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郁紫央的個性,更何況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韓予默嗜工作如狂的特性,她怎么可能坐在門前等他回來呢?
她的包又落在拍攝現場了,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連個坐公交車的銅板都沒有,結果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郁懷恩的學校來了。
進到學校跟他的班主任簡單的聊了一些他的近況,就趕上了他的下課時間。
“媽媽”
郁懷恩一看到她,就興奮的朝她撲過去,撲進她懷里撒嬌:“媽媽,今天怎么是你來接恩恩啊?”
“媽媽來接恩恩,恩恩開心嗎?”她溫柔的笑問。
“當然啊!”郁懷恩抱住媽媽,用力的在她臉上一吻。
身旁有幾個經過的小男孩,看到他的樣子都笑他:“郁懷恩,你斷奶了沒啊?這么大了還撒嬌,羞不羞啊?”
“要你們管啊?我有個天下最好的媽媽,你們羨慕不來的!”他有模有樣的搖頭一嘆,然后拉住紫央的手,“媽媽,不要理他們,我們走!”
“你呀!調皮!”她點了點他的小鼻子,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對人家孩子的家長笑了笑。
對方倒也不介意,很大度的回以一笑:“小孩子嘛,開個玩笑,不必放心上!”
他們牽著孩子的手,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學校。
紫央和郁懷恩走在人群后面,剛出校門,就看到了喬士旗熟悉的身影。
他上前,一邊摘下恩恩背上的小書包拿著,一邊問紫央:“你要來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好去你公司接你啊!”#@$&
“沒關系的!我又不是恩恩,不會迷路!”她開玩笑的說。
“媽媽,我也不會迷路哦!”郁懷恩趕緊為自己辯解。
喬士旗不由得失笑,彎腰抱起他:“小家伙,今天怎么這么興奮啊?”
“因為今天考試,恩恩得了第一名!”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得第一名了吧?以前也沒見過你這么興奮啊!”%&(&
“因為今天士旗叔叔和媽媽都來接恩恩,恩恩開心啊!”他甜膩膩的笑著。
士旗繼續笑他:“我記得我和你媽媽一起來接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叔叔,你看到恩恩開心,你不開心了嗎?”小家伙終于沒招了。
喬士旗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小鬼,別在你叔叔面前裝可憐!走,為了慶祝你又考得了第一名,叔叔請你吃大餐!”
“好耶好耶!”
“……”
紫央走在后面,看著他們一大一小打打鬧鬧的樣子,不禁搖頭失笑。
當然,開心打鬧的他們,誰都沒注意到,在學校的一旁停著一輛黑色的名貴跑車。在他們三人相繼上了車離去之后,黑色跑車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俊逸不凡的男性臉龐……
三個人吃完晚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士旗和紫央把恩恩送到了喬家。
“恩恩,在家里要聽爺爺奶奶還有幾位叔叔的話,不可以再到處亂跑,也不可以惹爺爺奶奶生氣,知道嗎?”
“知道!”
“乖寶貝!”
紫央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又緊緊的抱住了他:“乖乖的在這里等媽媽,過幾天媽媽就帶你回家,好嗎?”
“好!”
他年紀雖小,卻很早熟,很獨立。
“紫央,剛剛當著恩恩的面我沒問,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臉色不大好。”
送她回去的路上,士旗一邊開車一邊問。
“沒有,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她笑了笑,不想讓他擔心。
“你呀,性格總是那么倔!明明家里有個現成的醫生,你還不知道好好利用這現成的資源。”他開玩笑的說。
她又笑笑,沒吭聲。
很快便到了韓予默的公寓門前。
對于韓予默的事,他是一個字都沒有問,她也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六年前的往事,誰能說得清是怎么一回事呢?更何況韓予默到底為什么要跟她離婚,她都是迷迷糊糊的。
“時間不早了,士旗,你趕快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她下了車。
“等一下紫央!”
他透過車窗叫住她,從一旁拿起一個精致的小手提袋,下了車追上她:“這里面是一些日常常用的藥,你晚上有失眠的毛病,白天也不適合在太炎熱的環境下工作,你把這些藥帶在身邊,發燒感冒消炎去火的都有。”
紫央接過手提袋,看著里面那一小包一小包的藥,她鼻子直泛酸。“謝謝……”
“傻丫頭,謝什么?”他笑著揉揉她的發,好溫柔好溫柔的看著她:“這幾天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
她說不出話來了。
白天在韓予默那里承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瓦解。克制不住,她一步上前抱住了他:“謝謝你士旗,謝謝……”這個世界上,怕沒有比喬士旗對她更好的人了。
“都說了不要說謝謝了,傻瓜,快回去吧!”他推開了她,快步上了自己的車子。
因為她的聲音已經在哽咽了,他怕下一刻她哭出來,他會不顧一切的帶她走。
紫央和他揮手告別以后,抬頭看向韓予默亮起燈的公寓:
他已經回來了嗎?
呵呵!想必她回去以后,必然要面對一場硬仗了……
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這才走進公寓大門,伸手推開他沒有上鎖的屋門。
沒想到,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她推門進來,他冷眼望向她:“喬士旗送你什么東西,竟然把你感動的投懷送抱?!”
剛才那一幕,讓他看見了嗎?
真糟糕!郁紫央,你怎么就一點沉不住氣呢?
她暗暗罵著自己,沒注意到他已經走到她面前來了。
“到底是什么東西讓你那么感動,介不介意給我看看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拿過她手中的手提袋。
其實,就算她介意又怎樣,現在的他,是根本不會尊重她的。
“感冒藥,頭疼藥,退燒藥,消炎藥,去火藥……真不愧是醫生啊,送出的禮物都這么與眾不同……”他冷冷的笑,把那手提袋里一小包一小包的藥全倒了出來,倒了一地。
“你怎么這樣啊?”
郁紫央想罵他兩句的,但看著他冷然絕情的面孔,她便什么都沒再說,默默的蹲下身去撿藥。
“不許撿!”他命令著。
她不理他,就撿。士旗的一番心意,不能讓他這么給糟蹋了。
“我說不許撿你沒聽到嗎?”他一把從地上拽起她,把她推到樓梯的圍欄處,高大的身軀瞬間壓上了她。
而她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地上的那一灘藥上,看到他撲過來,她急忙推他:“你別踩啊!”
“我已經踩了!”
他本來沒有要踩的意思,被她這么一說,他真的一腳踩下去。
“你……”
她氣得瞪他兩秒鐘,又想去把別的藥都撿起來,他死活不許,蠻橫的桎梏她的身體。“你難道忘記了,簽了我的協議,你這七天的時間都是我的嗎?還敢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我哪有玩……”如果不是他把她一個人扔在門口,她也不會進不了門。
“那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的工作準備到什么時候做?”說著,他的手已經在她身上不安分起來。
而此時,墻上的時鐘剛好指向十點。
的確已經很晚了!
他說的對,簽了他的協議,就要遵守他的游戲規則。
她悲哀的笑了笑,本來想抗拒他的手臂,也無力的捶了下去,隨便他想怎么樣吧……
“怎么不反抗了?”
他嘲弄的望著她,準備脫她衣服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冷然開口:“我沒功夫陪你磨嘰,你是我的女人,現在,我要你自己脫!”
“我自己脫?”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就是韓予默。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對所有人都很冷,可是對她,他總是很溫柔。
“怎么,你還想讓我伺候你?”他冷冷反問。
“……”
這偌大的客廳里雖然只開了兩條燈管,燈光朦朦朧朧的,可是要在他這樣強烈逼視的目光下自己脫下衣服,她還是沒有勇氣。
“脫啊!”
“可不可以不要在這里?”她懇求的和他商量。如果是在黑暗之中,她還能強迫自己去做,但是在這樣的燈光下,她做不到。
“不要在這里,你想去哪里?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你沒有資格上我的床!”他冷然說道。
郁紫央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早知道的,他只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算了!
他一動不動,雙眸牢牢鎖住的不是那白皙美妙的嬌軀,而是那雙一直在顫抖的小手。
“你別誤會,我只是沒時間在這里陪你瞎耗。”他冷著聲音說。
“……”
此刻的她,是柔順的,是他從沒見過的柔順!
“你不準備再反抗了嗎?”他狠狠皺眉。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頭一偏,視線剛好落在那些被灑落的藥上面……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心下一狠:“好!這是你自找的!”
她真的沒有反抗,從始至終都沒有,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破碎的娃娃……
做完就撤,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定律。
她慢慢的坐起身子,從地上撿起那堆凌亂不堪的衣裳一一穿上,最后撿了一小包藥,緊握在胸前。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一點點溫暖。
“夠了!我明天再買給你!”不過是一些藥而已。
而她,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默默不語。
“我說話你沒聽到嗎?”他動手拍掉了她手里的藥。
她依舊沒有看他,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撿起,只是默默的盯著那些藥發呆。
“你就這么珍惜他送給你的東西?”
“……”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壓抑著怒氣轉身上樓。
她這才回過神來,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
“你不會明白,士旗對我從來沒有非分之想,他只是很單純的關心我,和喬家的每一個人一樣,都只是單純的關心我!而你,你明知道我剛剛出院,還逼著我……”
士旗給她的,是溫暖!
而他給她的,只有羞辱!
韓予默身體一僵,頓了兩秒鐘,緩緩回頭看她,卻只看到她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背靠著欄桿,雙臂抱著屈起的膝蓋發呆。仿佛剛才聽到的那些話根本不存在過,又或者,是從另一個遙遠的時空傳來的……
算了!隨她去吧!
他舉步上樓。
她聽到了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聽到了他關上房門的清脆響聲……這個世界,仿佛在瞬間靜止了,再沒有一點點的聲響。
沒有人再可以傷害她了吧?
她終于放松了自己緊繃的身體,垂下腦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面。郁紫央,堅強一點,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再堅持四個晚上,這一切就結束了,你就解脫了……
你不會明白,士旗對我從來沒有非分之想,他只是很單純的關心我,和喬家的每一個人一樣,都只是單純的關心我!而你,你明知道我剛剛出院,還逼著我脫掉衣服給你玩弄……
躺在床上睡不著,耳邊翻來覆去的都是這幾句話。
該死的,她憑什么拿他和喬士旗相比?
在她心里,他就這么不如喬士旗?
反正也睡不著了,他干脆下了床,沒想到一打開方面,迎上的還是那柔柔的燈光。
她還沒睡嗎?他往之前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她還保持著他離去之前的姿勢,還窩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