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霆驍卻淡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他好像又看見了十一年前的喬蒼……嗜血入魔。

也就在那時候，寧展顏闖進了他的世界里……

可現在，還有誰能攔住他？

沈霆驍薄唇輕抿，他知道他攔不住喬蒼，只能暫時留在他身邊，他同時給厲勛爵發了條信息，以防萬一……如果喬蒼真的失控，他只能叫上厲勛爵，把人打暈了帶去十三洲動手術。

從電梯升上一樓，喬蒼邁步走出去，滿身寒霜，氣壓極低，散發著攝人的狠戾。

“九爺……”經理快步走過來，卻被喬蒼周身的氣場鎮住，戰戰兢兢地開口道，“九爺，岑小姐來了，想見您……”

在外人看來，岑以寧跟喬蒼關系非同一般，她來開口要求見九爺，經理只能硬著頭皮通傳。

喬蒼步子微頓，側目，眉目森冷：“她人在哪兒？”

“在水云間等您。”

水云間在地下二層，走廊盡頭。

喬蒼推門進去，里面燈光迷離曖昧。女人身姿曼妙，一襲紅色短裙，就坐在吧臺后面調酒。

聽見腳步聲，她抬了下眼皮，笑顏如花：“你來了？”

喬蒼步子微微一頓。

昏暗的燈色下，眼前的女人一頭跟寧展顏如出一轍的齊肩中長發，精致相似的面孔，甚至連灰藍色的瞳色都被掩蓋，變成了茶褐色……

——岑以寧今天這一身，從頭到腳，都在模仿寧展顏。

她端著酒杯走向喬蒼，甚至沒像從前一樣喊他九哥。

“喬蒼，我等了你好久……”連語氣，都像極了寧展顏。她抬手輕撫上男人清俊的臉，柔聲道，“她走了……以后，我陪著你好不好？我不介意為了你，當第二個寧展顏……啊！”

話音未落，喬蒼猛地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頸，將她釘在了冷硬墻上。

后背幾乎都要被撞碎。

岑以寧疼得面孔發白，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啪嗒——’喬蒼打開了她耳邊的開關，剎那，房間內燈火通明。

比這更刺眼的，是男人那雙幽冷的深眸，一片猩紅，是想殺人狠戾。

“岑以寧，你找死。”

他看她的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

哪怕她竭力抹去自己，為了他不惜低三下四地裝扮成另一個她不齒的女人……可在喬蒼眼里，她依舊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哈哈……”岑以寧突然狂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癲狂瘋魔，眼淚沖花了她精致的眼妝，一片狼藉，“喬蒼，你不是喜歡寧展顏嗎？難道我跟她，還不夠像嗎？我為了你，費盡心機去模仿一個替代品，你還不滿意嗎？！”

多可憐啊。

她都覺得自己可悲……

明知道喬蒼都快死了，她居然還不甘心，想著，或許在最后一刻，能得到一點他的愛呢……

可這男人油鹽不進。

實在是討厭。

喬蒼眼底浮上一層濃濃的厭惡，他狠狠甩開手，岑以寧就像一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在地上。

刺目的白光里，她是舞臺上那個小丑。

喬蒼居高臨下的眼神都像刀子，在一刀刀生割著她的血肉。

他說：“岑以寧，你讓我惡心。”

惡心么？

她原本，其實只想得到他的愛。

“哈哈哈……”岑以寧狂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九哥，你真的好殘忍……殘忍得，我都不想再愛你了。不過你也好可憐……馬上就要死了，還得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