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不想看到他?
隨著她的笑容褪去,他的好心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了一副冷硬的表情:“你這意思,是不想看到我?”
該死的,這是什么狀況,他想要的女人不跟他,不想要的卻一個個的纏上來。
“韓總,總不會顏大小姐沒有滿足你的需求吧?請不要把氣遷怒到我身上來,我今天可沒有惹到你。”她冷冷的瞪他一眼,背過身繼續看煙火。
只不過,已經沒有之前看煙火的心情。
韓予默的臉色變了又變。
如果不是確定她看到了他和顏如玉在房間里的一幕,可能這會兒已經掉頭離開了。
算了,別跟這個女人計較。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氣,再度上前,從身后將她擁進懷里。“你這個樣子,會讓我以為你在吃醋。”
“你神經病啊?”她氣得用力掙脫他,“你愛跟多少女人滾床單都不關我的事,我干嘛要吃醋啊?可惡的男人,有多遠滾多遠去……”
“郁紫央!”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別走!把話說清楚!”他拽住她的手臂,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你是說真的?我和多少女人你都不在乎?”
“是!我一點都不在乎,巴不得你死在女人的床上,永遠不要來招惹我唔……”話沒說完,那張可惡的小嘴就被人惡狠狠的賭住了。
該死的男人!
該死的韓予默!
可惡!
每次都這樣!
只要他一不高興就可以任意的說狠話傷害她,可是她說了什么讓他不高興的話,他就會這樣。
韓予默……
她發了狠,才不管會不會傷到他,用力一咬,一股血腥的味道很快在他們唇間蔓延開來。
對于她,他不會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可是,這樣霸道而專制的吻,沒有她熟悉的溫柔,卻有她熟悉的氣息。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么?她還能堅持多久呢?
她模模糊糊的想著,意識淪陷的那一刻,貝齒為他打開的那一刻,她的淚,也順著面頰滑落……
唇間那股咸澀的味道讓他無法再繼續下去,只好放開了她。
只是,放開了她的唇,依舊沒放開她的身體,“跟我接吻,讓你這么難以忍受?”
她不說話,只是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不許哭了!”他硬邦邦的命令著。
“你滾開,死男人!”她用力的推開她,轉身就走。
“喂!”他拉住他,“你不看煙火了?”
這場專門為她而放的煙火,她不看了,他做這些還有什么意思?
而她,連話都不想跟他說,掙脫他的手掌,頭也不回的往酒店房間里跑去了。
他正要去追,誰料面前擋了一個人,是田欣。“默,我誠心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傷害一個你喜歡的女人,否則有你后悔莫及的一天。”
“你最好不要擋我的道!”他咬著牙說。
田欣對于他也只有這一句話,話說完了,她自然讓開,讓他走。
走上包房走廊的時候,沒想到又遇到了凌微。她張嘴就要和他打招呼,但看見他一臉急匆匆的神情時,她好心的改口了:“韓總,紫央回房間了。”
她這算不算出賣?
韓予默本來沒搭理她,走過去了又想到了什么事一樣,停下腳步叫住她,“凌微,你幫我個忙……”
紫央回到了房間,用水潑了潑臉,拿毛巾連水帶淚一起擦干凈了。
她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只會哭泣的小女生。
之所以掉眼淚,是因為氣不過韓予默那蠻橫的行為,心里一陣委屈,眼淚就不由控制了。
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了一秒鐘,看看窗外,窗外的煙火還放的正燦爛;再看看墻上的時鐘,還不到九點。
一般她是不會睡覺這么早的。
但是現在,她不睡覺還能干什么?
現在她已經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了,算了,早點洗洗睡覺吧。她嘆了口氣,進到浴室里面,只隨手關了一下門,也沒有關嚴就開始脫衣服。
期間聽到外面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她想著是凌微。又聽到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她頭也沒回,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說:“微微,我已經在脫衣服了,你先等等啊,我洗完你再洗。”
“……”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她覺得有些奇怪……
“韓予默?怎么又是你?”她氣憤的瞪著他,陰魂不散的家伙。
“是我怎么了?”他再次把她摟進懷里,霸道的說:“那顏如玉我是一下都沒碰,你要負責幫我滅火。”
這話說的。
郁紫央又沒頭殼壞掉,再次推開他,拿起一旁的浴巾包裹住自己赤果的上身,警惕的瞪他:“你怎么進來的?你怎么會有這房間的鑰匙?微微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她看上我的套房了,我就跟她換過來了。”
“我不信,一定是你強迫她的。”
“紫央!”
他深深的凝望她,“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人?”
“你不是一直在做這種事嗎?”逼迫,威脅,什么手段都讓他用盡了。
“你要不信,可以去給她打電話,問問。”
她氣的推開他,走出浴室,拿出手機撥號碼。
“讓你打,你還真的打啊?”他不滿的拿掉的她的手機,扔到床上,伸手又要抱她:“我真的沒有強迫她,是她自愿的。”
“那你讓我打電話,問個清楚。”
他沒轍,只好去撿回電話,交到她手心里。
她用力的去按按鍵,仿佛是在撒氣一般。直到按下最后一個數字的時候,只要再按最后一個鍵,電話就打通了,她卻忽然停下了動作。
韓予默在一旁看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在他唇邊蕩漾開來。走到她身后,環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低聲的在她耳邊問:“相信我了?”
“鬼才要相信你。”
她再要去推他,就推不開了。
“韓予默,你又要做什么?”她低吼一聲,想阻止,卻沒他力氣大。
她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一下子都被抽干了,他然后抱起她,往浴室里走去。
“韓予默,要洗你自己洗,我不要去。”她掙扎著想從他懷里掙脫。
奈何他抱得緊緊的,進了浴室順腳就把浴室的門踢上了,然后把她放下來,用背堵著門,不許她出去。“我身上有顏如玉留下的胭脂味兒,你要負責幫我清洗干凈。”
“我才不要!”
“要!”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要她去解他的襯衣衣扣。
她死死地攥著拳頭,就是不干。
他也不著急,伴隨著低沉迷人的笑聲:“紫央,別忘了,我們的七天之期還沒過。”
“七天七天七天,你除了用那個來威脅我,你有沒有別的本事啊?”她氣的一圈砸在他胸膛上。
他靜靜的望著她,唇邊那抹戲謔的笑容慢慢退去,換上了一副比較正常的表情,問她:“你只以為我在威脅你?”
“難道不是嗎?”
她冷聲問著,就算他要生氣,她也不在乎了。
然而,他并沒有生氣,“好吧,你不愿意幫我洗,那我來幫你洗吧!”
反正他堵在門口,她也出不去的。他就當著她的面脫起了衣服。
這個樣子的他,這么無賴的一面,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就算他逼著她與他在一起,她還覺得比較正常些,可是現在,她真覺得他是不是瘋了?“韓予默,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她氣急敗壞的低吼。
他解扣子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眸看著她,聲音低低沉沉的,“多少女人想跟我,為什么你就像我逼著你要你去死一樣?”
“……”
她默默不語,反正此刻,她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她認命吧!
不再反抗,她走到淋浴下面,打開開關,讓水嘩啦啦的沖到她身上。
這個時候,韓予默其實可以掉頭走掉,這樣他們之間就又恢復到原點了。
可是,他不想走掉。
衣服也不脫了,走到她身邊,環住她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身子,他把溫度調高了一些,緊緊的抱著她,讓淋浴一起沖到他們身上。
可是,縱然水溫度再高,溫暖不了她冰冷的身體,也溫暖不了她那顆冰冷的心。
他用力的揉著她柔嫩的嬌軀,卻不管怎樣,手下的肌膚都是一片冰涼。他幾乎沒轍了,嘆口氣:“為什么?”
為什么就這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她冷眼望著他,像是望著一個陌生的人。
他的心在剎那間閃過一絲驚慌,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說啊!為什么?”
他搖晃著她的身體,卻像是在搖晃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
她堅決不跟他說一句話。
最后,他只得擦干了兩個的身體,抱著她走出浴室,把她放到床上。
“你不準備跟我說話了,是不是?”
她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看著她皺眉,看著她眼角劃出淚痕,看著她緊咬著雙唇,甚至咬出了血,就是聽不到她說話。
他發了狠,威脅她:“郁紫央,不許哭!你要是再敢哭,我就回家把你兒子也弄哭。”
她身體一顫,睜開眼睛瞪著他:“你怎么這么卑鄙啊?”
“原來你兒子是你的死罩門。”他可惡的笑著,看著她把頭撇到了一邊,他湊上前去親吻她的脖子,親吻她的唇角,小心翼翼的,最后把唇貼在她的耳朵上面,低聲輕語:“紫央,別惹我生氣,我沒有那么卑鄙,我不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他只是,不想看她哭而已。
“紫央!”
然后,把她的臉扭過來,與他面對面:“紫央,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愿意嗎?”
“……你有給過我選擇的余地嗎?”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的溫柔晚了,
他的問題晚了,
一切都晚了……
這一刻,他聽到了自己心顫的聲音。
而她,只是閉上眼,再也不看他。
“我誠心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傷害一個你喜歡的女人,否則有你后悔莫及的一天。”耳邊想起田欣的話。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怎么就會控制不住的傷害她呢?
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哪里去了?
他頹然的在她身側躺下來,想說“我不碰你了,你睡覺吧”可是這句話翻來覆去的被他咬在嘴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她沉默的背靠著他的胸膛,用牙齒咬著涼被,沒哭出聲,卻淚濕了枕巾……
“把這個簽了。”
“為什么?”她從地上撿起那張紙,看清楚離婚協議書那五個大字的時候,眼淚一下子涌出了眼眶,顫抖的抬起頭,望著那個站在他面前的冷酷絕情的男人:“你總要告訴我,為什么?”
就算要定她的罪,是不是也該有個罪名?
他冷冷的掀動唇角,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沒有為什么,簽了它,從此我們各不相干!”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那個家。
那砰地一聲響,震碎了她的心……
韓予默,你怎么能這么絕情?
你怎么能?
“拜托你,別哭了……”
他看不到她的臉,聽不到她的聲音,但是,她的肩膀一顫一顫的,一直沒有停止。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打開燈,想要看一看她,“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讓我看看!”
她不給他看,把臉埋進涼被之中。
他向來冷靜的眸底,閃過一絲驚慌。不知道她是想到了六年前的事,只以為是自己之前的粗暴弄疼了她,想要拉開她的被子看一看。但她把被子攥的緊緊地,死活不讓。
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關了燈,連人帶被一起擁進懷里。“好了,別哭了,以后我不會再強迫你了,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好不好?”
他被她弄得心煩意亂了。
以后,他們還有以后嗎?
明天就是協議的最后一天了……
六年以來,初見她的那一刻,他恨,他滿心的憤怒。可是七天之期一天天的過去,他逐漸感到了心慌。不知道過了明晚,還有什么辦法,能夠留住她……
大概是哭的累了,顫抖的身軀慢慢平靜下來,最后怎么睡著的,她都不知道,只記得這個晚上,她不止一次的夢到六年前,想到他逼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
她想,她的夢,到今天為止,徹底醒了!
所以第二天,天剛一亮,她就睜開了眼睛。
他卻是一夜沒睡,睜著閃亮的眼眸凝望她,“你不再睡一會兒嗎?天還很早,我可以讓大家把拍攝時間延后一下。”
是啊,他是出錢的是大爺,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漠然的推開他,掀開被子下床,洗漱完之后在梳妝臺前坐下來,完全漠視他的存在。
這樣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也下了床,走到她身后,看著她梳理頭發,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想抱一抱她,卻在距離她肩膀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無奈的道:“你真不準備跟我說話了嗎?”
“我不跟暴露狂說話。”
“可是我的衣服昨天就都弄濕了,你要我再撿起來穿上嗎?”他無辜的說。
她只能低下頭去,不想面對著鏡子,看著沒穿衣服的他。
一個頭發,梳了好久,梳的那一縷一縷的青絲都順的不能再順了,她終于開口:“韓予默,你到底恨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