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邁步走過去，撥開她臉上碎發，卻看見小姑娘眼圈通紅。

他心臟跟著狠疼了一下，到底克制住了情緒，默了一會，才譏諷地開口：“委屈了？”

她醉得厲害，像個鬧脾氣的孩子，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剛剛……打我……”

他無聲輕笑，那顆心卻仿佛被她的淚水泡軟了。

喬蒼轉身去弄了條熱毛巾過來，將人抱在懷里，給她擦臉。

“喬蒼……”寧展顏仰頭看著他，顯然是不清醒的，眼圈通紅，水汪汪地，委屈得不行，伸手攥著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跟他說，“喬蒼……我難受……”

“……”

能不難受嗎？

這小祖宗把他酒吧柜上一排都喝空了。

喬蒼看著她被酒精燒得緋紅的一張臉，有點頭疼，語氣也有點兇：“誰讓你喝的？”

寧展顏很少喝醉，她知道自己的度在哪兒。

但今天，她是真的難受，放任自己狂喝了一場，她是真的醉了，被他一兇，情緒找到了宣泄口，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淚。

“喬蒼，你王八蛋！”她邊哭邊嗚嗚咽咽地罵，“你對我那么壞……你王八蛋！你和岑以寧，你們都是王八蛋！！！”

酒裝慫人膽，她清醒的時候在他面前克制溫順，醉了反倒張牙舞爪。

寧展顏骨子里還是那個寧展顏。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抬手抹掉她臉上新添的淚痕，低聲哄她：“嗯，我是王八蛋。”

寧展顏怔了怔，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溫柔的對她了。

在做夢嗎？

她當時心里更難受了。

有人哄的時候，脆弱總是來勢洶洶。

也不管是不是在夢里，寧展顏一頭扎進男人懷里，死死揪著他的衣襟，渾身都在發抖，呼吸噴出酒氣，醉醺醺地在問他：“喬蒼，你說……你說我好不好？”

他撫摸著她的短發，口里發澀，啞聲說：“好。”

“那你要不要娶我？？”

他抿了抿唇，卻沒有回答：“……別鬧。”

她哭得更兇。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記得我？為什么你不要我？？”

她眼淚仿佛透過他的襯衣燙進了心臟里喬蒼心臟疼得瑟縮了一下，沉默地收緊了手臂。

過了很久，等她哭累了，人靜下來了，他下巴抵著她頭頂，閉了閉眼睛，低聲無奈：“真能不要就好了……”

可他哪里舍得。

喬蒼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將已經哭累到昏睡過去的小女人重新放回枕頭上。

他替她解開衣領，擦了擦身體。

喬蒼自然沒干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怕弄疼了她。

仿佛寧展顏就是個瓷娃娃，稍微用力一碰就會破碎。喬蒼動作輕得要命。

寧展顏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替她擦臉，她舒服又愜意，費力地撐了下眼皮，就看見了男人那張漂亮得不成樣子的臉。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喬蒼……”

“嗯。”他替她撥開額前的頭發，眼眸幽邃，靜靜看著她。

這傻姑娘還醉著，顯然以為自己在做夢，眨了眨眼睛，忽然一巴掌照著他臉上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