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
笙歌散盡,黑色的邁巴赫在夜色下飛馳。
徐熠卻在此時接到了會所那邊打來的電話:“徐先生,玫瑰小姐被人接走了。”
“被接走了?”他當(dāng)時皺起眉頭,“對方是誰?”
會所的人歉意地道:“是霍少過來玩,偶然看見了寧小姐,把她帶走了……”
寧展顏到底不是什么會所的小姐,而霍景行要帶人走,他們自然也不敢攔著。
徐熠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跟喬蒼匯報:“九爺,寧小姐被霍景行帶走了。
后座上男人一張臉陷在暗處,辨不清神色,只有清冷的嗓音淡淡道:“這女人運氣不錯。”
如果說之前徐熠心里還有一絲懷疑,會不會是九爺有自己的計劃,假裝忘記寧展顏,卻以另一種方式把她留在身邊保護(hù)起來。
可經(jīng)過今天晚上,徐熠連這一絲懷疑都煙消云散了。
如果九爺真的記得寧展顏,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她差點溺死在水里?
………
寧展顏有那么一刻
覺得自己約莫是活不成了。
她是抱著豁出這條命賠給喬蒼的心跳下泳池的。
可她到底沒死,寧展顏緩緩睜開眼睛,她躺在一張大床上,胸口像是被人打碎了又重新拼上一樣,難受得厲害。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下水的那一刻。
又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耳邊聽見開門的動靜,有人進(jìn)來了。
她心里不知道期待著什么,睜開眼睛,卻看見了霍景行。
“你那是什么眼神?”霍景行先是困惑地皺了下眉,而后領(lǐng)悟到什么,嗤然哼笑,“以為是喬蒼救了你?別做夢了,他把你當(dāng)垃圾一樣扔在那兒。”
他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額頭,寧展顏卻冷漠地避開了,抗拒戒備的姿態(tài)很明顯。
霍景行眼神微暗,強(qiáng)勢地擺正她的腦袋,大手貼了上去。
“還在發(fā)燒,再躺會兒。”
寧展顏終于開口:“你又想干什么?”她喉嚨干得緊,火燒火燎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現(xiàn)在一看見霍景行就生理上覺得惡心。
想干什么?
霍景行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云慕祁那通電話打過來,說寧展顏被玩得命都快沒了。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原本要去參加酒會的,臨時改了道,沖到了紅酈宮。
經(jīng)過經(jīng)理辦公室的時候,他透過虛掩的門,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被包裹在浴巾里,其實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那一頭長發(fā),瀑布般披散在腦后。
他當(dāng)時就僵住了。
推門進(jìn)去,扳過女人的肩一看,果然是她。
霍景行把她抱了回來。
她高燒昏迷了三天,在昏迷中胡言亂語,一會兒喊媽媽,一會兒喊喬蒼,還叫著暖暖跟辰辰的名字……她記掛的人那么多,唯獨沒有他。
他突然就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孩。
心里莫名就生出些不甘和憤怒……
于是,他卑劣地半蹲在床邊,趁她燒得神志不清的時候,誘哄她:“寧展顏,叫我的名字……霍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