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唐晚晚沒想到的,一起沖進會所大堂的,除了盧浩成,居然還有個冷謙!
兩人紛紛在第一時間看了她一眼,隨后,在混亂的場面面前,她便成了最透明的那個人,就算,她應該是這場戰斗的起因。
“子琰!”
兩個打架的男人,自身的氣度和罩在他們身上的服裝都不差,甚至,可以說是頂級的。
經常出入高級會所,和一直在這里工作的工作人員,誰又不清楚這樣的人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這場屬于男人的戰斗,包括唐晚晚都沒想到,最終,居然還是靠著盧浩成和冷謙給勸下來的!
兩相對比,周子琰的傷勢更重一些,一張俊臉幾乎都快看不出原來的痕跡了。
可唐晚晚看著他慘烈的模樣,又看看被冷謙死死困住的男人,捂著嘴,竟然都不能上去看看他!
倒是周子琰,看完了靳墨彥俊臉上同樣兩團烏青之后,目光居然又轉移到了唐晚晚臉上。
頓了頓,瞅著遲遲沒有上前同他說點什么的唐晚晚,他笑笑,眼底的復雜和理解,讓唐晚晚心臟下意識的猛地一酸。
“還不走?還是,你想留在這里?”
唐晚晚柔軟的雙眼,差點讓同樣掛了一身傷的男人,恨不得將它們給狠狠剜掉!
靳墨彥冷笑了一聲,丟開了冷謙禁錮住他的身軀,“你要留著就留著吧,冷謙,走!”
她
靳墨彥是真的說走就走。
唐晚晚站在原地,視線從靳墨彥越走越遠的身軀,又慢慢移到了站在原地的盧浩成和周子琰。
盧浩成于心不忍,皺眉看看身邊的好友,剛想開口,周子琰扯了扯流血的唇角,先他了一步,“快跟上去吧。”
“抱歉!”
男人受了一身的傷,還堅持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唐晚晚咬咬牙,終于沖周子琰艱難的扯了扯唇角,“我會跟他解釋,改天再跟你道歉。”
“不”
周子琰想說不用,唐晚晚纖細的身子已經跑出了好幾步遠,根本再聽不見他微弱的聲音了。
干燥的薄唇微微僵了好幾秒,周子琰眼底的落寞,才好像洪水般的涌了出來,頓了頓,沖旁邊的盧浩成點點頭,“今天要麻煩你送我回去了。”
“你”
“我沒事。”
盧浩成嘴角微微一抽,剛剛還想問點什么,可瞅著身旁好友的模樣,他又放棄了腦子里閃過的念頭,“不需要去醫院上點藥?”
“我自己可以。”
盧浩成走在周子琰后一步,看著他稍顯落寞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才快步跟了上去。
“等”
黑色的卡宴好像離弦的箭,飛一般的沖出了唐晚晚的視野里。
漆黑色的夜色中,唐晚晚渾身被冷風吹得一陣雞皮疙瘩,剛剛停留在眼眶里的淚水,被冷風一刺激,更加放肆的滑過了眼瞼。
“小姐!”
她的車!
連流眼淚的時間都沒有,當熟悉的車子滑過了視線里,唐晚晚狠狠擦過了臉頰上的濕潤,飛快從泊車小弟手中接過了車鑰匙,“謝謝。”
“不,不用謝。”看美女哭得梨花帶雨,泊車小弟訕訕的后退了兩步,“小姐,需要我幫你叫代駕嗎?”
“不用。”
唐晚晚車速幾乎開到了每條路的極限。
可就算如此,她仍舊沒有在視野里看見任何卡宴的身影。
吸了吸鼻子,將所有的情緒深深的按捺到心底里,她才掏出手機撥了冷謙的電話。
“嘟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唐晚晚咬了咬牙,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撥出去,直打得她將回家的路程都走了一半了,電話鈴聲終于換掉了剛剛的死寂,傳來了冷謙的聲音,“嫂,嫂子。”
“你們在哪?”
一個人渾身緊繃的在車子里沉默了大半天了,唐晚晚一開口,才聽見了自己的嗓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了。
她輕咳了一聲,心臟一邊輕顫著,“我沒看見你們。”
“這”冷謙在電話里默了幾秒,才訕笑著開口,“嫂子,要不,你先回去吧?”
“你們在哪里?”
“我”冷謙似乎挺為難的,吞吞吐吐了兩聲,才緩慢的扯了扯嗓子,“嫂子,我跟哥,我們還在外面呢,要不然,你自己跟哥說吧?”
唐晚晚心跳猛地加快了兩秒,剛想拒絕冷謙,靳墨彥低沉的嗓音已經從電話的另外一端傳入了唐晚晚耳朵里,“干什么?”
白天,還是她一口冷漠的將他生生堵住。
沒想到十年風水輪流轉,這個轉法未免也有點太快了!
唐晚晚心臟猛地一抽,她將駕駛座的車窗開著,當夜晚微微涼爽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她心念一動,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只淺淺的問:“你現在在哪里?”
“唐晚晚,你現在問我是什么意思,你忙得過來嗎?”
“”
唐晚晚啞口無言,靳墨彥的冷笑很快又透過電話傳到了她耳朵里,“我靳墨彥還沒到需要一個女人同情的地步!”
“靳墨彥!”
“有事直接說吧。”
他的冷漠,比她表現得要更加清楚和直觀。
唐晚晚張張嘴,前一刻,她想說的話不能更多,可真的要開口,她卻感覺喉嚨好像被什么給堵住了似的,讓她一個字都有些難出口了。
“我明白了。”
“你沒有明白!”唐晚晚氣急,醒悟到電話對面的男人應該是打算掛斷通話了,慌亂之下,急躁的字眼飛快一個一個的迸出口腔,“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今晚是我跟周子琰一起吃飯了沒錯,但還有盧浩成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你所想的那樣!”
“”
她,剛剛是在慌忙著解釋嗎?
話音剛剛落腳,唐晚晚渾身突然被一陣涼風拂過一樣,手腳突然微微發麻起來,“我”
“你在跟我解釋?”
她憑什么要跟他解釋?
原本自己意識到,可能也就是偷偷丟丟臉而已。
但這話被靳墨彥張口說出來,唐晚晚就感覺渾身都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她喉嚨發麻,渾身的細胞都跟著輕顫了兩下,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才認真拿起了手機,“靳墨彥,我需要給你解釋嗎?我只是我只是覺得,我沒必要讓你囫圇的認為我做過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喜歡被誤會,這算不上解釋!”
“是嗎?”
男人剛才還冰冷刺骨的嗓音,短短瞬間之后,里面好像已經夾雜了不少讓唐晚晚頭昏腦漲的東西。
她氣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當然,你跟你那位白月光,不除了她,還有其他人,你想過對我解釋只言片語嗎?我憑什么對你解釋什么?”
這不是她第一次翻到從前的舊賬了。
但奇跡般的,這次靳墨彥靜默了好幾秒,才慢慢開口,“我可以說,我曾以為你相信我嗎?”
咯噔——
如果他們是情人,那么唐晚晚理所應當的會以為,靳墨彥這是信任他們夫妻關系的意思。
但,他們只是夫妻,而且是等同于合作關系的夫妻。
心頭的那股熱血,沸騰了沒有兩秒,就悄悄的熄滅了下去。
“我當然相信你。”
“嗯?”靳墨彥微微一頓,語氣里瞬間多了一抹微弱的不可思議。
唐晚晚腦子一熱,“我們是因為什么才結婚的,靳墨彥,你該不會忘了吧?”
“”
“我對你解釋周子琰,也算我多說了。你要跟任何人你不解釋也是人之常情。”
“嘟——”
電話掛了?
出了一層細汗的手心里,唐晚晚握著手機,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將手機收起來。
她茫然地看著窗外的漆黑,茫然的注視著方向盤內側的表盤,好半天,才差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剛剛就那么對靳墨彥說了那些話!
那么的,言不由衷,口不擇言!
清晨,當七月燦爛的陽光,好像金子般的撒到了江城的每一個角落里。
當早起的上班族,早早的已經坐在辦公室里,喝著泡好的咖啡,做著似乎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
唐晚晚也破天荒的被早早的從床上給吵醒了。
只是今天一早,吵醒她的人,不是最近一直睡在她身側的男人,而是手機!
唐晚晚睡眼惺忪,恨不得掛斷電話翻身繼續睡。
但,薛染在電話里,已經幾近爆炸了。
她說:“唐晚晚,你再這么沒心沒肺下去,小心就算靳總裁不選她的那位白月光,隨便找一個十八線的小模特,也不會要你!”
白月光是她們最近交流的時候給盛淺予的外號。
可唐晚晚抱著電話郁悶了好一會兒,整個人也還是懵懂著的,“可,這樣的事情,我以為你比我還要習以為常的。”
“你”薛染低嚎,“你真是氣死我了,我怎么會認識你這么個沒心眼的!誰跟你一樣習以為常,我都快替你著急死了好嗎?前段時間這不都好好的了嗎?”
她跟靳墨彥好過嗎?
唐晚晚捫心自問,抱著一顆迷迷糊糊的腦袋,她老老實實的搖頭,“我從來沒有跟他好好過,可能他被白月光傷到了,也可能突然想明白了。”
靳墨彥想明白了了什么?
唐晚晚想想,還是覺得自己其實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又只好耐心的安慰薛染,“阿染,這次傷心的人,說起來應該不是我,你應該替我高興地,不是嗎?”
“高你跟我說高興!”電話里一聲尖叫,隨即,大清早轟來的一通電話,迅速被薛染狠心的掐斷,“唐晚晚,別說我薛染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