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晚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一個晚上,沒有如約的跟薛染慶祝一下,反倒被靳墨彥拽到了一個她壓根兒不熟的飯局上。
但幸好,靳墨彥的飯局,從來也不需要拿女人做擋箭牌。
只是在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對上眾人一圈一圈的上來敬酒,埋頭吃了一晚上飯的唐晚晚,才被靳墨彥一臉寵溺的揪了出來,“我太太酒精過敏,我擔心會過渡給她,諸位請見諒。”
飯桌上除了幾個男人帶著的秘書或者女伴,其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靳墨彥話語里的推辭雖然唐晚晚聽著牙酸極了,但奈何那些敬酒的人,轉瞬間看著她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早就聽聞了靳總跟太太關系十分親密,上次梅隴與b.m集團簽約儀式靳總還帶了太太出席,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靳總這樣優秀的男人,尚且如此專情,難得,難得!”
唐晚晚強忍住嘴皮子的抽搐,一邊裝作不太好意思的微微笑著,一邊從別人都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瞪了靳墨彥一眼。
不過剛剛夸贊他們夫妻情深的那人,唐晚晚敢打包票這人絕對是江城的。
只要在江城活動的商界人士,怎么可能有不知道靳墨彥花邊新聞,贊嘆完全不過腦子的,她也是被這人給折服了。
“靳太太,想喝點飲料嗎?”
靳墨彥坦然自若的接受了唐晚晚投射過來的目光,好看的薄唇還慢慢扯開了一點弧度,笑著問她。
她好像忽略掉了,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也算是個沒臉沒皮的。
抿了抿唇角,當著眾人的面,唐晚晚想了想,才剛微微啟唇,靳墨彥已經超后面恭候在一旁的服務生要了牛奶。
這樣的場合,不喝酒也就算了,居然喝什么牛奶!
于是這樣一來,大家看向他們夫妻倆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的變得更加曖昧了。
夜里,等飯局散了,靳墨彥懷里摟著唐晚晚,在眾人矚目下上了等待在酒店外面的車里,才輕輕拉扯了下領子間的領帶,人往后放松的靠在了靠背上。
“我以為你對于這樣的場合,完全如魚得水呢!”唐晚晚沒感覺累,就是飯局上,沒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幾乎所有時間都沉浸在吃上面,因此這會兒整個人胃里略撐。
靳墨彥瞇眼,看清楚側面伸伸胳膊又深深腿兒的女人,長臂一勾,迅速將她勾入了自己懷里。
“靳墨彥你干什么?!”
就算拒絕了后面的敬酒,但前面他也陪同喝了點,唐晚晚嗅到了一股酒的芬芳,還沒來得及做出點反應,一抹薄唇,已經迅速揪住了她的唇瓣。
“唔”
前排的小張,緊張得滿腦門子的細汗之后,終于反應過來降下了前后座之間的隔板。
“靳”
唐晚晚胃里最后一口氣都快要被榨干了,才終于被緊緊擁住了她肩膀的手松了開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等憋得通紅的臉蛋終于平息過來,纖細的身子,才往車廂自己那邊的角落里狠狠縮過去。
“過來!”
她防備的瞪著他,“靳墨彥你少在我面前耍流氓!”
“昨天晚上不是放過你嗎?現在就親一下,還算耍流氓了?”
唐晚晚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就是不肯松口。
他怎么就,敗在她手里了呢?
靳墨彥搖搖頭,人不過去,他只要跟著人過來了。
“靳墨彥你要干什么,這里是車上!我還沒那么開”
“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么?”
車廂里的聲音,倏地戛然而止。
唐晚晚盯著只往她這邊挪動了一點,右手放在了她后背的靠墊上,就再沒有動作的男人,瞬間在精致的臉孔上生滿了尷尬。
“怎么又一點聲音都沒了?”空氣靜默了幾秒,靳墨彥低頭,又笑笑的問她。
唐晚晚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不夠用了,口干舌燥的擠出了幾個字:“說什么?”
“你要是現在什么聲音都沒有,小張還以為咱們強忍著沒出聲呢。”男人嘴角閃過一抹壞笑,聲音卻在剛剛的柔和中,多了幾分慵懶。
唐晚晚:“”
生活在沒有盡頭的窘迫和被她所謂的丈夫“調戲”中,剩下的幾天上班前的自由,很快就被消磨殆盡了。
靳墨彥認命了唐晚晚是真的要去做男律師的助理,上班的前一晚,他幾乎卯足了勁兒的要1她,要得第二天清晨起床收拾去報道上班的唐晚晚,在得以休息了幾天之后,再度氣得想罵娘。
但想罵歸想罵,她最終還是沒了膽兒真的再去招惹那個男人。
清晨收拾好,她也沒拒絕他要送自己去上班的念頭,卻也提前一點在寫字樓前面一段的公交車站就下了車。
律所在國外擁有總公司,剛剛在江城成立,因此這邊的人事關系也就格外的簡單。
唐晚晚去人事部報道的時候,一共才在人事部見到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跟她一樣來報道的。
但年紀看著比她稍稍大一點的女人,一身規整的職業裝,看起來比她不要專業太多。
而當對方填寫資料的時候,她也關注到了,那人是律師,就像渾身的氣場一樣,她跟人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先來后到,唐晚晚推了推前些天面試的時候就準備上的黑框眼鏡,等那位律師走掉之后,她才要了表格開始填寫。
“唐晚晚,律師助理?”
填完了資料,唐晚晚將表格還給了人事部的同事,黑框眼鏡下的雙眼笑得彎彎的,“請多多關照。”
“這是律所給所有新人的配備物品,別弄丟了。”
唐晚晚點點頭,抱著盒子轉身離去。
第一天上班,她雖然是律師助理,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哪一個律師助理。
進了辦公室,唐晚晚遠遠看見剛剛跟她一起在人事部的女律師已經找到了位置坐下來,她四下看了兩眼,剛準備隨便找個人問問,一張熟悉的,嚴肅的面孔已經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唐晚晚?”
“是,我是!”
所有的分配是一早就已經規劃好的,面容嚴肅的中年女人將唐晚晚帶到了一間,里面拉上了百葉窗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林律師,您的助理我給您帶來了。”
不是剛剛的女律師,她要跟著的主律師,姓林。
唐晚晚微微一頓,只片刻的時間,她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可惜剛往前邁了一步,她已經被辦公室里抱著雙臂,姿態閑適看向她這邊的男人給微微震住了,“你,就是林律師?”
“你這么看著我,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唐晚晚站在門口踟躕不前,男人抱住自己肩膀的雙臂終于松了開來,上次面試時唐晚晚見過的那張肅穆的臉龐,突然間添上了一抹令人詫異的調侃。
“沒,沒有。”
只是剛好,面試官也是律所的律師而已。
唐晚晚輕吸了口氣,扯了扯唇角邁步進門,沒有中年女人的陪同,她努力令自己的神情變得自然,雖然腳下的高跟鞋令她微微有點重心不穩,但也算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男律師面前,“林律師,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晚晚!”
“我知道。”
其實用不著自我介紹,她所有的資料,在面試的那一天,就已經全部擺在了這位林律師面前。
唐晚晚抿了抿唇角,低頭微笑,“那么,我接下來的工作是”
“以你現在的能力,做我的助理,還差得遠。”
唐晚晚抬頭,比起剛剛看見這位律師的詫異,他嘴里毫不客氣出來的話,更令她渾身不自在的輕顫,喉嚨里還跟著涌起一抹深深地不解,“林律師您的意思是?”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林塵的助理,但我有權利下放你。那天面試上我說的話全部都還算數,你就上外面大辦公室暫時呆著吧,大家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看著辦。”
她一來,就被分配做了這個男人的律師,他卻在她剛剛上任的地一個小時里面,就被分配到了基層?
唐晚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但張張嘴,她卻又半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良久,在林塵探索的視線中,她強行令自己點了頭,“是,我會按照林律師的吩咐去做。”
“那就出去吧。”
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給她嚴肅而低沉的印象;剛剛詫然進入他辦公室,他雙臂環胸,還讓她以為他這人私底下其實不那么緊繃。
原來,第二次見到他,她才是真的看錯了,他這人,原本就嚴肅變態得有點不近人情!
倏地從律師助理變成了律所里一個打雜小妹,唐晚晚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按捺住心底里滋生出來的那點小情緒。
再沒有人來招呼她,她出門左右環視了兩眼,確定可能位置這樣的問題也都需要自己解決,終于深吸了口氣,選擇認命。
西方連孩子的教育都注重成年后獨立父母不干涉,這家律所又來自國外,唐晚晚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更沒有對林塵或者其他誰抱有指望。
她沒有固定的任務和工作,因此,在將律所里現有的幾個律師都調查了一番之后,但凡是碰到律師從各自獨立的辦公室出來,她都格外謹慎注意。
唐晚晚沒有任何靳太太、或者曾經梅隴員工的架子,格外勤奮也許對于業界內其他成熟的律所基層員工所抵觸,但她進入的可是一個人事關系還沒來得及復雜起來的律所,因此一來二去,好幾天下來,她居然也漸漸跟律所里幾個律師能夠打到見面打聲招呼的地步了。
林塵也不時會跟唐晚晚碰見,不管是上班途中,還是下班、亦或者在來去洗手間的路上,唐晚晚如同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助理,態度與林塵待人接物的嚴肅有得一拼,又不乏尊重。
終于有一天,她看起來千篇一律,永遠不會崩壞的態度和表情,終于引得林塵有些哭笑不得,瞧著她率先在角落里自己的位置上去坐下來,突然對她勾了勾手指頭,“唐晚晚,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