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何事?我要為我神兒報仇,讓開!”子岸揮手就要上前,卻被阻止了。
北沐陽攔在他對面,不緊不慢道:“怎么,月門主是出了什么事了,居然讓國師這般沖動?”
“少裝蒜!你的妮子和這幫妖魔串通一氣,做了什么難道你不知道?趕快讓開,你若執(zhí)意阻攔本閣,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子岸說的咬牙切齒,稀疏的頭發(fā)根根豎立,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的頭就像只豪豬。
“霍,國師這是忍耐不下,想要在這里開戰(zhàn)了?”北沐陽好笑道。
子岸氣急敗壞,剛要說什么,他身后的青年連忙撲過來拉住他。
“冷靜啊老師,這里可是九霞宗!”
“不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里是九霞宗啊!”
婉轉(zhuǎn)的聲音傳來,中央對峙的雙方以及圍觀群眾皆向聲源望去。蘭雅在兩名女弟子的陪同下優(yōu)雅地走上前。
“打擾了霞主好夢,失敬,失敬!”北沐陽拱了拱手客套道。
“北宗主不必客氣,更何況擾了大家清凈的,也并不是你。”蘭雅慢悠悠道,說這話時雙眼看著的只有一人。
“我要為子侄報仇,有何不可?”蘭雅的到來多少令子岸收斂了幾分,但是仍怒道。
“自然沒有不可~”蘭雅笑著走上前,繞著人瞧。“可是國師是忘了,現(xiàn)在可是宗派排位戰(zhàn)的舉辦時期。”
“那又怎樣!殺害了神兒,我要將他千刀萬……”
“國師。刀槍無眼,排位戰(zhàn)也并未規(guī)定不準(zhǔn)殺人。既然如此,有些死傷也屬正常,國師何必如此震怒?”
“有些死傷?月門可是全滅!467人啊,沒有一人幸存,你說這是有些死傷?”
這四百多人可都是他精挑細(xì)選,從東土聲名顯赫的家族中遴選出來的年輕成員。這些人年紀(jì)輕輕便足有極壁之上的修為,未來的發(fā)展不可限量,是東土最寶貴的精英,居然一朝覆滅無一幸存,子岸簡直悲憤交加。
“不論如何這也都在規(guī)則許可范圍內(nèi)。如果說誰違反了規(guī)定,呵,夤夜?jié)撊胙╈F荒地,今晨視諸宗門于無物橫闖營地的,又是誰呢?”繞著人走了兩圈,蘭雅不緊不慢道,子岸的身體明顯僵硬起來。看著對方明顯陰沉下來的干枯臉色,她輕笑一聲停下腳步。“不過令侄孫橫死,做叔公的想要糾察兇手也是情理之中。”
聽到這句話,子岸黑如鍋底的臉色明顯緩和了幾分,然而未等他開口,蘭雅接著道:
“只是國師怒氣沖沖前來興師問罪,可否有證據(jù)呢?”
“槍門成員等階在離開雪霧荒地后皆有提升,在場之人皆是見證,難道不是證據(jù)!”子岸大聲道。
“國師說笑了,若說畢門主以及隨同的幾名妖魔等階提升,或許是吸收了靈魂的緣故,可是天人和七星宗少小姐的等級提升,這就說不通了吧!”陪同蘭雅的一名女弟子笑道。
“定是她們也加入了妖魔行列,否則突然的提升等階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的神色皆不相同:北宗主頓時臉色一沉,遠(yuǎn)處旁觀的群眾皆感到不可思議。仿佛聽到了有趣的事情,蘭雅嗤笑一聲,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
“國師是老了?天人的神力屬性特殊,食用靈魂不僅無法提升修為,反而因為相克產(chǎn)生負(fù)面效果。至于人類……這天底下吸收同類靈魂的,除了黑暗使,還有別人嗎?”
圍在四圍的群眾竊竊私語。
“居然說七星宗的少小姐吞食靈魂,東土國師是瘋了吧?”
“槍門滿打滿算只有6個人,想要滅掉月門,幾個槍門加一塊都不夠吧,明顯是他覬覦那些妖魔的能力罷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國師在東土橫行霸道,自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還以為是他的王宮呢,早就忘了這里是九霞宗的地盤!”
……
窸窸窣窣的議論時不時鉆入耳中,猶如蚊子的嗡嗡聲令子岸憤怒難當(dāng)。陰沉至極的視線從在場之人挨個掃過,最后又狠狠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槍門,最終甩手憤憤而去。
“多謝霞主解圍。”
看著子岸撥開人群氣憤離去,北沐陽向蘭雅至禮。
“此事發(fā)生在九霞宗,我自當(dāng)出面,北宗主請便,告辭。”蘭雅點頭還禮,饒有興趣地瞧槍門一眼,舉步離去。
回去的路上,她的一名女弟子感到不忿。“這個畢門主真是的,我們幫了他們這么大的忙,他倒好,至始至終連面都沒有露一下!”
她們費了這么大力氣,不惜得罪東土的掌權(quán)者出面維護(hù),結(jié)果這個畢凌霄這么不識好歹,連最基本的出面致謝都沒有!蘭雅也不說話,唇帶若有若無的笑意,漆黑的眼中流轉(zhuǎn)著狡黠的光。
這日的鬧劇之后,子岸顯然不打算罷休,要求停辦排位戰(zhàn)待他找出殺死月神的兇手。可是九霞宗一方態(tài)度強(qiáng)硬,再次表示刀槍無眼,戰(zhàn)斗中死傷在所難免,無需為一點小事停止一年一度的比賽而駁回了他的要求。子岸震怒,不顧阻攔派出了隨行玄兵沖進(jìn)各門派陣地強(qiáng)行搜查,被西塞和中山等國軍隊以及諸多門派聯(lián)合鎮(zhèn)壓。子岸國師雖堪堪收手但是怒意不減,暗地里調(diào)兵遣將揚言要將滅掉月門的人抽筋剝骨千刀萬剮。一些小的門派終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被子岸國師找到莫名的理由活剮。子岸就象征著整個東土,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可招惹不起。
外面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而槍門內(nèi),畢凌霄等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兩耳不聞窗外事,絲毫沒受到緊張氣氛的影響。
“真沒想到,那個變態(tài)竟然是那個老骷髏的侄孫,還說什么要把咱們千刀萬剮呢!”紫雨晗趴在沙發(fā)上剝著半個紅彤彤的石榴。
“盡管找上門來又如何,我們還會怕他們嗎。”陌塵幫她剝著另一半,不時也吃上幾顆。
“你們也太輕松了,整個東土就是連七星宗都惹不起,真要挑起大的戰(zhàn)斗,他們的黑暗使一直都是可怕的存在!”
幾人里唯一有些緊張的可能就是北極星了。生長在人界,她最知道黑暗使的厲害。一支軍隊如果有幾位黑暗使,那這個軍隊幾乎就是所向披靡,當(dāng)然前提是沒有九霞宗這樣的輔助性術(shù)師出現(xiàn)。最初的風(fēng)波雖然被北沐陽和蘭雅合力阻擋,但難保子岸不會因此懷恨在心。更何況月門的事情,也確實出自他們之手。
“一群豺狼之輩罷了!”畢凌霄研究著宗派大會得到的那個土系法技,聽到話題隨意接道。
“當(dāng)初你也險些被田中圭拖到異次元,難道還不清楚黑暗使的恐怖嗎?”北極星搖了搖頭。她可是親眼看著畢凌霄因為那次戰(zhàn)斗九死一生的,無論相隔多久,只要一想到依然都會覺得后怕。
“那又怎么樣,那個老王八不一樣被兄長解決了?”楚瀟瀟卻道。
“田中圭被殺,幽冥宗一直以來的平靜已經(jīng)很奇怪。現(xiàn)在因為槍門人數(shù)不多勉強(qiáng)可以蒙混過去,但是子岸國師早就斷定是我們所為,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但是隨著調(diào)查進(jìn)行,矛頭早晚會指向我們,我怕東土早已醞釀著什么,等著你們自投羅網(wǎng)!”北極星還是很擔(dān)憂。
人類之間的險惡和詭詐不是妖魔能夠體會的。就算畢凌霄自來到人界,雖然風(fēng)波不斷,但是等階飛升,好運不止,可是不代表一直可以一帆風(fēng)順下去。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好事情出現(xiàn)的多了,壞事情就會隨之而來,只是不知會壞道什么地步。她擔(dān)心的正是這一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不然我們還能做什么!”
畢凌霄卻并不怎么在意。先不說他們幾人如今的等階,在哪里都是橫行一方的存在,再等到與魔靈匯合,有兩位12階的毒龍王,他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況,還有影子這個例外的存在呢。不過北極星是不了解他們的陣容就是了,這些擔(dān)心也是理所當(dāng)然。
這就是關(guān)心的表現(xiàn)吶!畢凌霄洋洋自得地想。
“這,那時候應(yīng)該把月門所有人的尸體銷毀,或者偽裝成被很多人殺死的模樣。現(xiàn)在光看那些傷口的痕跡就能猜出是幾人所為!”北極星道。
“尸體銷毀可以從空氣和地面的土壤中提取能量信息,偽裝成很多人也無效。尸體的基本痕跡精明些的驗尸官都能看得出,怎么做都隱藏不了的。”畢凌霄又打開了一點卷軸。
“那,那,哎呀,其實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跟月門交手!”北極星想了半天,不由泄氣。
“他們讓你磕頭難道真要磕頭不成!”畢凌霄把卷軸重新鋪到桌子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小霄說的對,他們主動挑釁,難道我們還忍著不成?怪只怪那月神惹誰不好,偏偏惹到我們頭上。”陌塵將剝好的石榴遞給紫雨晗。
“可是,哎,總是要避免沖突才對呀!你們的性格都太過張揚,早晚會惹出大事的!”北極星嘆了口氣。
她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句話在不久后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只是現(xiàn)在的幾人全都沒有在意罷了。
六日就在各個門派的惴惴不安中陰沉的過去了,自第一天之后,陸續(xù)有其他門系走出迷霧,加上頭日的十五支隊伍,一共有53個門系成功走出第一關(guān)。又過了兩日作為休息,十二門真正的對決終于開始了。
決賽的形勢是擂臺戰(zhàn)。說來也奇怪,其實這樣的戰(zhàn)斗更像是車輪戰(zhàn)。
首先由一個門系守住擂臺,迎接其他門系的挑戰(zhàn),直至沒有其它門派與其對壘,這個門系就判定為十二門之首。過去的幾年這十二門之首無不是月門一門獨尊,如今月門被滅,眾門系惶惶不安的同時也在摩拳擦掌,準(zhǔn)備拿下這十二門首席的位子。
擂臺設(shè)在一處群山包圍的凹地,面積十分廣闊,各宗派的主要人物以及諸國的國王都坐在建于山體上的坐席,居高臨下,整片擂臺的賽況可以一目了然。最先登上擂臺的是太陽門。
下面的各門看到走上擂臺的幾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