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兩個黑影快速在街巷中穿梭。
秦衍君不時的回頭,后面并無人追來,其余三名死士也不見蹤影。
易容成蕭何的朔迷見狀,趕忙道:“王爺,他們?nèi)伺乱焉黼E,王爺身份尊貴,斷不能在這里被擒,王爺身系秦熙江山,屬下誓死也會護送王爺回去!”
秦衍君不言,捏著石碑的手指卻已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
雖心中早已猜測此事為陰謀,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踩入陷阱,還讓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客死他鄉(xiāng),自己還算什么統(tǒng)帥!
該死!
見秦衍君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朔迷趕忙又道:“王爺且慢!我們被官府和來路不明的殺手夾擊,此事顯然蓄謀已久,原定的撤離路線屬下?lián)臅新穹瑢傧率孪纫岩?guī)劃好了另一條撤離路線以防不測,請王爺隨屬下來!”
秦衍君心中詫異,蕭何跟隨自己已久,雖然忠心耿耿,可從未如此未雨綢繆過,心中不禁些許狐疑。
“此事為何不報?”秦衍君停住腳步問道。
朔迷亦停下腳步,他眼睛微動,面上并無異色,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道:“王爺恕罪,王爺雖已有后招,可屬下還是擔(dān)心難保萬無一失。此路雖絕處逢生,可亦兇險,屬下私心希望萬不要用到此招,因此未曾告知殿下。屬下自作主張,罪該萬死,請王爺責(zé)罰。”
見蕭何那張誠懇的面容,秦衍君頓了頓,扶起朔迷的肩膀讓他起來。
“我雖料到此乃陷阱,卻也沒想到竟還有其他人想取我性命,你能未雨綢繆本王甚慰,如今只剩你我二人,路上切記小心謹慎。”
朔迷微微一笑:“王爺放心。”
兩人在陰暗的小巷中穿梭,向著城門方向而去,越接近城門處,便越發(fā)能聽到街上傳來的官兵搜查的聲音,果然,如朔迷所說,因驛館處鬧出的大動靜,城門處早已進入警戒狀態(tài),原定的撤離路線處不時有些許官兵來回巡查,街邊火光四溢,甚至還沖進一些看似可疑的民屋中大肆搜查。
兩人躲在小巷中躲過了一波士兵的巡查后,朔迷帶著秦衍君從隱秘的位置接近城墻一處不顯眼的墻根處,只見青磚上已有一條長索垂吊下來。
朔迷使勁的拉了拉長索,確定結(jié)實,轉(zhuǎn)頭對秦衍君道:
“王爺,您先上去,屬下掩護您。”
秦衍君的黑色夜行衣在夜色的籠罩下與青磚融為一體,分辨不清。秦衍君一手抱著石碑,一手抓著長索,施展輕功,腳踩青磚迅速向上,很快便翻越了城墻,秦衍君晃了晃繩索,提醒朔迷跟上來,朔迷再度仔細觀察,確定無官兵察覺,這才跟了上去。
在城外的驛站邊,朔迷偷偷牽了兩匹馬,其中一匹交給秦衍君,在上馬前,朔迷從腰間抽出一塊布,從秦衍君手中接過石碑放在里面包好,主動背在背上系緊。
很快,便有兩個身影向著郊外飛馳而去。
原定的計劃是得手之后便按照來時的方式,裝扮成商人走官道出燕齊,可朔迷假扮的蕭何認為,此時官道很不安全,若是遇到封路查驗,他們攜帶的石碑很難掩蓋過去,朔迷建議從東邊沿容易藏身的山路行進,秦衍君認為蕭何說的有理,便隨著他一同向東而去。
約莫快馬加鞭飛馳了兩個時辰,行至一處陡峭的山林時,朔迷對秦衍君道:“王爺,追兵漫無目的,一時半刻應(yīng)當追不上我們,再過不久便可日出,此時天黑不易行,不如我們先休息片刻,待能看清了再繼續(xù)行進,您看如何?”
秦衍君點頭,朔迷選了個地方,想要燃起火堆,卻被秦衍君制止。
“此時林中起煙,難保不讓人懷疑。”
“是。”朔迷點點頭,將火石熄滅,秦衍君將石碑從朔迷背上的布包中取出,摸了摸上面的文字。
朔迷坐在秦衍君身側(cè)看著他自始至終蒙著的面,想到自己的美男圖鑒說不定又要有內(nèi)容更新,心中便一片激動,可此時天色太黑,他又沒有溟那般銳利的眼睛,很難在黑暗中看清秦衍君的輪廓。見秦衍君拿著石碑,朔迷頓時覺得機會來了,便趕忙從身上掏出一只蠟燭,用火石點燃。
蠟燭點燃的一瞬,朔迷便感到秦衍君投來的視線,穩(wěn)了穩(wěn)心神,朔迷不慌不忙的將蠟燭擺在旁邊的石塊上,而后對著秦衍君低著頭沉聲道:
“王爺,生火太過引人注目,可王爺若是看壞了眼睛屬下可難辭其咎。屬下身上備有蠟燭,若是不用反而浪費了。”
看著燭火點燃,微弱的煙徐徐升起,隱沒在樹叢之中,燭火點亮了一小方空間,照亮了秦衍君與朔迷的臉。
秦衍君看了看朔迷未出聲,半晌,他忽道:“從方才起,你的聲音似乎便有所不同。”
聽秦衍君忽然這么說,朔迷心內(nèi)一緊,緊接著心下一嘆。
自己是易容的高手,可這易音卻是自己的軟肋,雖然與易音大師青染學(xué)習(xí)了一段時間破有長進,足以應(yīng)付普通人,原想著即便是秦衍君應(yīng)當也能蒙混過關(guān),如今不知該說是意料之內(nèi)還是意料之外,果然被秦衍君聽出了端倪。
只是,這些念頭都在片刻間閃過,朔迷面對秦衍君滿腹質(zhì)疑的臉卻是泰然自若。
“王爺好耳力,方才打斗的時候傷了喉嚨,謝王爺關(guān)心。”
朔迷抱拳垂頭,神情與被觀察了許久的蕭何別無二致。
秦衍君點點頭,又道:“近日你長進很快,此次不僅未雨綢繆,還整備齊全,本王甚慰,此番若能順利回秦熙,之前許諾你的,便是時候兌現(xiàn)了。”
朔迷自然不知秦衍君許諾過蕭何什么,不過秦衍君既然這樣說了,謝恩總沒有錯。
“多謝王爺,屬下自當竭盡全力護王爺周全。”
“嗯。”秦衍君點點頭,起身,抱著石碑向不遠處便是崇山峻嶺的景象眺望,天色漸漸泛青,山嶺在青色的天幕下勾勒出影子。秦衍君一手抱著石碑,另一手輕輕摸了摸上面雕刻的文字。一陣風(fēng)出來,蠟燭的火焰搖曳,朔迷伸手去護火焰的光華,就在此時,只聽鏘的一聲劍出竅的聲音,幾乎同時,朔迷的脖頸一涼,只見一把利劍已抵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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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佩蘭小可愛說想看洛漣的部分,米子我忽然就一陣內(nèi)疚,因為等洛漣回來要等到天明了,可黎明前的黑暗中還發(fā)生了很多事,米子為了不漏下誰還是得一點一點闡述清楚,委屈小可愛了,以后米子存稿的時候會注意平衡親兒子女兒之間的出場周期,再忍忍,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