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外面隨著天空降下第一縷光芒,伴隨隱藏在黑暗的怪物不甘怒吼,漆黑如潮水一般的黑暗退去。
"如同夢幻一般!"
我驚嘆著輕輕起身。
丑女敏兒說晚上是死人的世界,白天是活人的世界,這句話太怪異,但是眼前卻不由得讓我相信了一些,這片古老的苗疆深山中。一大片蠻民都世代被困在這里。
噗嗤。
廚房里又傳來一聲嬰兒哇哇大哭聲,我面色一寒,快步走到廚房,發現那個丑女正在拿著刀切下一只白嫩的胳膊。
"我要補充營養。"
她撇了我一眼冷冷的道,"我不想一直吃蠱蟲,變成那一種徹頭徹尾的怪物,你放心,我也會少吃一些。讓她慢慢有機會長大。"
她說罷冷冷的把那手臂,放在嘴唇發出"咯嘣咯嘣"的享受聲音。
我冒出冷汗。
盡管她昨晚和我吐露心聲,關系緩和了一些,但我還是清楚的明白。她的性格依舊喜怒無常。
"羅采薇不是我不救你啊,你現在就盡情的享受被人分尸的樂趣吧。"我沉默了一會兒,嚅囁嘴唇還是沒敢抗爭,而是走到外面苦練劍技。
院子內是外面唯一安全的地方。
不是因為院子里有那一尊神秘的石像庇佑我們,還是因為蠱婆敏兒在周圍布置了大量蠱蟲,這里是我們的根基,自然要嚴嚴實實保護,不然被搶了,沒有那石像的庇佑,我們晚上就要死掉。
我這劍法一練,就是七天。
我變成了桃人,根本沒有手臂酸軟之說,從天空第一抹剛剛灑下,到最后一片日落盡余輝,我費盡每一絲氣力在練劍,或許是生死之間的壓力,可能是我要逃離這一片土地的渴望,我的劍法飛快進展,不再是莊稼把式,有了一絲江湖劍客的風采。
第八天清晨。
蠱婆敏兒深呼吸一口氣。"我們要外出了。屋里的食物到了臨界點,我們不能被餓到,如果沒有體力,必然變成惡性循環,到外面要被殺掉。"
盡管我很少吃東西,可是我練劍太消耗體力,這七天也相當于兩個人吃東西,她養的蠱蟲根本就不夠兩個人吃的,也導致了食物徹底短缺。
"你幫我再涂上圖騰,特別是我的腦殼,給我上最強的庇護巫術,看我搞死他們!"
我嘗試揮舞了一下桃木劍,我這一個星期的苦練將是那群怪物的克星,管他什么詭異的蠱術,我沖上去和他們肉搏,給他們腦袋開瓢兒!
她詫異的看著我,點了點頭,"你只要保護腦袋就能打倒所有人?你確定嗎,我可以給你的腦袋附庇護圖騰,不受大部分咒術咒殺。但那是代價極高的高度巫術,是我攢了幾年的材料,只能用幾次。"
"沒錯,不用擔心浪費。"
我點了點頭。
接下去她又攪動大缸燒制藥水,沒一會兒就給我身上涂滿了密密麻麻的復雜黑色圖騰。
這一次我們出了屋子,再次向桃木林走去。
一路綠草青青,深山內的空氣格外清甜,只是沒有任何蟲魚鳥獸,在這里食物的來源只能是植物,以及在屋內養蠱兒,還有生存在這里的....其他人!
樹林中,斑駁的陽光順著縫隙灑下,我與丑女敏兒前往桃花林的路上。
噗。
忽然一聲破空聲,一道銳利的金線割來,從樹上刺向我的胸膛!
這偷襲來得太快了,我甚至反應不及。就被那道金線刺入胸膛,巨大的沖力一下子就把我撞倒在地。
咕嚕嚕!
那硬得僵直的長蟲一下子就柔軟起來,瘋狂的往我胸膛的血肉里轉去!
"這是金線蠱兒!"蠱婆敏兒凄厲尖叫一聲,雙眸露出巨大的暴怒。猛然看向我的胸膛滿是絕望的目光。
這金線蠱最是惡毒,刺殺爆發力極強,一擊致命,現在刺入我的胸膛,必然攪亂我的內臟。
"哈哈哈!"
一聲尖銳凄厲的咆哮聲傳來,一個角落里緩緩出來一個猩紅目光的怪物,"我等了你們出門等了這么多天,終于出來了。你們兩個人今天都得死!!"
"又是你!"
丑女敏兒嚇得連退半步,面容露出一絲驚恐,卻強忍著恐懼冷笑道:"你最后現在離開,不然我和你拼命,其他人過來你也不好過!"
"威脅我?你們兩個人我看起來還怕上幾分,但是現在死了一個,剩下你一個?嘿嘿嘿。"
他惡心無比的擦了擦嘴角,流下大片口水。"你果然是在這個家伙身上放了保護巫術,怪不得咒殺不了他,但是我用金線蠱兒就能直接殺掉!干嘛用咒?"
這句話越發讓丑女露出慘然之色。
"你真當我死了啊。"
我緩緩在地面上爬起來,眼睛微微一瞇,用劍刺入下肋骨三寸,劇痛卻讓我的嘴角微微一咧,伸手進入傷口掏出了一條被斬斷的長蟲。
"金線蠱兒,想不到你們這里也煉這種暗殺蠱,剛剛還在我的肚子里,直接攪爛我的腸子和內臟。"我爬起身,把這條蟲扔在地面,暗道蠱術果然陰險。
腸子都流出來了......
這份畫面,讓這兩個人第一眼就冒著冷汗。
實在太詭異了,被攪爛了內臟本應死得不能再死,可是我卻若無其事的爬起身,還又捅了自己肚子一劍。斬斷了肚子里打轉的金線蠱。
"你是什么怪物?"他面露驚駭之色,連退七八步,眼睛嚇得幾乎要掉下來。
"你才是怪物。"
我爬起來拿著桃木劍指著他,對身后的丑女敏兒說:"你縮一邊去保護自己就行。果然要裝死才能騙這個怪物出來,他現在冒頭,我就能直接把他砍死!"
"砍死我?"
他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渾身都是泥漿一般的粘稠物。"要不是那天偷襲,我怕被其他人漁翁得利,重傷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你以為你斬掉我的一只金線蠱兒。就是我的全部?"
"我有三十七刺甲蜈蚣,銳利無比,可生吃活人!"他袖口里冒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蜈蚣。
那蜈蚣有百足,每一足都有鋒利的倒刺鐮刀,發出寒鐵般亮光,足足有三十多只,窸窸窣窣的從地面上,四面八方的爬來,形成一道蟲海。
"我有二十一毒蛾,劇毒無雙,可毒到一切牛鬼蛇神!"
他又一拍腰上的罐子,一只只丑陋的飛蛾嗡嗡的向我肥來,那畫面嚇人無比,密密麻麻,鋪滿小半片天空。
"有用嗎?"
我平靜的搖頭,一個健步沖上去。
刺。
那無盡的蜈蚣揮舞百足鐮刀。
每一只刀足都切開我的皮肉,一瞬間,我皮開肉綻,把我變成一個鮮血淋漓的血人!
嘩。
那無數的毒蛾覆蓋每處身軀。
尖銳的口器刺入我柔嫩皮膚,一瞬間黑氣彌漫,把我毒成了一個皮膚漆黑,毒入骨髓的毒人!
"你?!!你不要命了?"他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我如同一個蜂巢,被密密麻麻的蜜蜂蓋滿每一寸肌膚。
我不理他的驚恐。
大步走去,他的蠱蟲與巫術我置之不理,他在我眼中仿佛是一個被剝光的孩童,眼睜睜的被我一劍刺入心臟!
"你不痛嗎?你不會死?"
他捂著胸口綻放的血花,睜大眼睛,雙眸爆發出不可置信的色彩。
噗!
我一下子斬斷了他的頭顱,把劍收回背后,看著他落入草叢中那顆腦袋里不可置信的雙眸,搖頭道:"痛?我歷經無間地獄,早已不知痛為何物,這頂多也不過蝕骨之痛!"
"至于死?我本就從陰間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