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就不能這么想了?現在這么想多正常,男人這玩意兒,你還能指望他品德有多高尚?”
雖然唐晚晚之前,自己也開玩笑的問林塵是不是喜歡上自己了,可被薛染這么一說,她還是聽得目瞪口呆,“可我感覺事情好像應該不會是這樣吧?”
“那你覺得是什么樣?”薛染問。
唐晚晚揪著眉心,良久,一無所獲的攤手,“我對他還真不了解。”
“那不就對了,男人都逃不出這個怪圈的。”薛染聳聳肩膀,“好了,我沒時間再跟你說了,想不通也別回去問靳墨彥,明天等姐下班的時候來找你。”
唐晚晚又悶悶不樂了。
瞅著薛染快速消失在餐廳的身影,她戳了戳面前一盤清蒸鱸魚,頓了頓,起身結賬。
“晚晚?”
夜里,靳墨彥回來得果真不算晚。
唐晚晚躺在床上,倏地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抬眸朝套房客廳看了眼,沒有起身。
靳墨彥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進臥室看見半躺在床上的女人,眼底的神色微微低沉了一點,湊上來,從背后將她擁住,“我回來晚了?”
唐晚晚搖頭,想想,最終還是按照薛染說的,沒有將白天的事情給靳墨彥知道。
這個男人自從她上班開始,幾乎一有空就纏著她,當下一晚上的時間,也沒有發現唐晚晚有什么不對勁的。
直到隔天清晨,唐晚晚又在電梯里那么巧合的碰上了林塵。
林塵照樣沒有理睬她,唐晚晚想了想,最終決定摒棄前嫌,笑得一朵花似的跟他打招呼。
“咱們之間,用得著這樣嗎?”林塵諷刺的盯著她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就又收回了視線。
唐晚晚眼底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
幸好,她上班的時間還算早,電梯里也沒有其他人,不至于好像昨天那樣的尷尬。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為什么這樣針對我。”
林塵沒有看她,聲音也沒有任何軟化的意思,“我看起來很像是在針對你嗎?”
“難道不是嗎?”唐晚晚也諷刺的反問。
林塵頓了頓,扭頭看著一頭短發的女人,“女人在這個行業之所以不受歡迎,就是因為總喜歡自作多情,用感性的想當然,取代理性的事實,還一臉洋洋得意,認為自己想的就是沒什么錯。”
唐晚晚即便修養再好,也禁不住林塵這么三翻四次的羞辱。
她臉上的神色瞬間低沉下去,冷冷的瞪著林塵,“我不管你對女人這個詞到底有什么誤解,但我不是你的誰,我也不想來糾正你。林塵,我就是想知道,為什么?”
“呵”
唐晚晚說:“如果你告訴我,你就是不喜歡我這個人,我立馬辭職從這里走!”
“感情用事,這還不是你的自以為是?”
“你”唐晚晚語塞,氣得臉皮子瞬間紅成了一片。
林塵聳聳肩膀,見電梯門開了,又不咸不淡的留下了一句話,“連個像樣的證書都沒有,也沒什么工作背景,我林塵這個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是的,你以為你是誰?”
“那你以為你又是誰?這律所不是你林塵一個人的,別人最終會怎么樣,也輪不到你林塵說了算,你這個人,沒有人比你更狂妄自大,更自以為是!”
前一刻走在唐晚晚身前的身影,因為她突然聲嘶力竭的幾句話,突然停下了腳步。
唐晚晚心底里破天荒也沒帶一絲絲害怕的,當場還昂著腦袋,直勾勾的瞪著林塵,“我說的是也沒什么不對的,你也沒有一畢業就是大律師,何況你現在,也算不上什么頂級的大律師!”
“唐晚晚!”
唐晚晚一雙漆黑的眼珠子,好像黑色的水晶般,一閃一閃。
林塵幾乎渾身顫抖的瞪著她,良久,那顫抖才慢慢平息下來,倏地冷笑,“看來你對自己挺有自信的,那行,這個案子,你來做我林塵的助理吧。”
“”唐晚晚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瞬間變了一副臉的男人。
林塵卻已經轉身,好像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折身走向了辦公室的方向。
這一天,律所大辦公室的所有人,都奇跡般的看見了昨天還勢同水火的律所和助理兩個人,今天卻好像沒事人似的,甚至林塵還又恢復到了之前唐晚晚剛來的時候,幾乎沒有將自己手頭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唐晚晚,差點累得唐晚晚吐血!
但忙是忙了點,唐晚晚匆匆忙忙掛斷了薛染的電話,卻又感覺稍稍欣慰了一點。
只要林塵現在還給她工作的機會,讓她跟著這個案子,那么她就還有機會!
唐晚晚面上緊繃,對著林塵的時候更是沒有什么好臉色,仿佛整張臉都已經麻木了。
但暗自一個人的時候,她心里卻還是挺爽的。
只要林塵不趕她走,只要她還有機會,更深入的去接觸案件,親身體驗,永遠比一大堆的案例看著更加有效。
唐晚晚是愉悅的,連帶加班后,被靳墨彥更加使勁兒的折騰,也全無怨言,氣得戰事結束后,抱著她清洗的時候,男人都是一臉郁悶。
唐晚晚卻對此毫無察覺。
案子還沒開庭,甚至具體的資料還沒出來,林塵不允許她將資料帶回家,夜深,她躺在大床的一邊,手頭上還沒離開之前類似電子科技類的卷宗。
唐晚晚是勤奮的,她不敢說自己充滿了信心,但她有足夠的勇氣,支撐她一定要在林塵的手下堅持下去。
當然,當林塵松口后兩三天,那件案子的具體資料下來,當她擦著眼睛終于確認被告方居然是盧浩成的公司,法人代表還是盧浩成,她整個人就瞬間不好了。
“這”
彼時,林塵也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剛剛拆封的卷宗,聽見安靜的辦公室里發出來的聲音,抬眸往唐晚晚的方向一看,嘴角很快扯開了一抹諷刺,“不行?”
“誰說我不行了?”
林塵冷笑,慢條斯理的將目光注意到的那一頁快速瀏覽完了,才放下卷宗,寡淡的看著唐晚晚,“可惜你現在想要退出,已經晚了。”
唐晚晚看著他,他笑得讓人想要長雞皮疙瘩,“要么,就直接離職。”
唐晚晚頓了頓,也笑,笑得咬牙切齒,“那么抱歉了,我一定會讓林律師你失望了。”
林塵冷冷扯了扯嘴唇,隨后收回視線,繼續往下看,“資料現在也在你手上了,我不希望這里的任何資料會傳出去給其他人知道,從今天開始,它們不能出我這辦公室一步。”
“什么意思?”唐晚晚手上拿著案件的資料,剛想起身,被林塵的話微微一激。
林塵這回連頭也沒抬了,“具體什么意思,你自己參悟吧。”
“我就在你這個辦公室里,這個案件從準備的時間開始?”唐晚晚難以相信。
林塵諷刺的扯唇,“不是你,是我的這些卷宗資料,你自己看著辦。”
事實情況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只要她要看這些卷宗的時間,就不能出這間辦公室!
唐晚晚腦袋有些懵,對于這個突然更多了一層陰陽怪氣的男人,更是氣不能言。
但轉念又一想,只要她現在能參入這個案子,只要,她還有這個機會,至于到底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又有那么重要嗎?
林塵所有的要求,唐晚晚都盡力去做到,至于被告是盧浩成這個人,她則足足在接到案子的那個周末,才突然想了起來。
反正難得的周末,靳墨彥剛好也有點事情,唐晚晚在他一出門之后,想想還是打通了盧浩成的電話。
“喂”
“是我,唐晚晚。”
電話另一頭,剛剛還充滿了一縷煩躁和低迷的男人聲音,轉瞬間忽而高亢起來,“唐晚晚?”
地方是唐晚晚選的,她相信到了這個時候,盧浩成估計也沒時間去選什么地方了。
她到的時候盧浩成還沒到,讓服務生給自己了一杯咖啡,她輕吸了口氣,隨后靠在椅子靠背上,慢吞吞的等。
盧浩成電話是在唐晚晚坐下來后大約半個小時打過來的,他那邊滿是嘈雜的聲音,語氣里充滿了抱歉,“剛剛臨時發生了點事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大概需要再等我一個小時。或者咱們也可以改天再約。”
最近這個案子來得那么著急,下個月就要開庭了。
唐晚晚將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擠壓了出去,才回答盧浩成:“公司里面的事情嗎?要不要”
“你別來,這個時間段咱們見面挺尷尬的,還是就在咖啡廳等我吧,安全起見,晚晚你找個包間,別坐在外面了。”
唐晚晚之間還沒想到這個問題,等盧浩成主動提出來,她才恍然大悟。
她現在是原告律師的助理,而盧浩成的身份是被告,他們要是毫不顧忌的見面,如果被有心人拍下來
這個社會到底是什么樣子,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了。
“我反正今天也沒什么事情,我先吃點東西慢慢等你。”唐晚晚說。
盧浩成那邊沒有猶豫,仿佛真是火燒眉毛的事情,在一片喧鬧聲當中,他很快掛斷了電話,留下唐晚晚對著黑了屏的手機,無奈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