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手一抖,于是剛剛一連嗆住了她好幾次都水,在水杯突然脫手而出的瞬間,剩下的熱水一溜煙的全部澆在了茶幾上。
“你怎么了?”
薛染神色混亂,舉在空中的手,就這么尷尬的去撿杯子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尷尬的蹲下身子,將滾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的杯子撿起來,有點心神不寧的拿在手中,“沒,沒事。”
“他去的地方,是紐約吧?”唐晚晚抿著嘴唇,比剛剛更要一本正經的問。
“”
“還想瞞著我?”
薛染逮著杯子的手,終于狠狠一顫,繼而,抬頭扁著嘴瞪著唐晚晚。
薛染一個字不用說,唐晚晚自然已經從她的表情里面,將所有的信息都清清楚楚的閱覽到了。
她無奈的輕吸了口氣,好一會兒,才又慢慢開口,“真的是靳墨彥?”
薛染長舒了口氣,將杯子丟在茶幾上,轉身朝臥室走,“功虧一簣,讓你家靳大總裁別怪我就是了。”
唐晚晚也丟下了水杯跟上去,“薛染,你到底是站在他那邊還是我這邊的?”
薛染撲倒床上,扯過被子很快將自己給掩埋起來,“不知道。”
“我生氣了。”
“你生氣也不頂用,我也挺無可奈何地。”薛染的聲音從被子里面悶悶的傳出來,頓了頓,她又揭開了頭頂上方的被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站在臥室門口的唐晚晚,“但我可告訴你了,我可不是一開始就出賣了你啊,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唐晚晚瞇了瞇眼,“怎么說?”
薛染頓了頓,終于決定選擇面前的這個女人,“具體,就是你借住了我朋友的房子,你家那位,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上了我朋友,然后出高價買了這套公寓,我作用小,就是瞞住你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
“我所有知道的都跟你坦白了,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給帶上。”薛染說著又將自己埋進了柔軟的床上。
唐晚晚當然知道這會兒是真的將床上的這個女人給叫不起來了,她慢慢進了屋子,走到窗邊,背靠窗臺,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大床,“那這房子的前主人,又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想知道得更詳細一點。”唐晚晚一本正經。
薛染繼續蒙住腦袋,“反正這房子現在都在靳大總裁的手中了,你要是真想買,自家人的買賣多好做?這就不關我什么事了。”
“阿染。”
“什么?”
唐晚晚頓了頓,終于舒了口氣,“算了,不告訴你。”
“好事壞事?”薛染問。
唐晚晚猶豫了一下,點頭,“算是好事,也有可能算壞事,目前我還看不出來。”
“你丫有病!”
“你有藥嗎?”
“”
唐晚晚是真的沒有將自己和靳墨彥之間的復雜再跟薛染說,她瞇著眼看著昏暗的室內薛染蜷成一團的睡姿,好半晌才慢慢搖搖頭,提步往外面客廳走。
“對了!”
已經被打擾了休息了,薛染蓬頭垢面的從床上做起來,盯著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唐晚晚的背影,“昨天早上你跟我說你在紐約被搶劫了,不說回來跟我細說嗎?”
唐晚晚回頭,看著坐在床上精神奕奕的女人,微微扯唇一笑,“但我現在不打算說了。”
“唐晚晚!”
“總之就是一個來自華盛頓的通緝犯,本人仇視所有中國人,因為從前喜歡的女人是中國人,而他因為親手殺掉了她,而成為通緝犯的。”唐晚晚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瞅著薛染,“這解釋算全面嗎?”
薛染愣了愣,從上到下將唐晚晚看了一眼,“這么殘忍?他真的就沒有怎么樣你?”
唐晚晚臉皮子一黑,“你打算讓他怎么樣我?”
“呸呸呸!”薛染臉皮子一垮,呸完后,又一臉放心,“不過我應該想多了,看你剛下飛機還能活蹦亂跳的來找我,應該是沒事的。”
還真是
“那,那個帥哥呢?”
唐晚晚頓了頓,一臉揶揄的瞅著薛染,“怎么,張寧姜最近還滿足不了你?”
薛染愣了愣,終于氣得拾起床頭的枕頭,就狠狠朝唐晚晚的方向砸過去,“老子弄不死你!”
唐晚晚哈哈大笑,接住了枕頭又扔回到了薛染床上,“剛上飛機的時候還碰到了他呢,簡直就是緣分,就是不知道他去哪里,可惜”
“你家靳大總裁沒發現你跟他之間的貓膩?”薛染扁嘴。
唐晚晚一頓,扭頭朝外面客廳去,“你家張寧姜要發現你跟我這么仔細的打聽其他男人,嘖”
“唐晚晚!”
從沙發上撿起自己的包包和車鑰匙,唐晚晚剛打開了薛染家大門,突然一怔。
一張算不上頂熟悉,但絕對不陌生的男人面孔映入了她的視野內,“沒打擾到你們吧?”
“這么巧?”唐晚晚怔了怔,三個字幾乎一字一頓的從唇縫里狠狠擠出來的似的。
莫名的出現在薛染公寓門口的張寧姜,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兩只袋子,“怕她一個人又不會吃東西。”
新鮮的蔬菜和水果,這是打算
笑意瞬間達到了唐晚晚眼底深處,指著大門里面,“二十四孝男友?”
張寧姜面上散發著淡淡的笑容,即便自己被這么稱呼,他也沒生氣的意思,“再進去坐坐?”
唐晚晚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向來不喜歡做那顆不受歡迎的燈泡。”
“唐晚晚你在跟誰張寧姜?”
唐晚晚剛要提不就走,聞言扭頭看著光腳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薛染,聳聳肩,“張寧姜等這該有一會兒了,我先走了!”
“喂?”
唐晚晚出了薛染家所在的單元,剛來過來得時候還沉甸甸的心臟,好像一下子就輕松了不少,連帶她現在住著的公寓主人,已經變成了靳墨彥,她仿佛也沒有覺得嗓子眼有多壓抑。
梅隴總裁出差,雖然對于江城每日金融都必然會有一大把新聞來說,算不上什么大事,一般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高層的行程。
但在梅隴公開要對盛氏賠償這個節骨眼上,因為有太多雙眼睛一直瞄著這個地方,梅隴總裁好些天沒有出現在集團里這樣的傳聞,到底還是不脛而走。
清晨,當燦爛的太陽光將整座梅隴大廈都包裹了起來,靳墨彥身后跟著冷謙,兩人雙雙從車上下來,站在大廈門口的噴泉旁,冷謙終于忍不住吸氣,“哥”
“走吧。”
即便在長途飛行之后,靳墨彥難得身上的西裝仍舊筆挺,連往后梳起的大背頭,也整齊不見絲毫雜亂。
越往大廈里面走,他一張好看得過分的面孔,也越發的冷峻。
“總裁!”
靳墨彥這個人,對于梅隴的所有員工來說,或者對于整個江城來說,都不是陌生的。
面對一路恭敬又帶著好奇的看向他們的目光,靳墨彥只簡單的點了點頭,甚至面孔上都不見一點多余的笑意。
直到總裁專用電梯遮擋住了他高大的身影。
“這段時間,不少人議論梅隴在賠償過盛氏之后,還要應對鋒茂,勢必要從原來的高位上下跌了。”
這段時間梅隴的情況,冷謙雖然細節的地方并不知道,但剛剛在車上,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方面簡單的跟靳墨彥說過了。
可,以冷謙的口吻,突然提到了這樣感性的評論,還是令靳墨彥在封閉的電梯里,對身旁的多年好友側目了兩秒,才緩緩收回目光。
“還有,盛淺予,途中又過來過好幾次。”
他離開的時間,算起來也并沒有多少天。
靳墨彥頓了頓,在電梯打開的剎那,微微點頭,“打過我電話。”
“哥?”
梅隴的頂層,空寂安靜了好多天了。
靳墨彥四處環視了一圈,帶著冷謙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今天先放了秘書的假,你想喝什么,自己動手。”
莫云已經回來了,看見靳墨彥和冷謙從電梯的方向過來,連忙從自己辦公桌上一大堆的資料中抬起頭,又飛快起身。
靳墨彥點點頭,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冷謙人也迅速跟了進去,“那這事咱們先撇開不說,盛氏的事情,什么時候解決?”
“你看我像欠債不還的人?”
冷謙頓了頓,瞬間失笑,“但梅隴剛剛進軍了旅游業,單一個圓沙洲,就花了那么多錢在里面,還不說其他地方,哥你打算”
“一會兒幫我跟莫云說一聲,叫財務總監上來一趟。”
那就是,了斷的意思了。
冷謙頓了頓,倒還真不繼續掙扎了,“那哥你先忙,我出去。”
“半個小時后我會找你。”
“行!”
盛淺予的消息還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靈通。
冷謙從靳墨彥辦公室退出來,散漫的跟莫云說了一聲,人剛在頂層的休息室里坐了沒兩分鐘,遠遠丟在咖啡機旁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你在哪里?”
冷謙接通了電話,一碰到撲面而來的女人清冷的聲音,還真有點不樂意了,“盛大小姐怎么今天有空打電話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