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驍姿態懶散地靠在沙發上點了根煙，透過煙霧睨著喬蒼。

燈光昏暗，男人俊美的臉隱沒在暗處，看不出情緒，但沈霆驍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這還是喬蒼第一次主動叫他出來喝酒……

“跟你家那位小祖宗鬧別扭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果不其然，一提到寧展顏，整個卡座的氣壓更低了，陰霾籠罩。

看來他是猜對了。

沈霆驍自詡萬花叢中過，對女人也算有經驗。他支起長腿，拿出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女人跟寵物似的，哄哄就行了，別太慣著。”

喬蒼冷嗤：“你對倪歡怎么拿不出這個勁兒？”

聽到倪歡兩個字，沈霆驍臉上吊兒郎當的神色淡了幾分，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瞥了喬蒼一眼：“提倪歡就沒意思了，她玩不起。”

喬蒼半點面子沒給他留：“是她玩不起，還是你玩不起？”

沈霆驍肉眼可見地黑了臉。

他向來冷心冷肺，但喬蒼這句話是戳進他心窩里了。

沈霆驍仰頭灌了口烈酒，被戳進去的那一塊，好像又在酒精的作用下膨脹起來了。

倪歡而已，不過是個女人，又不是什么索命的厲鬼，他怕什么？

可開口，到底還是轉移了話題。

“說吧，寧展顏怎么你了？”

喬蒼身形陷在燈色迷離的暗處，看不清神情，就在沈霆驍以為自己自討沒趣，吃了個閉門羹的時候，男人嗓音冷沉地響起。

“她瞞著我，去見霍景行了。”

沈霆驍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寧展顏去見霍景行這事就足夠讓喬蒼炸毛的，更何況，還是“瞞著”他。

“……你打算怎么辦？”沈霆驍劍眉皺起。

寧展顏和霍景行聯手坑喬蒼那次，差點讓他把命搭進去……雖說喬蒼都算到了，還是心甘情愿地往坑里跳，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

可作為兄弟，沈霆驍對寧展顏心里始終有芥蒂。

只是后來她不要命地追到樽南那股勁兒，才讓沈霆驍多多少少改觀了一點。

但現在這女人竟然又跟霍景行扯到一塊兒去了……沈霆驍眉頭越皺越緊，還想說點什么，卻聽見旁邊的男人淡淡甩出來一句：“不怎么辦。”

那個一貫睥睨眾生，冷傲淡漠的男人，有一天竟也會用這種無力的語氣，吐出一句“不怎么辦”……

他想明白了。

真相是什么，其實也無所謂。

他還能活多久都未可知，只要那個人在他身邊，她想要什么……哪怕他的命，拿去就是。

沈霆驍神色微微一凜，喝空了酒瓶砸在桌上，他被氣得冷笑：“喬蒼，你沒救了。”

那個女人沒能把他從地獄拉回人間，反而讓他徹底墮入修羅池底，永世不得超生了。

喬蒼沒搭話，倒是扔在一旁的手機振動起來。

沈霆驍掃了眼，瞥見一條新消息，備注是阿寧。

他沒來得及看清內容，喬蒼已經先撈起手機，起身往外時，還隨口扔下一句：“少喝點。”

絲毫不走心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