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了誰?
唐晚晚一臉沒精打采的,勉強(qiáng)同意了跟張寧姜和薛染進(jìn)了餐廳,可這邊人才剛剛進(jìn)了餐廳,還停留在餐廳門外的那條腿,卻仿佛再也挪不動了。
靳墨彥!
不光有靳墨彥,居然還有盛淺予也在!
而且,這兩個人坐在餐廳靠窗,剛好能夠從門口看得見的位置,面對面,只有兩個人
“張寧姜!”
張寧姜走在薛染和唐晚晚前面,仿佛沒看見靠窗的那兩個人似的,還一個勁兒的招呼薛染和唐晚晚,“進(jìn)來呀,都愣在門口干什么?”
唐晚晚嘴皮子輕輕抽搐了一下,下一秒扭頭看向身邊的薛染,“阿染?”
“那個”薛染的確不是撒謊的料,一被唐晚晚冷冷靜靜的打量著,她白皙的臉皮,很快情不自禁的就紅了起來,而且視線下意識的就要從唐晚晚身上挪開,“那個,我們其實(shí)也不知道。”
“真的嗎?”
薛染啞然,微微心虛的看向張寧姜。
“我們”兩個人都沒想到唐晚晚臉色只微微變化了一點(diǎn),結(jié)果人轉(zhuǎn)身的動作卻快得讓他們難以想象。
薛染全然顧及不上張寧姜了,折身就朝唐晚晚追上去,“晚晚,你干什么呀?等等我!”
唐晚晚腳步飛快,薛染幾乎用上了當(dāng)年她在學(xué)校里百米沖刺的精神,才成功在電梯門口攔住了唐晚晚的去路,“晚晚,你這是干什么呀?”
“讓開!
“唐晚晚,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聯(lián)合張寧姜來設(shè)計(jì)你的人嗎?”
唐晚晚較真,薛染臉色很快也無比認(rèn)真起來,“晚晚,我是真的不,就算你當(dāng)我是知道的,看見那兩個人現(xiàn)在還在一起,你就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怎么回事嗎?”
唐晚晚不怒反笑,“他們倆之間到底怎么回事?靳墨彥是個男人,并且并不算一個愚蠢的男人,如果他是真的跟盛淺予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而對我有意思,他會讓這么一連串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嗎?你們都當(dāng)他是傻子,任何事情發(fā)生之后,才知道自己做錯了、失算了嗎?”
“”
薛染無語,唐晚晚輕笑著瞧了她一眼,“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你是不知道的,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有下一次,回頭替我轉(zhuǎn)告跟張寧姜一聲。”
“晚晚!”
電梯剛好上來,唐晚晚剛提腳準(zhǔn)備邁步進(jìn)去,張寧姜的聲音已經(jīng)近在咫尺,“是,我事先是知道的,但唐晚晚,這一切,并不是靳總裁的安排!”
唐晚晚邁出去的身子,微微停頓了一下,扭頭回看向張寧姜,“你什么意思?”
“這不是靳總裁的安排!”
不是靳墨彥的安排,“張寧姜,你什么時候跟靳墨彥這么熟了?”
薛染也茫然地看著張寧姜,張寧姜一襲西裝,整個人顯得文質(zhì)彬彬,“我跟靳總不熟,但,我跟孫慎,在國外的時候,曾經(jīng)是不錯的朋友!
“孫慎?”世界這么小?
“他這會兒有點(diǎn)其他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晚點(diǎn)我們可以當(dāng)面對質(zhì)!
唐晚晚微微擰著眉,還是一臉不解的瞪著張寧姜,“可,這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如果我說,孫慎告訴我,這是一個誤會,你會相信嗎?”
也許是張寧姜的目光是真的太真誠了。
也許,是她潛意識當(dāng)中,對待這個問題,還真有那么一點(diǎn)疑問,和,不那么想去相信自己潛意識的直覺。
唐晚晚微微擰著眉心,還真的跟著張寧姜和薛染,慢慢的、安靜的穿過了餐廳大門,繞過厚重的一排綠植,最終在靳墨彥和盛淺予旁邊的位置上停留下來。
張寧姜點(diǎn)菜,薛染推著唐晚晚湊近了兩桌中間隔著的一排綠植,一邊沖她眨眨眼。
薛染什么意思,唐晚晚再清楚不過,剛剛在電梯門口的怒火已經(jīng)徹底沉了下來,但嘴角的笑意,仍舊看得出只是勉強(qiáng)。
“”
沒有聲音?
薛染湊近了耳朵聽了一陣,比唐晚晚還先抬起頭,一臉詫異。
“怎么了?”張寧姜將菜單交給服務(wù)生,回過頭來看著兩個女人。
薛染搖搖頭,椅子稍稍往后靠了一點(diǎn),從綠植的縫隙里往對面看了眼,才又挪回椅子,沖唐晚晚點(diǎn)頭,“還在。”
“嗯。”
“小聲點(diǎn)!”
唐晚晚無聲的扯了扯唇,身子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好像自始至終一動也沒有動過。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來的耐心等了那么長時間,但在薛染已經(jīng)快坐不住了,開始拿筷子吃東西了,隔著一片綠植的卡座,終于才傳來了盛淺予近乎自嘲的輕笑,“你,就真的沒什么可以跟我說的了嗎?”
唐晚晚眨眨眼,薛染扔掉了筷子,比她還要專心在意的豎起了耳朵,貼上綠植墻。
靳墨彥沒有回答什么,頓了頓,仍舊還是盛淺予的聲音,“墨彥,我們之間,就一定要走到今天這一步嗎?其實(shí)好多事情,咱們完全都是可以避免的,你為什么就這么死腦筋的,一定要”
“我不知道我這個時候應(yīng)該跟你說點(diǎn)什么!笔\予自嘲的笑聲越來越濃,一個人說到最后,近乎自言自語,“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跟你道歉,怎么認(rèn)輸,再也不跟你爭了,你始終呵”
“就算你真的,已經(jīng)堅(jiān)決的不能接受我這個人了,但靳墨彥,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次梅隴和盛氏的合作,那可是你自己苦苦爭取來的?當(dāng)我爸爸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我真覺得你是瘋了!”
“嗯!
“你還承認(rèn)了?”
靳墨彥一開口,前一刻自言自語,一邊說一邊笑的盛淺予,聲音突然狠狠一頓,繼而情緒一下子跟著激動起來,“靳墨彥你今天就一次跟我說清楚行嗎?你今天所做的這一切,全部都是因?yàn)槟隳莻名義上的妻子,是嗎?”
“我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我深思熟慮過后的結(jié)果,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承擔(dān)!
“你就是因?yàn)樗 ?
靳墨彥不開口的時候,盛淺予恨不得撬開他的嘴,狠狠從他嘴里將那些字眼給拔出來。
可等他真真正正的開口了,她又恨不得他將剛剛出口的字眼,一筆一劃的全部給吞回去!
“你如果不是因?yàn)樗谶@么關(guān)鍵的時候,你憑什么寧愿賠償盛氏的違約金,寧愿賠償你的甲方的違約金?你真當(dāng)我會相信你梅隴的錢是多得花不掉了嗎?“
“”
“就只是因?yàn)橐粋女人,錢也許對于你們梅隴來講真的不重要,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可能會將之前梅隴好不容易被你一點(diǎn)一點(diǎn)累積起來的信譽(yù),親手給敗得干干凈凈?!”
唐晚晚臉色比起剛剛盛淺予剛開口的時候,徹徹底底的沉了下去,看得對面的薛染,也微微心虛的看向身旁的張寧姜。
“這都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插手!
盛淺予更怒了,唐晚晚只聽見對面桌子傳來“啪!”的一聲響,好像杯子撞上桌面的響聲,“靳墨彥,你明知道你的事情我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會袖手旁觀,你以為你這樣說,就會讓你自己心里好受一點(diǎn)嗎?”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嗯?”
盛淺予仿佛被靳墨彥給問住了,才微微一頓,下一秒陡然驚叫起來,“靳墨彥你給我站!”
“我今天來,是基于曾經(jīng)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這一次與盛家的合作是我靳墨彥主動違約,所以所有違約金,我會一分不少地賠償給盛氏,對你,我也由衷的想跟你說聲抱歉,對不起!”
唐晚晚瞇著眼,眼睜睜的看著綠植墻的對面,冒出了一片漆黑的男人發(fā)梢,她不由將身子又矮下去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
“如果今后盛氏有我靳墨彥能夠幫到的忙,我會義不容辭!苯珡┳灶欁缘妮p扯薄唇,“但,盛小姐,我也希望今后,你能夠做到將盛氏和梅隴,將你我之間徹底分開,我不希望再在你任何媒體采訪上,看見或者聽見我靳墨彥的大名!
“墨彥”
靳墨彥無聲的笑笑,“還有,我的太太那邊,麻煩你高抬貴手。至于爺爺奶奶,他們從小看著你長大,更喜歡你沒錯,但我喜歡的人只有她一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就算爺爺奶奶,也無法左右我的意見和選擇。”
靳墨彥說得清楚而明白,而不管盛淺予還是唐晚晚,兩個人卻同時間,目瞪口呆!
“墨彥!你真的就這么狠心,你可以那么輕易的忘掉我們的所有從前嗎?你以為爺爺奶奶不喜歡她都是主觀原因嗎?你為什么從來就沒有問過奶奶,為什么不喜歡她呢?你問過嗎?”
唐晚晚耳朵里好像有一萬只蜜蜂在飛著,到處都是一片嗡隆隆的聲音在流竄。
她聽著盛淺予帶著苦澀,又隱忍著惡毒,努力保持風(fēng)度的挽留,卻又好像,自個兒的思緒已經(jīng)飛到了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地方,眼前剩下的一切,都跟她沒了關(guān)系。
“晚晚?”
“嗯?”
再醒過來,面前薛染那張放大的俏臉上,一雙黑眼珠子幾乎恨不得從眼眶里被瞪出來,嚇得唐晚晚下意識的后退。
“人都走了!”薛染沒好氣又微微心虛的瞪了她一眼,隨手將筷子遞給她,“不光靳墨彥走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也走了!”
“走都走了?”唐晚晚倏地站起身,看見如薛染所說,那邊的位置上已經(jīng)空了,連剛剛放在兩個人面前的飲料也都被收走了,心,好像突然被鋼針狠狠刺了一下,“靳墨彥去哪里了你們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