有兩次不聽她的話,一次是堅決娶了郁紫央,一次就是現(xiàn)在,要她別再干涉他的事。
她真的做錯了嗎?
“媽,您什么也別問了,什么也別說了,我讓人送您回去。”他不再試圖跟她溝通,按下內(nèi)線把小李叫進來,派人送她回去。
“予默,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你媽……”
她還不死心,還想說什么,但他給她的,除了沉默,也只剩下沉默了。
“如果是你們,你們怎么選擇?”
“要么都要,要么都不要。”安公子說。
韓予默狠狠的瞪他一眼,拿起自己的酒杯,一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這么喝,會喝死人的。”唐落想搶下他的酒杯,被安然制止了:“讓他喝吧,不然他心里的苦悶沒法排解。”
今天已經(jīng)是他們協(xié)議的最后一天了,他本應(yīng)早點回去的,但是從公司里出來,他還是開著車來到了兄弟們常聚的酒吧。
“我實在不能理解,他這么做,到底是在難為誰啊……”唐落嘀咕著。
一直沒說話的尹睿深沉的望一眼唐落,在他乖乖閉嘴以后,他才轉(zhuǎn)向韓予默,低聲問:“默,你媽媽她,為什么那么討厭紫央?”
“我不知道。自從六年前,我?guī)ё涎牖丶业臅r候開始,我媽就很討厭她。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媽嫌她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后來,她父親找上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郁家的大小姐。但盡管如此,我媽依然不喜歡她。我問過很多次,我媽都回我一句: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討厭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
“不,不會這么簡單,我覺得,一定有理由!”尹睿肯定的說。
如果韓母只是沒有理由的討厭,那看兒子這么多年來感情都堅定不移,她一定會被感動的。尤其是六年的分開,韓母看到兒子這樣,她都不會心軟,不會心疼的嗎?
不,是時候去搞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他和安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什么話都沒說,又讓服務(wù)員去拿來兩瓶芝華士,然后一左一右坐到韓予默身旁,“兄弟,來,今天大伙兒陪你喝個痛快!咱一醉解千愁!”
“好!喝!”
只是,一醉真的能解千愁嗎?
韓予默模糊的想著,過了明天,他該怎么辦?
他們,該怎么辦?
恩恩一直在等韓予默回來,可是等到九點,他都沒回來。
紫央給士旗打了電話,讓士旗來接恩恩,小家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士旗走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她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門鈴聲。
她穿上衣服去開門,才看到喝醉的韓予默,和身旁送他回來的尹睿和安然。
“不好意思,你們是?”
“我是尹睿。”
“我是安然。”
“還有我,還有我,”唐落比他們都矮了半頭,在他們后面蹦來蹦去的,企圖讓紫央不要忽略他,“嫂子,我是唐落,你叫我落落就好了。”
“那你們快請進吧!”
她了解韓予默,如果不是和自己信任的朋友兄弟在一起,他也不會喝得這么醉的。她趕緊讓開道,讓大家進來。
“嫂子,我們先把他弄回他自己房間了啊,省的你一會兒弄不動他。”唐落噼里啪啦的叫喚著,怪熱情的。
紫央被他一口一個嫂子喊的很不好意思,剛想否認,但見尹睿和安然扶著韓予默也挺累的,便改了口:“他的房間在二樓左走第二間房。”
“我們知道。”唐落嘻嘻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尹睿和安然像是來到自己家一樣,很快便把韓予默弄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嫂子,你不上去看看他嗎?”唐落好奇的問。
紫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那我們上去吧!”
“嫂子,你笑起來真好看,怪不得予默哥對你念念不忘的。”唐落嘰嘰喳喳的說著。
念念不忘
要真念念不忘,他們之間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紫央沒說什么,只淡淡的笑了一下,“唐先生,謝謝你們送他回來!不過,不要再叫嫂子了!”
“那,我叫你郁姐姐,好不?”
“好吧!”她沒辦法拒絕這個可愛的像弟弟一樣的唐落。
“郁姐姐,我跟你說哦,那家伙百年難得醉一次,總算讓我們開了眼界了,這都是姐姐你的功勞哦!還有,郁姐姐,你可千萬別再叫我什么唐先生了,叫落落,小落,小落落,都好,就是別叫什么唐先生,怪不自在的……”
唐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紫央沒多留意他說了什么,因為她已經(jīng)站在韓予默的房門前了。她還在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但是要是不進去的話,似乎又挺不禮貌……
“嫂子,你愣在這里干什么,進去啊!”唐落看她站著動也不動,催促道。
沒辦法,她只得走了進去。
卻沒想到,一進到他的房間,她還沒來得及跟尹睿和安然說上一句什么,就被他房間里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