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她的大手慢緩慢地松開了。

喬蒼高大的身影依然壓在她身前，咫尺的距離，他薄唇翕動，嗓音低啞清冷，一字一字，像刀子似的往她心口上扎。

他說：“我沒什么好解釋的。”

在眼眶里積蓄的淚水，終于還是掉了下來。

在她心口，那把懸而未落的刀，終也還是落了。

可是……好疼啊。

為什么這么疼？

吸進去的氧氣仿佛都變成了冰刀子。

她痛不欲生，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維持體面。

“喬蒼，你說想娶我，想跟我走到白頭……是不是騙我的？”她竭力讓自己不要軟弱，可出口的聲音，帶著遏制不住的哭腔。

喬蒼默了幾秒：“……不是。”

明知道現在說是，是最快讓她死心的方式。

可他到底高估了他對寧展顏能做到的殘忍程度。

“你混蛋！”

寧展顏幾乎聲嘶力竭地，一拳又一拳，往他身上砸。

喬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由著她發泄。

他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永遠不會失控一樣。

到最后，寧展顏精疲力盡，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額頭抵在他胸口，滾燙的淚水透過單薄矜貴的襯衣布料一路燙進了他的心臟。

喬蒼閉了閉眼睛，抬手想擁抱她，而懷里的人，卻在前一刻，推開了他。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到底落了回去。

寧展顏擦干眼淚，紅腫著一雙眼，清醒地看著他，哭過的嗓音是沙啞的：“喬蒼，我們到此為止吧。”

但寧展顏還是心里懷著僥幸和期待。

只要他挽留，只要他道歉……

然而，喬蒼依舊那樣淡漠又理智，看著她說：“好。”

他親眼看著他的姑娘，眼里的光一寸一寸，被他親手掐滅了。

寧展顏在短暫的怔松過后，笑了起來，笑得身子輕輕發抖。

她說：“喬蒼，我祝你長命百歲，孤獨終老。”

長命百歲么？

喬蒼扯了下唇角，淡淡應著：“好。”

寧展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樣，她說：“喬蒼，你真是沒有心！”

說完這句，她用力推開了他，邁步上樓，眼淚卻不爭氣地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想喬蒼愛過她。

畢竟沒有人比喬蒼對她更好了。

可現在，他約莫也是不愛了。

所以看著她離開，才會無動于衷……

‘砰——’

身后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一聲悶響。

寧展顏猛地回過頭，卻看見喬蒼的身影，如同轟然坍塌的大山，倒在地上了。

“喬蒼！”寧展顏瞬間驚慌起來，猛地沖過去，“喬蒼，你怎么樣？你別嚇我！”

她手顫抖著去拍他的臉。

好燙……

剛才她就察覺到他體溫不對勁，掌心都是熱的，可寧展顏以為他是喝了酒的緣故。

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滾燙的。

不是喝酒，他在發高燒……

寧展顏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再無暇顧及其它，她一個人搬不動喬蒼，趕緊打電話把人在公寓照看阮欣蘭的倪歡叫了下來，倆人一塊兒攙著喬蒼下了樓。

往日寸步不離喬蒼的徐熠卻不見人影。

寧展顏開車載著喬蒼直奔醫院，她先聯系了邵其軒，又在路上給徐熠打了個電話。

等她趕到醫院時，徐熠也正好趕到。

他急得臉都白了。

“寧小姐，九爺他怎么樣了？”

邵其軒和幾個醫生將喬蒼從車里抬出來，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