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說也沒跟我說一聲就先走了，今天還有臉給我使一天的小性子，唐晚晚，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不能輕視的女人？”

唐晚晚前腳剛進門，林塵話一出口，她就笑了。

原本漂漂亮亮的一張臉蛋，被黑框眼鏡遮住了那份明艷，笑起來更讓林塵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林律師現在是來跟我講公私要分明的嗎？”

林塵微微一頓，一直到這個時候，周子琰那邊的電話依舊打不通，而他又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問唐晚晚昨天晚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努力將自己外泄的情緒控制下來，林塵才慢慢看向唐晚晚，“昨天晚上，你見到他了？”

“呵”

不怪罪周子琰，可不代表她對這林塵也沒有厭惡。

唐晚晚甚至感覺，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厭惡感，當場用冰冷的眸光掃過了林塵后，她眉眼里多了鄙夷，“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還是林律師借著公事的名義，促使而成的呢！”

唐晚晚說得無比直白，林塵的臉色頃刻間就狠狠耷拉了下去。

臉皮子紅一陣白一陣，好幾秒才慢慢舒緩過來，“我我那也是”

“林律師是因為什么？樂于助人嗎？”唐晚晚諷刺的問。

林塵愣了愣，抬眸的瞬間，不由狠狠瞪了唐晚晚一眼。

唐晚晚聳聳肩膀，眉眼里沒有一絲絲恐慌的意思，“別這么瞪著我，你現在是以私事的名義在找我吧，咱們公對公私對私，這不是挺明白的一個事嗎？”

“唐晚晚！”

唐晚晚笑容慢慢落下來，眉頭微微一收，“想說什么就說吧。”

“你，你們之間”

“你操心一次還不夠，還要來操心第二次？”

林塵臉皮子徹底紅了，面前的女人讓他罕見的找不到一丁點面子，但偏偏，他還真理虧。

狠狠咽下了一口唾沫，他長吸了口氣，“我跟你道歉。”

唐晚晚長睫輕顫了下，柔軟的唇瓣微微繃著，“我不接受。”

“因為我跟他是朋友，而他始終對你念念不忘！”林塵火大，卻不得不將聲音壓到了最低，近乎從喉嚨里嘶吼出來。

頓了頓又說，“我知道你會拒絕他，所以”

唐晚晚原本剛想問林塵不知道自己已經結婚的身份嗎？沒想到被他搶了先，她胸口一堵，問他：“那你就沒有想過，酒店這樣的是非之地，你都知道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誰來負責？”

林塵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解釋了好幾句，仍舊得來唐晚晚難看的臉色，他眸光也跟著冷下去，“能出什么事？你現在這個裝扮，還有多少人能認出你來？”

唐晚晚愣了愣，先摸了摸自己的短發，又抬了一下眼鏡架，“我這樣子怎么了？”

“我不想跟你說什么了。”林塵長吁了口氣，終于擺擺手，“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上次嚴律師不主動提出了讓你去他那邊嗎？你想過去就自己過去，以后你都跟我沒關系了。”

唐晚晚原本火氣挺大的，但怎么都沒想到這事過了，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跟她委屈上了。

她張張嘴，終于忍無可忍，冷笑道：“利用完我就想一腳踹開了，林塵，我鄙視你！”

“你”

“去嚴律師那里就嚴律師那里，總比跟著你，被你算計了還要看你扮委屈，一腳被踹開的好！”

林塵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可面對眼前的唐晚晚，他發現自己還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良久，他才狠狠一點頭，“你好”

“我好得很！”

從林塵的辦公室里，唐晚晚轉身就走。

“唐晚晚！”

外面的大辦公室，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

唐晚晚剛打開林塵辦公室門，聞言看了眼外面，腳步又頓住了。

林塵面上閃過一抹微微的憔悴，頓了頓，才緩慢的說：“我你要是不想換律師，作為我的道歉，我愿意帶你，你也可以搬到我的辦公室外面來。”

律所所有的律師助理，幾乎都是坐在律師辦公室外面，格外辟出來的半開放式辦公桌前的，而林塵辦公室外面的位置，則始終都是空著的，唐晚晚一來便是跟大家一起在大辦公室里。

原本她廢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將自己送到那個位置上，冷不丁昨晚這個事情之后，林塵居然還松了口？！

唐晚晚嘴角微微一抽，林塵似乎并沒有這樣對人低頭過，她微微愣神的瞬間，林塵又說了一句：“這事你可以回去慢慢想，要還是去嚴律師那里，不用你說，我去幫你說！”

頓了頓，唐晚晚終于從林塵門口昂首挺胸的出去。

剛剛林律師那么大的火氣，唐晚晚出來的時候居然臉上沒有一丁點晦氣？

唐晚晚人出來了，整個大辦公室的人都在看著她，連旁邊另外幾個小辦公室里，百葉窗也紛紛被動過了方位。

唐晚晚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等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來，她又忍不住的感覺舒心。

所以，昨天晚上，她也算是因禍得福？

可惜她的開心還沒露到嘴邊，被小江纏著問了兩句，她都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叮咚”一聲，她那幾個月沒有一封郵件的郵箱新信息提醒居然響了。

“我先看看郵件。”唐晚晚掙脫了小江，在自個兒的位置上坐下來。

唐晚晚臉色嚴肅，小江看了她一眼，倒是真的沒有再來纏著她。

郵箱并不是固定的工作郵箱，唐晚晚飛快登錄上去后，之前便微微瞇著的眼睛，瞬間瞪大。

頓了頓，那秀氣的眉心又止不住的緊緊擰了起來。

“晚晚？”

唐晚晚呼吸一滯，迅速叉掉了郵箱頁面，對看向這邊的小江搖搖頭，“沒事。”

內容沒有看進去多少點，唐晚晚艱難的舔了舔唇瓣，知道那消息大概是不能在辦公室看了，借口自己去洗手間，匆匆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

那是一段視頻！

獨自一個人坐在樓梯間冰冷的地面上，唐晚晚卻在壓縮成短短幾分鐘的視頻里，感覺到自個兒猛烈跳動的心臟，很快比屁股下的水泥地，還要涼得徹底。

她就感覺什么地方不對勁似的。

所以，事情真不是這么簡單？

將視頻跳著看完，唐晚晚努力控制住心跳，將消息往上劃。

“唐晚晚，驚喜嗎？”

短短六個字，卻仿佛將那團冰冷，一直從心臟衍生到了她的喉頭。

她手指都忍不住的輕輕顫抖，良久，才在安靜得近乎可怕的環境中，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過去，“你是誰？舒蕓？”

“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手上有這段視頻的原件，你想要嗎？”

林塵

樓道里空無一人，唐晚晚使勁兒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才慢慢鎮定下來，“或者，黎姿月？”

雖然自從第一次見面，舒蕓好像就因為黎姿月跟自己的立場不對付，剛好前一天晚上也在酒店里碰到了。

可，她畢竟跟舒蕓之間，沒有發生過什么，如果是舒蕓，這事反倒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黎姿月了。

“剛好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在你現在工作的律所對面三樓的咖啡廳，一會兒過來見一面吧。”

陌生的郵箱名字

唐晚晚將最后一封郵件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長吸了口氣，起身回辦公室。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一群同事魚貫而出，其中小江看見她，還沖她擺擺手。

唐晚晚勉強扯了扯嘴角，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徑直走向林塵辦公室。

“干什么？”

林塵手頭上的事情大概也忙完了，正站在辦公桌前收拾東西，猛地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抬眸朝唐晚晚看了眼。

唐晚晚心臟繃得緊緊地，眼眶里似乎有什么快要奪眶而出。

但短短片刻，她的思緒又努力收斂回去了不少，只定定的看著一身黑色襯衣黑色西褲的林塵，看著他，莫名的感覺熟悉，又莫名的陌生，“昨晚，你都計劃好了嗎？”

“什么？”林塵愣了愣，仿佛沒有明白唐晚晚這句話什么意思，不由皺眉多看了她一眼，“這事剛剛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我以為你想好了。”

唐晚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又是帶著一股微微的迫人，“讓我做你的助理，算是補償，是不是？”

“唐晚晚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別打啞謎，直說！”

生平最見不得女人彎彎拐拐的說話，林塵忍了兩句，終于丟下手中的資料，直起身子遠遠與唐晚晚對視，“你還有什么沒有發出來的脾氣，剛好這下下班時間了，來吧。”

“林塵！”唐晚晚臉色一冷，聲音也迅速而冷戾。

林塵半分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的意思，“要說就快點說。”

唐晚晚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他，良久，剛剛激蕩的情緒慢慢沉淀下來后，她才深吸了口氣，扯唇：“昨天晚上，你還告訴誰，我會在那家酒店了？”

“嗯？”

唐晚晚耐著性子，唇角甚至還慢慢扯出了點點笑意，“林塵，你算計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