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一看到尉遲不易就很喜歡,小姑娘長得清清秀秀,很單純,還有點傻,有點象她年青的時侯,她知道,象尉遲不易這樣的性格若是鐵了心對一個人好,會豁出性命去護著他,阿哥一把年紀還能遇上她,確實是老天的厚愛。
尉遲不易在她面前很拘謹,低著頭,她問一句,她才答一句,白千帆知道是身份拘著她,盡量輕言慢語,語氣隨意,想逗她多說幾句話,但尉遲不易一直僵著身子放不開,她不禁有些納悶,她這個皇后是最和藹可親的,誰在她跟前都能說上幾句話,怎么尉遲不易這么怕她?余光一閃,看到邊上端坐的墨容澉,心里有了答案,尉遲不易怕的不是她,是墨容澉。
她站起來,笑著對尉遲不易說,“我離開太久,對這宮里都有些陌生了,不易,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尉遲不易說了聲好,正要領(lǐng)著白千帆出門,看到墨容澉也站起來,她嚇得小心臟卟通直跳,幸虧聽到白千帆說,“皇上就別去了,我和不易說點體已話,你在邊上不方便。”
墨容澉皺眉,“外頭怪曬的,還是別去了。”
“宮里有林蔭道,曬不著的。”
當(dāng)著外人的面,墨容澉不好粘得太緊,只好說,“我送你下樓。”
尉遲不易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傳聞東越皇帝愛妻如命,看來是真的,娘娘到哪他都跟著,一刻也不肯相離。不知道將來藍霽華待她,會不會也這樣?
墨容澉說話算數(shù),把白千帆送到樓下,便止了步,目送她離開。
沒有了那種無形的逼迫感,尉遲不易終于可以暢快的呼吸了,她笑著對白千帆說,“陛下對娘娘可真好。”
白千帆說,“你和阿哥成了親,阿哥也會待你這般好的。”
“陛下對我很好。”尉遲不易說,“不瞞娘娘,我是個今日不知明白事的人,可陛下還愿意娶我,哪怕只能跟他生活幾個月甚至幾天,我也值了。”
白千帆大吃一驚,“不易你,為什么這樣說?”
“我中了蠱,”尉遲不易伸出左臂,挽起袖子:“就在這只胳膊里。”
白千帆駭然的看著她,“你怎么會中蠱的,阿哥不能解么?”
尉遲不易苦笑著搖頭,“陛下也不能解,因為下蠱的人是女帝。”
白千帆驚得身子一震,她知道女帝的蠱有多厲害,當(dāng)年尉遲文宇就是中了女帝的蠱身亡的,如今,女帝又給他的后人種了蠱,這個人在地牢里關(guān)了這么久,居然還不思悔改!
“她給你下蠱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為了拿我要挾陛下,讓陛下聽她的話。”當(dāng)著白千帆的面,尉遲不易絲毫不掩飾對女帝的憎恨:“她就是個老妖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對付。”
白千帆心里說不上什么感覺,她對女帝失望透頂,可仍希望通過十幾年的地牢生活,讓女帝有所悔改,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是當(dāng)年她心腸硬一些,也不至于到今日來禍害尉遲不易和阿哥。
“她在哪里?”白千帆問,“我去見見她。”
尉遲不易嚇得慌忙攔住,“娘娘不可,女帝精于此道,下蠱的時侯神不知鬼不覺,娘娘千萬不能去。再有,若是皇上知道我讓娘娘涉險,肯定不會饒我,”
白千帆看尉遲不易臉都嚇白了,沒有再堅持,卻也沒心思再逛,說,“回吧,我去找阿哥商量一下再說。”
尉遲不易松了一口氣,說,“娘娘,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我爹娘。”
白千帆點點頭,“我知道。”
白千帆回到正殿,墨容澉趕緊迎上來,結(jié)果他媳婦手一攔:“皇上自個玩會,我找阿哥有事。”
墨容澉看著媳婦兒從他身邊走過去,眼角都沒瞟他一下,心里很不得勁,他悻悻的摸了一下鼻子,還是跟了上去。
白千帆并不知道他在后頭,急沖沖進了書房,隨手把門關(guān)上了,墨容澉被關(guān)在門外,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扭頭一看,那個叫尉遲不易的小丫頭伸著脖子遠遠的看著他,他臉一沉,眉頭一皺,小丫頭立刻飛奔而去,眨眼就不見了人影,那樣子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白千帆剛進楚王府的時侯,也是遠遠看到他就一陣風(fēng)似的逃走。他忍不住扯著嘴角笑了笑,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藍霽華見白千帆疾步進來,有些訝異,“囡囡,怎么了?”
“阿哥,太皇是不是給不易種蠱了?”
藍霽華臉色一黯,“你知道了。”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什么用,不過是陡添了煩惱而已。”
白千帆,“……我去求太皇。”
“沒用的,”藍霽華說,“她不會答應(yīng)的。”
“她倒底想干什么?”
藍霽華說,“她口口聲聲為了南原,其實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雖然被關(guān)在地牢里,但她從未放棄東山再起,說起來,阿哥也有錯,那些年,阿哥心灰意冷,明知道她暗中培植勢力,也沒有加以阻攔,讓她越發(fā)猖狂,不過現(xiàn)在,阿哥不會再縱容她,不易是我的底線,她若真的敢做點什么,阿哥也不會再顧念情面。她再厲害,對自己的命還是看重的,沒了命,再有野心又能怎么樣?”
白千帆有些唏噓,“她惹了那樣一場禍事,也不過是終身囚禁,我和阿哥都不是狠心的人,做不到她那樣絕情。早知這樣,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
“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了,”藍霽華安慰她,“你放心,只要不易呆在我身邊,她不會有事的。”
“蠱蟲一日不除,你們就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呆在皇宮里本來就沒有自由,阿哥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苦了不易。”
白千帆知道,不單是南原皇宮,天底下的皇宮都是不自由的,不易和阿哥困在這牢籠一般的皇宮里,她又何嘗不是,好在夫君疼她,時常帶她出宮玩耍,不然以她的性子,真要悶壞了。
這時,康巖龍進來,在藍霽華耳邊低語了幾句,藍霽華的臉色瞬間垮下來,擺擺手,“朕知道了。”
白千帆問,“出了什么事,阿哥?”
“她要見我。”
白千帆自然知道她是誰,問,“阿哥去嗎?”
藍霽華苦笑了一聲,“這個時侯,阿哥不希望出任何亂子,去就去吧,橫豎就幾句話的事。”
白千帆說,“阿哥替我?guī)Ь湓挘驼f:我看錯了她,讓她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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