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的規模一向嚴謹,紫央來到天下集團一樓大廳,放眼看去,沒有半個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她只能來到前臺,開門見山:“小姐你好!我想見你們韓總!”
“請問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微笑的問。
“沒有。”
紫央搖搖頭,“但是我真的找他,請問我要怎樣才可以見到他?”
“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郁,郁紫央!”
郁紫央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么好使,僅僅只是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那前臺小姐立刻讓人親自帶著她到總裁辦公室。看來是他早就交代好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來嗎?
還是說,這是他蓄謀已久的?
紫央云里霧里的,根本無法分析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一直到被人帶到了總裁辦公室面前,她還是渾渾噩噩的。
負責接待她的人員幫她敲了一下總裁辦公室的門以后,就離開了。
偌大寬敞的樓層上,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她茫然的站著,直到一聲低沉有力的“請進”傳進她的耳朵,瞬間穿透她的耳膜,她忽然之間打了一個冷顫,清醒過來,推門進去
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她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這個過于寬敞,過于陰暗的辦公室。不管是窗簾、地板、桌椅、墻壁、沙發、還是天花板,全都是深色系的,而且相當于簡潔,一眼看過去,看不到任何的擺設裝飾之類。
這就是他的世界嗎?
她下意識的朝窗臺看去,明明是白天,為什么她好像,看不到一絲光亮?
“欣賞夠了嗎?”
低沉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茫然的順著聲音看去,看到那雙黑色眼眸的瞬間,她忽然失去了一切行動的權利,站在原地,動也動不了了。
他坐在辦公桌后面,深如幽潭般的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她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在賓館之中醒來的那個早晨,只有他和她……
有太多太多的話更在胸口,太多太多的委屈,說不清道不明。
但今天,既然來了,她也沒準備退縮。
壯著膽子走到他面前,疏離的語氣:“韓總,我想請問一下,喬家三兄弟失業,喬家餐廳暫停營業,和你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呢?”
好半天,他才說出這四個字。
她來這里,只為了這個嗎?
“那請韓總告訴我,為什么?”
為什么?
他也自問。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韓總,如果您對我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請你沖著我來,別為難其他人。還有,我們只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經不起這么折騰,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就請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我接招就是了!”
就這一句話,說完就走。
“郁紫央!”含著怒氣的聲音隨之而起。
什么叫做“我們”?
她已經把她和喬士旗歸于一類人了嗎?
過于憤怒,喊話間,他已經迅速的起身,閃到了她面前。
“想讓我放過他們,你不準備付出點代價?”他死死的盯著她,咬牙切齒的說。
“那韓總的意思,是承認了?”
“我沒否認。”
“為什么這么做?”
在來之前,她就想到所有最糟糕的局面了,所以這一刻,她沒有掙扎,沒有反抗,只是很平靜的望著他,用最冷漠最陌生的眼神望著,用最平靜最淡然的語氣問他。
可惡的女人,來找他,就只為了喬家那群人嗎?
為什么?
她問為什么,好,他就給她為什么……
郁紫央還在等他的答案,卻不料,他給她的是一個瘋狂而激烈的吻。
該死的男人,他就只想這樣嗎?
她氣,她恨,卻不能反抗,強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反應。
“不是要我放過他們嗎?”他盯著她,硬邦邦的問。
“這就是代價?”
“……”
她委屈的扁扁嘴,垂下了腦袋,聲音低的不能再低:“我認輸了!我不應該自不量力以卵擊石,你要做就趕緊吧,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你知道的,我無力與你抗爭……”
“……”
韓予默沒說話,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看。
現在又聽到她這話,眉心狠狠一皺,挪開視線看向她的臉,什么話也沒再說,抱起她走向他辦公室里的臨時休息間……
他要做什么,已經不言而喻。
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把她抱進去,任由他把她放到床上,不管他會怎樣,她都認了。
然而,韓予默卻遲遲沒有動作,眼睛盯著她凌亂不堪的衣衫下的身軀,視線慢慢的向上,落在她的臉上:“你不愿意?”
她把頭撇到一邊,不看他,也不說話。
要她如何接受,兩個人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這就是你的誠意?”該死的,她到底在為誰守身?“郁紫央,看著我,看著我說話!”
他命令著。
她睜開眼睛,望著他!
說話,
她要說什么?
他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說的嗎?
要做就趕緊做吧,她以眼神說了這么句,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這一刻她是嘗到了。
“好!這是你自找的……”他咬著牙。
以前,
呵!真可笑的一個以前!
他還能提以前嗎?
以前他說過太多太多的話,他說過總有一天要為她打造一個只屬于她的品牌,一個獨一無二的品牌,他說過要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說過她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而如今,他卻只記得要怎么去羞辱她……
“這么緊繃做什么呢?喬士旗這樣對待過你吧,不然你怎么肯為他這么犧牲呢?還有蘇北辰……你到底有多少男人呢?紫央?”他吻著她的耳朵,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
郁紫央依舊沉默,只是當他最后喚起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經不住,全身狠狠一顫。
“看,還是你的身體誠實,比你的嘴巴更誠實,承認你也想要我,有那么困難嗎?”他低低的笑著,修長漂亮的手指順著她精致的面頰緩緩向下……
他輕輕笑著,俯下頭,在她的肚臍上輕輕一吻。
不要……
韓予默,你到底還要怎樣?要做就趕緊做,別讓我這么難受……
她胡亂的想著,更緊的咬住自己的唇,直到嘗到一股腥澀的味道,她才稍稍平緩了一些。
“跟我在一起,真有這么痛苦?”他揚起眼眸,落在她帶著血絲的唇上。
那血在她的唇上暈染開來,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嬌艷奪目。
他死死的盯著,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你讓喬士旗碰,讓蘇北辰碰,獨獨不肯跟我上床?郁、紫、央!”她真夠狠,比他更狠!
隨便他去誤會吧!她不想再解釋什么,反正,她沒有做過的事他都誤會成這樣,她說什么,他又怎么會信?
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她把頭撇到一邊,任由眼中那股酸澀的液體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抵抗我?”
她以為,她用這樣的方式抗議,他就會妥協嗎?
她錯了!
他忽然低下頭,狠狠吻上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她顫抖,恐懼,抗議,卻抵不過他想要她的決心。
不……
“不要,你走開……”她也不知道自己使出了多大的力氣,總之是推開了他。
從床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抱在胸前,擋在胸前,紅著眼睛瞪向他:“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
她真是腦袋進水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辦公室。
“不想見到我,那你想見到誰?”他冷著聲音問。
“不管見到誰,就是不想見到你!”
“就算你不想見到我,當初要跟我結婚的也是你。”他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紫央更氣:“就算是我求的婚怎樣,我瞎了眼了行不行?我看錯了人,愛錯了人,跟錯了人。我活該被你欺負,誰叫我當初拋下了我的家,拋下了我最愛的爸爸,拋下了我最親的妹妹跟你走,我已經為我的不孝付出了代價你還要怎樣?”
她豁出去了,也不管這是不是他的辦公室,扯著嗓子對他吼,吼完了,又抱著自己的衣服哭,哭的肝腸寸斷。
她后悔認識他?
后悔愛上他?
她可真有骨氣。
“如果你后悔今天來這一趟,你可以從這里走出去,我可以當做你今天沒有來過。”她為了喬士旗來,他寧可當做她沒有來過。
“我走了,你可以放過士旗,放過喬家兄弟,放過喬家餐廳嗎?”
“……”
不會的。
她慘然的笑笑,收起了自己的眼淚,不應該在他面前哭的,這樣只會讓他笑話自己而已。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里的衣服,“現在你成功了,你如愿以償站在了最高的地方,你什么都得到了,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呢?”
好一會兒,她嘆了一聲,“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我的身體的話,那你就拿去吧,不管你想要我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我盡量讓你得到滿意。”
她認清了!
她終于認清了,這只是一場交易,一場她必須接受、沒有選擇的交易。
她扔開衣服躺回床上,漠然道:“我很抱歉,打擾了您的興致!這次我不會再反抗了,韓總,請吧!”
話落,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交易!
交易!
只是交易而已!
韓予默久久凝望著她,凝望著她滿臉凌亂未干的淚痕,什么話都沒再說,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聽著那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傳來,郁紫央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準備放過喬家嗎?
她慢慢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走出他的休息室,一眼便看見他坐在他的辦公桌前。
她慢慢的朝他走過去,還沒想到喬家的事怎么跟他開口,他就已經朝她扔過來一個東西
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腳邊。
“想要我放過喬家,就簽了它!”
她彎腰撿起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她卻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寫了什么。
其實,也不必看了,她又向他面前走了幾步,走到他辦公桌前,聲音輕輕的:“借支筆!”
“你不看看上面寫了什么?”
“不用了!”
她搖搖頭,接過他遞過來的鋼筆,打開筆帽,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
“陪我七天,我就放過喬家。”協議的內容。
她頓了一下,頭也沒抬,就準備落筆。誰知,他忽然又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你真的要簽?”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她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她都如他所愿了,他為什么還要皺著眉?
不管了,只要能救喬家,上刀山下火海入地獄,她都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他緩緩的松開了她的手,她慢慢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七天,
就七天吧!
不管這將是怎樣的七天!
“希望韓總說話算話!”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然后丟開他的筆,沒再看他一眼,也沒等他的回答,轉身往門口走去。
“紫央!”
情急之下,他喊了她的名字,雖然他也不知道,喊住她做什么。
已經走到門口的郁紫央,聽到這熟悉的一聲喚,她頓下腳步,緩緩轉身,望向他的眼睛,望向那張曾經熟悉如今又一場陌生的帥氣臉龐,她忽然對他微笑,眼底抹上了一層晶瑩。
好奇怪,明明是這么近的距離,明明是曾經那么親密的兩個人,為什么此刻,望著他,她竟然想不起他曾經溫柔的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