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皺著眉,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
我們開著車,我剛剛才在前面的村頭小賣部,看到像這個中年人的身影,現在怎么又出現在了這里?
像是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無處不在的鬼魅。
"你又在看什么?"
羅采薇在車上玩著手機,頭也不抬的輕聲問道。
"沒什么,看一下風景而已。"我瞇著眼睛看向車窗外,那越來越小的身影,從他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怪異的氣息。僅此而已。
他是一個普通人。
車漸漸向前行駛,村里的路高低不平,緩慢的行使著漸漸來到了一處別墅林園面前。
像是青草碧綠的莊園。
遼闊茂密的草地由木頭圍欄圍起,吹著清新的風,院子里還有一口古井,還有木制秋千,遠處中央是一棟嶄新的別墅,格調十足。
車進了院子停下。
"怎么樣?不錯吧?這樣一個別墅要是在城區,少不了幾千萬,我這里窮鄉僻野。土地根本不值錢,這別墅只要一百多萬就從一個做生意失敗的老家伙手中拿下了,我又花了三百萬裝修整理了一番。"皮蠱巫下車,皺著眉頭開著自己的愛車。
"這黃采村唯一不好的,不好的就是泥濘山路。"
車輪的黑色車身附近都是濺射起來的黃泥巴。走村路不鋪水泥的山路,就是這個德性。
"六嬸,帶著幾個人來清理一下。"皮蠱巫皺著眉,不遠處來了幾個仆人般的人點頭說好。
"是的,主人。"那幾個中年婦女彎腰,拿著抹布和水桶過來洗車,竟然叫起古時候的稱呼。
她帶我們走進了屋子,十分的奢華。
歐式裝修,地面是大片白玉色瓷磚,有真皮沙發和大屏液晶電視,上面是一個黃色大吊燈。
"姐姐啊,你可真會玩的,三百萬裝修可以的。"羅采薇笑嘻嘻的,四處打量很滿意。
"那不是?叫著村里幾個婦女來幫忙打掃、整理花圃與衛生,每個人也就五百塊工資。"皮蠱巫笑著,說農村里的人力廉價。
她給我們指了指二樓,說各自去挑一個房間。
我們拿著行李安頓了下來,四處看了看,院子非常的大,地方也很偏僻,不僅僅適合皮蠱巫,也很適合我玩大型木偶。
我們休整了一下午,皮蠱巫帶我們參觀了她的養蠱室。
確切的說是一個像農村養蠶的小房間,一地肥胖蟲兒,爬在桑蠶葉上慢慢蠕動。咬得破破爛爛。
"這是人面蛾的蠶蛹,我拿來織人皮。"她拍了拍旁邊的一抬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木頭紡錘機。
"欠你們的三張人皮,我這兩天就織好給你們,好了之后感覺離開,免得你們被追殺,還連累我。"皮蠱巫認真道,"怨氣凝成的天地妖魔,是最怪異的存在,每一個妖魔的能力都不同,吸收人類的情緒也不同,我才不想理你們。"
額、
我摸了摸鼻子,其后我們也各自分開了,羅采薇趴在大廳里興致勃勃的看液晶電視,抓著那個可憐的白毛狐貍當枕頭。
"堂堂眾生相妖魔,真慘啊。"
我來到院子里舞劍,抽出一柄桃木劍緩緩揮舞。
"一柄劍練到巔峰,那時我四柄劍出手,就無敵了。"我心中沉吟,緩緩的揮舞細劍,像是玩耍一般。
"我之前在時間長廊上,快速的度過了人皇的虛弱期,現在也算是老牌人皇了,比鼎盛時期的乾坤祖師爺并不差。"我心中低語,暗自衡量了一番自己的戰力。
但我的劍術還遠遠不及他,我要用四柄劍的優勢才能達到他的程度,F在潛心練劍,如若我單柄劍能達到他的水準,那就相當于四倍戰力,達到了巔峰境界。
"看來要壓抑一下實力了,不能總是依靠四柄劍。"我慢慢舞劍,心中微微沉吟。
"女主人包了一個小白臉回來,長得好生俊俏咧。"一個正在洗車的大媽小聲說,感覺城里人的做法受不了。
"主人玩歸玩,這么俊俏的男人,能不能給我們也試一試。"村頭的著名風流寡婦陳姨,扭著大屁股看著我的胸肌,目光火辣辣的。
靠。
我嘴角一抽。
我現在身軀挺拔,流線型肌肉并不臃腫,皮膚卻細膩如玉,唇紅齒白,看起來還真像古代的舞劍俊美書生。
"皮蠱巫貪便宜,真是村里什么游手好閑的女人都招啊,就不能花多點錢找幾個正經的良家婦女嗎。"我一下子就無語了。
緩緩下來適應了一下劍術,也受不了這群開放少婦們的火辣辣目光,也就回到客廳上坐下。
"看什么呢?"我問。
羅采薇咯嘣咬碎爆米花。"在看宮斗劇,熟悉一下新的套路。"
我也陪著羅采薇看電視,一起吃著薯片放松了一下心情,重新適應了一下現代化的生活。
到了夜晚吃過晚餐,我感覺我徹底回歸現代生活了。并且還過上了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有錢人生活,可是很快,就有些不對勁的事情出現了,就比如眼前。
刷拉。
大廳上,一個黑影慢慢從地面走出,這是一個鬼王級別的老頭兒,渾身皺巴巴的,"在下劉老三,參見馬面大人。"
"馬面大人?不要叫我馬面,請叫我小馬哥。"我撇了撇嘴。這才越來越發現名字是多么重要。
小馬哥?
那劉老三面容一僵。
又扭頭看了看身后的電視,我還吃著爆米花,忽然心里覺得這個奇怪的新上任陰間判官,有些奇怪,像是陽間的凡人一樣逍遙。
"叫他骨頭巫就好了。"羅采薇搖頭,趴在沙發上抓著狐貍墊著腦袋,"你有什么事情嗎?"
劉老三是陰間的鬼差,鬼王級別的陰魂,說最近遇上了一件怪事,有鬼差在黃采村這里莫名失蹤了。
"說說看?"
我作為更上一級。自然是掌管眾多鬼差,作為杠把子,不負責勾魂,但替他們出頭,解決事情是理所當然的職務。
"這兩天,這個村子來發生了怪事兒,有很多抑郁而死的人,生死簿上都不是正常死亡的,我們就過來看一看,順帶勾魂。"
抑郁而死?
我說這雖然罕見,但也還算正常。
現代社會工作壓力太大,太壓抑了,笑不出來,就是人常說的抑郁癥,一般自殺想不開的,很多都是抑郁癥患者。
"是啊,我們也這么覺得。"
劉老三擦了擦冷汗,"剛剛我和柳七過來村口的池塘邊勾魂,今天又死了幾個抑郁癥患者,但是他去勾魂。我就在村頭小賣部等著,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小賣部?
我眉頭一皺,想起了進村時候看到的詭異畫面。
"行了,我去查查看什么妖怪作祟,你先回去吧。敢動我們鬼差的,估計又是什么膽大包天的家伙。"我點了點頭。
"你怎么看?"
我不再理劉老三,看向旁邊的羅采薇。
......
這時,劉老三恭恭敬敬的對我彎腰,然后就離開。走出別墅發現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午夜十二點。
"柳七和我搭檔了十多年了....."
他嘆氣,心里還在嘀咕著剛剛發生的詭異事情,忽然聽到別墅院子前的枯井,有人打水的聲音。
誰?
劉老三微微一愣。
周圍寂靜無聲。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灑下,院子里搖曳的漆黑樹木朦朦朧朧。
"都怎么晚了,誰還在院子里打井水,家里沒有水龍頭嗎?"劉老三嘀咕了幾句,好奇的遠遠看去,發現一個漆黑的人影站在井邊,用手將井口的水桶搖動滾軸。
吱吱。
那人有開始搖著水桶落下,傳來噗通的水聲。
劉老三心里覺得怪怪的,好奇的小步走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問他是誰也不應,走近一些那人一身民國時代的破舊長袍,讓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發毛了。
"難不成是鬼......呸!我是鬼差,并且馬面大人還在后面的別墅里。"他這樣想著。
吱呀。
又一桶水被打上來。
劉老三心里卻浮起一陣子莫名的恐懼,他開始想要跑,漆黑中感覺怎么也控制不住雙腳,緩緩向著那人靠近過去。
他顫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竟然開始越走越近,顫聲道,"凡人,你到底是...."
噗。
那漆黑的幽影驟然停下打水,脖子竟詭異緩緩螺旋過來,露出一張平淡的面孔。
他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的平靜面孔,劃出詭異陰森的笑。
"講個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