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走了,小江眼神復(fù)雜至極的看著扭頭看向她的唐晚晚,舉著雙手狠狠擺了擺,“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
唐晚晚愣了愣,也學(xué)著林塵的模樣,白了小江一眼,“白眼狼!”
“我這樣也不算白眼狼,只是林律師那個人,你是知道他”
小江動作飛快的追上來,唐晚晚懶得理睬她,進(jìn)了大辦公室,猶豫了一下,才穿過過道,朝林塵的辦公室走去。
“林律師”
林塵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前,唐晚晚看了一圈,才在一旁的書架旁邊看見了他正在找著什么書的樣子。
唐晚晚微微抿了抿嘴唇,垂下了視線,恭敬的問:“林律師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你最近很閑?”林塵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從旁邊的書架上抽過了一本書,拿著走向辦公桌后的大班椅。
唐晚晚嗓子眼癢了癢,干干脆脆的回答,“不閑。”
林塵冷笑,“不閑,我看你整天的心思,就沒有一刻鐘是在律所里!”
得,這個人真是隨時隨地的在關(guān)注著她,一旦碰上了機(jī)會,一定要扯著她出一口氣才好。
唐晚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不卑不亢,“我會注意。”
“你注意什么?你以為自己能跟著我打贏一場官司,那場官司的功勞就在你身上,就你厲害了是嗎?”
唐晚晚纖細(xì)的身影微微一僵,面色微微閃過了一抹難堪,沒有吭聲。
“我早說了,你們這些女人”
官司是贏了,林塵是有可能不開心。
但這都這么多天了,他到現(xiàn)在還沒能過去那個坎嗎?
唐晚晚不相信,沒等林塵說完,她微微一笑,就打斷了他的聲音,“我們這些女人,現(xiàn)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林塵微微一怔,下一秒醒悟過來唐晚晚的意思,他又冷笑出聲,“這邊這些案件,之前卷宗你也看過不少,歸類存檔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但愿別讓我失望。”
唐晚晚朝林塵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了一大摞厚厚的案件資料,她眉眼抽了抽,最終還是點(diǎn)頭,“好。”
有事做總比沒事做好。
她抱著案件資料出門的時候,冷不丁林塵又叫住了她,“還有晚上,前兩天的官司贏了,馮總設(shè)宴請客,你到時候也跟我一起去吧。”
唐晚晚負(fù)重在手,聞言微微一愣,“但是我”
“好歹你也是我的助理,至少在這件案子上是這樣,你既然想在這一行干下去,那晚上就好好收拾一下自個兒。”
原本作為律師,大抵是可以免了場面上的應(yīng)付的。
但江城就這么大,大家各司其職,未必律所就不會有求到對方,或者什么地方會掛鉤。
唐晚晚原本準(zhǔn)備就一身工作服過去就是了,下班時間被林塵看到后,臉色立刻就變了,剛才在辦公室的柔和,突然之間風(fēng)云萬變,“我辦公室有個禮盒,里面那條裙子,暫時借你穿一晚上!”
“我”
林塵不耐煩的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還不去?”
唐晚晚有口難言,最終還是抿著嘴唇,進(jìn)了林塵的辦公室。
裙子不算保守,但也說不上多暴露,簡單地款式外,也露出手臂和一小片背脊。
唐晚晚在洗手間換上了裙子,趁著這會兒下班時間,對著鏡子端詳了自己好半天,才默默的吸了口氣。
“還算過得去。”出去的時候,林塵還在辦公室里等著,眼見唐晚晚出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唐晚晚瞧著自己這一身裙子,卻顯得并不怎么開心,“算是慶功宴,我穿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林塵白了她一眼,“女人在酒宴上,邋里邋遢會折低律所形象你不知道?”
“你說誰邋遢呢?”
林塵冷笑,上下又瞟了她一眼,最終目光落在她臉上,“眼鏡也給我摘了!要實(shí)在不習(xí)慣,現(xiàn)在就出去買副隱形眼鏡戴上!”
唐晚晚扁扁嘴,“我不!”
“你去不去?”林塵做威脅狀。
唐晚晚半點(diǎn)也沒有被嚇到的意思,“有這個時間逼著我摘掉眼鏡,不如林律師你自個兒好好去拾掇一下,畢竟我這個助理怎么看都是暫時的,還不如你自個兒弄好了,一勞永逸。”
“唐晚晚!”
唐晚晚梗著脖子,“換上這條裙子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我是來做實(shí)習(xí)生的,我是還什么都不懂,但這點(diǎn)酒桌文化,你可別欺負(fù)我不懂!”
她是靳墨彥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對于這一方面什么都不懂呢?
林塵狠狠瞪了唐晚晚兩眼,見她仍舊固執(zhí)得不肯服軟,他終于冷笑了一聲,“行,但愿你能一直這么倔下去!”
“承您吉言。”
林塵是真的拿這個女人有些無可奈何,但看著她俏麗的身姿上套著自己之前拿到辦公室的裙子,臉色又稍稍好看了一點(diǎn)。
原告方設(shè)的酒宴在一家知名的大酒店里。
唐晚晚跟在林塵身后進(jìn)門的時候,雖然對方的幾個男女看著她臉上格格不入的黑框眼鏡微微怔了怔,但到底也將她當(dāng)做了律所林塵的助理,言語之間還是充滿了恭敬。
“這一次的官司,咱們還真要好好感謝林律師呢!”
酒宴酒宴,兩個字都離不開一個酒字。
林塵接受了對方的道謝,唐晚晚總不可能端著杯子一直不喝酒的。
何況她身為林塵的助理,林塵的酒量又不怎么樣,跟著靳墨彥出去,向來都輪不到她喝酒的,突然之間好像就換了一個位置。
原告方?jīng)]有人有輕視她的意思,最先過來對唐晚晚敬酒的是個年輕女孩子,比她穿得性感妖嬈多了,唐晚晚目光驚艷的在對方身上停留了兩秒,乖乖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當(dāng)然,一有個開始,加上林塵臉皮子很快紅了,接下來的好幾杯酒,也就齊齊被灌入了唐晚晚的胃里。
“林律師的這位助理小姐,酒量還真不錯。”
唐晚晚撓了撓手臂上,因?yàn)楹攘司坡旧暇p色的皮膚,沖對方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伸手去碰了碰喝了一半,她開始喝酒就停下來的林塵,“我去趟洗手間。”
“快去快回。”林塵說。
這樣的酒宴,總不至于將她給灌醉吧?
唐晚晚洗了把臉,重新戴上眼鏡回來,冷不丁又是兩輪兒的敬酒。
她終于有些招架不住了,對著上來敬酒的人狠狠擺手,“抱歉,我是真的不行了。”
“唐小姐,剛剛你跟大家可都喝了呀,可不能只不給我一個人面子,這不是打我臉嗎?”
唐晚晚后悔慘了,干嘛剛才來者不拒的喝了那么多。
可現(xiàn)在說這些也晚了。
她咬了咬嘴唇,腦袋暈暈乎乎的剛想將酒杯接過來,冷不丁一直坐在她旁邊,壓根沒有打算幫她忙的林塵,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居然瞬間將她手中的酒杯接了過去,“她看樣子是真醉了,這樣,這杯我替她,小姑娘家,喝太醉了回去不好交代。”
“唐小姐有男朋友了嗎?”對方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問。
唐晚晚張張嘴,林塵已經(jīng)取代她回答:“有了,所以這醉醺醺的回去,人男朋友還以為咱們這些做上司的“
對方中年男人也呵呵的跟著笑了笑,“話倒是這樣說,但這出來工作的,哪里有滴酒不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唐晚晚臉皮子灼燒著,看著林塵替他喝掉了兩杯酒,終究還是感覺有些體力不支,悄悄地扯了扯林塵的衣袖,“林律師,我可以先”
“這個時候不能走。”林塵還沒等她說完,就直接切斷了她的念想。
唐晚晚微微一怔,嘴角涌出淡淡的苦笑,剛想說那自己再去一趟洗手間,冷不丁林塵桌子底下,林塵突然將一張卡塞給她,“原本還指望著你撐著點(diǎn)我去休息一下再下來,現(xiàn)在看起來,今天帶你是指望不上的了。”
唐晚晚微微一怔,就聽見林塵低沉著嗓音,“這張是房卡,我提前給自己預(yù)備的,只有一張卡,你不要弄掉了。”
所以,他現(xiàn)在的意思是,她可以上去這個房間里休息一下。
唐晚晚抿了抿嘴唇,“那還不如”
“你走了我待會兒怎么辦?”林塵瞪她。
唐晚晚紅了臉頰,瞬息反應(yīng)過來,呼吸間噴著濃厚的酒氣,“好,好。”
“調(diào)好鬧鐘,半個小時后下來!”
唐晚晚瞪著他,腦袋里雖然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但總算也放下了心來,點(diǎn)頭就借口去洗手間出了門。
她雖然難受,但找個房間還是不難。
開門進(jìn)去的時候,看見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唐晚晚簡直跟看見了親媽似的,連鞋子都沒脫,就撲騰著倒了下去。
但她還是沒有忘掉林塵說的,半個小時。
調(diào)好了鬧鐘,她人輕吁了口氣,兩腳互相一蹬,就蹬掉了兩只鞋子,自己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抱著被子睡過去。
也許是因?yàn)樽砭频木壒剩螅仆硗聿欢嘁粫䞍海愀杏X自己有種被盯上了的感覺。
她腦袋被究竟刺激得難受,渾身還奇奇怪怪的不舒服,擾得她一開始還算不錯的睡眠,很快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等到最后,那股被什么盯著的感覺已經(jīng)開始無所不在了,唐晚晚終于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可等她迷糊的睜開眼,看清楚原本空曠的室內(nèi),突然多出來的一條修長的身影,她整個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