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iker在看清Berserker那滿是渴望的眼神后便立馬清楚了事態(tài)。
“Berserker,你……!”
就在前一天的夜晚,Striker已經(jīng)看過Berserker的那種神情,所以十分清楚,那是他發(fā)現(xiàn)了“狩獵目標(biāo)”的反應(yīng)。
也就是,選中了他中意的下一個給予殺害的對象。
再說得直白一點:他這個瘋子發(fā)情了,只不過表達(dá)愛意的方式是用刀子砍掉對方的頸部動脈。
“糟糕……!”
這樣下去的話,Berserker就會對Lancer的御主展開攻擊。沒有人會和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合作,就是說形勢會演變成Lancer和Caster一起對付自己。
對自己的從者的特性的理解不能更深刻,對其麻煩程度也從頭到尾領(lǐng)教過的Striker無法再保持冷靜,連忙舉起手上的人皮之書——“螺湮城教本”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
魔物在Striker的操縱下將Berserker的視線完全擋住,讓他無法看見種田遙。
“怎么了。”
種田遙什么都沒有察覺到,往前走去。
“你的從者不聽你的指揮了嗎?那我就讓Lancer先……”
“咔——!”
不等Striker動口阻止種田遙,他也沒有來得及解釋,Berserker就已經(jīng)將魔物以肉體鑄成的墻給掰開了一條縫隙,并從中探出了頭來,大張嘴巴從嗓子發(fā)出奇怪的嘶吼。
下一秒,他便從那裂縫中彈跳出來了。
在Berserker飛身而出的瞬間,由他加速引起的魔力之波竟然直接將魔物的包圍給沖散。
刀在他的手中旋轉(zhuǎn)過幾圈之后,刀刃指向了種田遙。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Striker在心里大罵,不得不趕緊伸出手腕——
“停止現(xiàn)在的行動,優(yōu)先與Lancer一起擊敗Caster!”
三大言靈再一次被使用。
Striker手上的紅色圖案的第二劃隨之消散。
因為Berserker已經(jīng)成了瘋子,普通的下令已經(jīng)不再奏效。不能阻止的話,就只能以這絕對命令權(quán)對他進(jìn)行規(guī)制了。
從者的身軀由魔力構(gòu)成,行動也都靠魔力支持。而令咒的本質(zhì)便是魔力的結(jié)晶,只要命令的方向足夠清晰,就能強(qiáng)行改變從者的動作。如果是失去理智的Berserker的話,控制的效果則會更加優(yōu)秀——
理論上是這樣的。
事實上,通常也沒有出現(xiàn)反例的機(jī)會。
然而,Berserker卻并沒有因為Striker的令咒而中斷他的動作,盡管減緩了速度,卻終究沒有被令咒約束。
狂化的等級達(dá)到了破格的級別,讓Berserker有了無視令咒的能力。
于是Berserker便毫無障礙地沖向種田遙,直至他被Lancer一槍擊飛。
——即使如此,他的實力依然羸弱。
“看來你的從者想先對我們下手,那就只能先排除他了。”
種田遙轉(zhuǎn)過身來。
很明顯,她把需要優(yōu)先處理的敵人從Caster切換成了Berserker。
“Berserker……!”
Striker并不輕易生氣。
在過去的數(shù)年間,他連憤怒為何種感情都不曾清楚理解過。
只有現(xiàn)在,他從內(nèi)心深處燃起了怒火。
“Lancer在這里似乎被降低了參數(shù),但要滅掉你的從者應(yīng)該還算輕松吧。”
“……”
什么話都說不出來,Striker只是低著頭,緊咬牙關(guān)。
“干掉他們,Lancer。”
輸了,徹底輸了。
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吧?哈。
Striker在這一刻,放棄了思考。
他猛地抬起了頭,扯開嗓子再次下令:
“用令咒強(qiáng)化你,Berserker,把他們?nèi)繗⒌簦 ?
紅色的光擴(kuò)散。
這是他最后的令咒。
從常識上來說,一旦令咒耗盡,御主就再也不能對從者做出任何威脅,所以第三劃令咒是應(yīng)該作為對從者最后的保險保留的。
Striker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只能說明:他已經(jīng)對Berserker徹底失去信心了。
Lancer按著御主的指示朝Striker刺出長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的令咒奏效了。
被打飛后緩緩爬起來的Berserker在被令咒的魔力強(qiáng)化后,一下子就攔到了自己御主面前,一甩右手將Lancer刺來的槍給挑開,伸出做成圓口狀的左手想去掐住Lancer的脖子。
“我不可能會輸給你,瘋狗。”
毫無保留地將敵意投向Berserker,Lancer冷冷地投以鄙視,反手轉(zhuǎn)起長槍,在身前造出螺旋一樣的魔力漩渦將Berserker打退。
“哈,哈!血啊!”
Berserker的眼睛也被血絲給全部染紅,往外鼓出。
殺氣和魔力不停從身上溢出。
如今的他已化身為純粹的屠刀,一點技術(shù)也不講究地向Lancer猛撲上去。
揮舞鐵之刀刃,與Lancer的槍沖突。
他的寶具早已開啟,只要刀子碰到了Lancer就可以讓Lancer失去一只肢體。
Lancer的槍被Berserker打偏到了別的角度上,若Lancer握得不夠緊,槍一定會被直接撞飛出Lancer的手——
令咒強(qiáng)化前的Berserker就算有狂化也無法在力量上壓倒Lancer,而現(xiàn)在,他則能在力量和速度上超過Lancer了。但Lancer也并不是靠力量的角色,不如說,只有蠻力才更容易被他輕易化解反將下一軍。他很快地就將槍又收回至身邊朝Berserker刺出。
Lancer并不慌張。
“你的力量消失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種田遙和Striker也并不是只站在那里看他們的從者互相戰(zhàn)斗。
“穿刺,確認(rèn)(dainslef,check)。”
隨著種田遙的詠唱,數(shù)只釘刺穿破了空氣的薄膜,像是從水面浮出一樣在她身后兩旁的半空中以手槍子彈的速度射出。
Striker的書像是延伸出線條操縱人偶似地將魔物移動,把它們作為盾牌擋在Striker面前。
釘刺無法穿透魔物的外皮,連射的速度卻可以和突擊步槍相媲美,不曾間斷的沖擊力讓魔物無法前進(jìn)。
既然不能突擊,那就靠別的手段吧。Striker在“盾牌”后取出一只手雷,將保險環(huán)拉開,在手中半握住一秒之后向空中扔去。
手雷在落至地面前便爆炸,閃光和爆音乍現(xiàn),炸開的彈片以超越人反應(yīng)的速度朝種田遙飛去。
但種田遙的面前像是有一層玻璃一樣透明的護(hù)盾,彈片全部在無形之間被擋住了。
Lancer和Berserker互相戰(zhàn)斗,御主也打了起來——陳浩和Caster并沒有預(yù)料到事態(tài)會如此發(fā)展,在原地發(fā)愣似地看著他們。
難道是之前遇到了不幸,所以現(xiàn)在撞大運嗎?陳浩不自覺地如此“懷疑”。
遠(yuǎn)處金屬碰撞出火花,互相沖突的魔力卷起的狂風(fēng)也不聽吹至眼前,將兩人的頭發(fā)扶起。
Caster這才慢慢從驚愕之中恢復(fù)過來。
“……我明白了,那個Berserker是被傳承詛咒之人,見到女性就會產(chǎn)生攻擊欲,這攻擊欲也會隨著目標(biāo)身上攜帶著的魔力而加強(qiáng)。所以在看見Lancer的御主后,連在他身上的枷鎖就斷掉了……咳。”
得到了喘息的機(jī)會,但Caster身上已經(jīng)受到的傷卻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恢復(fù)的。
要怎么脫離這里呢,逃跑嗎?
“嘛,這個看來已經(jīng)做不到了啊。”
環(huán)視一圈,魔物已經(jīng)將這里包圍起來了,而且有好幾只正在往Caster這邊蠕動過來。
“是因為持有者的理智(sanity)的下降,讓那本書的出力也增強(qiáng)了啊……這樣的話,應(yīng)該怎么辦呢?你怎么看,陳?”
“……是啊,該怎么辦呢?”
苦笑,陳浩便將他的禮裝再次取出,把水銀倒出。
水銀構(gòu)出一道直通地面的純色橋梁。
“總之先讓這些魔物不能靠近過來吧。”
被注入魔力,“月靈髓液”便迅速地改變了形象,向魔物施以重錘。
這里是以魔力作為佳肴的宴席。
并且,被盡情釋放的魔力已不再只在這寺廟的院落中縈繞,而是像核爆的熱浪一樣擴(kuò)散了出去,傳到了更遠(yuǎn)的地方。
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