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術臺,刺目的手術燈,幾個醫生圍在手術臺前,主刀的尉遲季秋汗如雨下,面色凝重。
而手術刀底下的喬蒼,面孔蒼白如透明一般,毫無生氣,身上插滿了管子。
旁邊的心電儀器上,顯示他的生命跡象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尉遲醫生,病人的生命特征快消失了!”
尉遲季秋咬緊牙關:“暫停輸血!先做心肺復蘇!”
“……沒用。”
“加大功率!”
‘哐當——’
寧展顏碰到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摔得四分五裂,把剛走進來送藥的護士嚇了一跳。
“寧小姐,你沒事吧?”
寧展顏跌坐回床沿,手按著心口,神色訥訥地。
“這里……”她神色訥訥地,眼角卻有液體悄無聲息的滑落,“這里好疼!
為什么會這么疼?
護士也慌了,要知道這位寧小姐可是裴醫生的人,身份尊貴特殊,有什么差池,她可負不起責。
她立即給裴時瑾打了個電話。
裴時瑾匆匆趕來。
“顏顏?”
寧展顏遲緩地抬起頭,看著他,眼里蓄滿淚水。
“裴時瑾……我好難受……””那種陌生的巨大的悲痛感讓她恐懼,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裴時瑾的袖口,抓得很緊,指尖都泛起毫無血色的蒼白,她在這一刻依賴著他,在向他求救。
裴時瑾將她眼眶里倉皇滾落的淚水輕輕拭去。
“別怕,你這是手術后產生的副作用。睡一覺就會好了!彼麚硭霊,溫柔地輕聲安撫著她,在寧展顏看不見的地方,他目光冰冷地看向一旁的護士。
后者被那眼神嚇得后退了半步,旋即反應過來,立即悄無聲息地將裝著鎮定劑的注射器遞給裴時瑾。
“沒事的顏顏,我在這里!彼吐曊f著,手撥開她脖頸間的頭發,一針扎了進去。
寧展顏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裴時瑾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他起身往外,接到了一通電話。
“裴先生,得到確切消息,喬蒼不知什么原因,從邵其軒的醫院轉移到了軍區醫院動手術,就在剛才,他手術失敗,人已經死在了手術臺上!
裴時瑾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了!
他站在病房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靜靜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女人。
突然的,那些嫉妒的觸角從心里破土而出,瘋狂肆虐著。
哪怕,抹去了她的記憶,喬蒼依然能牽動她的心臟……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從此以后,世上再也不會有喬蒼這號人。
寧展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里有個看不清臉的男人。
他遠遠地朝她伸出手,溫柔地對她說:“阿寧,過來。”
她便朝他奔去,可無論她怎么奔跑,卻只能離他越來越遠……寧展顏在睡夢中不安地皺起了眉。
寧展顏在醫院待了五天。
這五天里,她也沒閑著。
她翻看著手機里的聯系人,其實她能聯系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幾號,有些是她工作上的同事,還有幾個以前的同學。
寧展顏從他們口里知道的自己的過去,跟裴時瑾說的幾乎一樣。
而且他們也只是泛泛之交,對她并不了解,她似乎沒有交心的朋友。
不過這也不奇怪,寧展顏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習慣了獨來獨往,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靜,工作上或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也交不到什么朋友。
卻孰不知,她的手機早已經被裴時瑾動過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