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哪有不疼自己兒女的娘啊,姒貴妃看著墨宛這喜悅的笑容,她也嘴角不由輕勾,是啊,她也么久沒看到宛兒這種笑容了,好像是從駙馬逝去的那晚,她好像就沒見過宛兒笑得如此開心了,這讓她這個做娘的真得也不想打擾她。
墨宛她赤著小腳,在水中走著,忽她看著一株蓮子,她喜悅上前,伸出手,她慢慢的將蓮子拔下后,她吩咐著池旁的宮女拿住。
只是在她抬頭的瞬間看到了墨正祥,她面容一頓,再低頭看看此時自己的模樣,她微微一嚇,面上一紅,她立即扶著宮女的手,出了水池,穿上那繡花鞋后,她急忙的來到墨正祥身邊:“宛兒參見父皇,父皇萬安。”
墨正祥也并未生氣,他則是看了看墨宛,伸出大手,扶她起身,望著她這狼狽的樣子,他似乎看到以前那個闖了禍事的墨宛了。
他寵溺的對著墨宛說道:“宛兒,剛才你在池水中干什么?”
墨宛自也是知道現在自己的狼狽樣子,她理了理那擰成一團的衣裙后,她低下頭,似不好意思是,好喃喃說:“宛兒,聽宮女說,父皇最夜里咳的利害,宛兒在書中看到,這剛結的蓮子可以治咳嗽,宛兒宮里的蓮子已經落了,所以宛兒才到母妃的宮里摘蓮子,沒想到讓父皇撞見了,宛兒知錯了,還請父皇降罪。”
說著,墨宛又跪在墨正祥面前,對于墨宛的孝心,任哪一個人父親的人不感動,墨正祥大手扶起墨宛后,他拍了拍她的手,感觸著:“宛兒,父皇知道,駙馬的死的,對你打擊很大,你每日以淚洗面,父皇是知道的,現如今,你走出了陰霾,父皇很高興,真的,能看到原來的那個張揚,大膽,活潑的長公主,父皇真得很欣慰,你永遠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殿下。”
對于墨正祥這翻話,墨宛她兩眸帶淚,她心里一直清楚,父皇對她的縱容,父皇是寵愛她的,就算她消極,父皇也是心中寵愛她的,現在聽到父皇說這席話時,她恍惚明白,原來,容塵走了,她還有父皇,母妃的愛,她是幸福的,沒有她想得那般悲傷。
她撲入墨正祥懷中,低泣著:“父皇,謝謝你。”
墨正祥摸了摸墨宛的已經有些濕潤的青絲,他寵溺的說道:“好了,快回宮換衣服吧,著涼了可不好。”
墨宛這才回想起身子的衣裙濕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跳出墨正祥的懷抱,看著墨正祥懷中的水印,她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不說話。
她這模樣,像極了小時候,這讓墨正祥十分懷念,墨宛是他第一個孩子,他對她的寵愛可是極致的,從小墨宛要什么,他會給什么,她性子頑裂,卻會因一只受傷的小兔子哭泣,她內心是善良的,只是從小太過于寵愛,讓人覺得她很驕縱。
墨宛是驕傲的,但她心中也清楚,有些事,是她不能觸碰的,她只要不觸碰到父皇的底線,父皇是不會怪罪于她的。
而那天,在暮宛宮,她知道了父皇的底線是什么?居然是墨子衍,那個小時候與她同享父皇寵愛的弟弟,直到他五歲離宮,父皇才把所有寵愛給她,她曾經以為,她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可從那天后,她才恍然明白,原來父皇最愛,最疼惜的墨子衍,原因只是愛屋及屋。
皇宮中總有一個禁忌,那便是瑾妃,鮮少有人敢在父皇面前提到瑾妃,小時候的她不懂,母妃經常囑咐她說,千萬不要在你父皇面前提起瑾妃這兩個字。
終是小孩子心性,有一次,父皇帶她郊游,她提到瑾妃,沒想到父皇當場就黑了臉,丟下她一個人就回宮了,若不是還有宮女太監,怕她也回不到宮了。
從那以后,她也再不敢當著父皇的面提到瑾妃,她也知道了,瑾妃是父皇的禁忌。
墨正祥看著這般的墨宛,他伸出大手,慈和的對著墨宛說道:“去吧,換好了衣服,來品嘗你母妃煲的湯。”
“謝父皇,宛兒先行告退。”
看著墨宛離去的身影,他忽感嘆著說,有時候,墨宛這性子還有幾分像瑾妃,無憂無慮的,可她終究是生在帝王之家,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他忽想起前幾日南越國王派的使者,曾對他說的一句話。
南越國雖不大,卻也不敢小視,再加上聽說,現在南越國公子舒與萬俟國公主萬俟那雅在一起,如此,南越國就更加不能小看。
而幾前日,南越國使者來訪,傳達他們皇帝的一個請求。
若說是請求,不如說是條件,南越與朝夕國相安無事的條件。
條件的內容便是讓墨宛和親于南越國太子北離玨,此事,他都也沒有告知墨宛,今日他想趁這個機會,告知墨宛,聽聽她的意思.
生于帝王之家,雖享那至上的榮華富貴,可是其中也要經受起太多的無可奈何,不得已。
不一會兒,墨宛來到承德宮,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一件抹胸粉衣錦裙,裙下點點花朵點綴,胸前用著細長的金絲線勾畫出的朵朵祥云,頸間佩戴著一條暗紅色寶石項鏈,一頭青絲挽成墜云鬢,發間別著一枝栩栩如生的荷花簪子,近眼一看,可以瞧見這朵荷花花瓣已經快要落下,更驚奇的是,荷花的花蕊已經開始結出那一顆顆的蓮子,更難得的是,這支簪身白得通透,是一枝白玉簪,這支簪子,看上去做工精細的很,讓人一瞧,便是上好的成品。
而這支簪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玉玲瓏。
沒錯,玉玲瓏是墨宛成人禮那天,墨正祥送給墨宛的禮物,墨宛一直也保存到至今,如今她將其佩戴,一身華衣,面容帶笑,緩緩向著墨正祥走來,宛如當年的那個成人禮的小女孩也是這般緩緩的向他走來,嘴里低喚著:“父皇。”
“父皇。”再次聽到熟悉的音色,拉回了墨正祥的意識,他回神,招呼著墨宛坐下。
宮女為墨正祥,墨宛,姒貴妃依次的呈上湯,墨宛她輕吹著湯后,入口,滿臉笑意,夸贊著:“還是母妃的手藝好。”
墨正祥也吃了口,他也不由贊嘆著:“愛妃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比那御廚的手還要巧。”
得到了墨正祥的喜歡,姒貴妃自是欣喜,她掩嘴一笑,那模樣竟給少女還要嬌艷點,她低下頭,語氣中帶著點點嬌羞:“皇上就愛打趣臣妾,皇上若是喜歡,明日臣妾,再給皇上送來。”
墨正祥擺手,又是喝了口湯,姒貴妃見此,她心中一涼,看來還是留不住人。
誰料,墨正祥卻是說:“不用那么麻煩,明日朕便在承德宮用膳。”
“真得。”姒貴妃高興得都忘了規矩,居然懷疑起墨正祥的話。
而今日墨正祥心情也不錯,并沒有怪罪于姒貴妃,只道:“君無戲言。”
墨宛則是在一旁靜靜的喝著湯,她心中也是極為的歡喜,母妃雖在后宮位置不倒,除了朝鳳宮的那位,皇宮妃嬪哪一位見了母妃不行禮的,可母妃總是一個女人,需要男人的疼愛,而后宮的女人總是太寂寞,太悲傷,得寵還好,不得寵,再加上家世不好,有時候邊宮女都不如。
就當,墨正祥放下碗時,他看著墨宛片刻后,猶豫著怎么開口,墨宛畢竟是他寵愛的女兒,他也不想逼迫她,更何況,他也知道,這個世上,墨宛心中也只的石容塵,若真得讓她嫁給南越太子,她會愿意嗎?
想了想,終究是要開口的,而南越國求親的人選不是說得是朝夕國公主,而是說的是朝夕國長公主,就不會讓其它公主,郡主代替了。
他看了看墨宛,最后,嘆氣,道:“宛兒,今年,你已經二十有四了吧。”
墨宛不知道為何墨正祥會這樣說,她點了點頭:“回父皇,是的,再過一個月,也便是女兒二十四歲的生辰了。”
其實在現在二十四歲有什么,小孩一個,可是在這遙遠的古代,二十四歲,那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比如姒貴妃,二十四歲那年,墨宛已經七八歲,十六那個就入了宮,成了皇上的妃子。
墨正祥顧而點頭,輕言:“前幾日,南越國使者來訪,可知他們來訪的目的。”
他問著墨宛,而墨宛喝湯動作一頓,不知該怎么回答,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嘴上還是得說:“女兒不知。”
她確實不知道,可她隱約從父皇的口氣中,眼神中知道,此事肯定與她有關,她的心突然擰成了一團,像是來墨正祥接下來的話,會讓影響她的一生。
果然,當墨正祥說出那句話時,她就整個人都懵了,聽不見認何的話,她不敢相信,南越的來訪的目的居然是這個。
墨正祥看著墨宛那雙秋水般的眸子,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他說:“南越國使者前來求親,而求親公主,便是朕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