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溫熱突然從鼻腔里流出來,中年男人不敢置信的止住了踉蹌的身軀,隨后,眼角眉梢迅速轟炸開了濃厚的怒火,“找死!”
“你們住手!”
可饒是唐晚晚聲音都喊啞了,那中年男人將已經撐不住的周子琰一頓亂踹,也沒有絲毫手軟。
“小子,維護她是吧?”
狠狠一把擦掉了鼻血,男人氣不過,微胖的身子轉身就走向一旁被抓得緊緊地唐晚晚,揪住了她一縷長發,扯得唐晚晚一聲尖叫,“哥哥馬上就玩給你看!你給我看清楚咯!”
“你你們”
“周子琰!”唐晚晚好像已經忘掉了自己,眼看著周子琰俊臉上一塊血痕,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跟他分開,嫁給靳墨彥,她已經很久沒感覺自己這么脆弱了。
周子琰瞅著唐晚晚,也幾乎心如刀絞,可他渾身上下的力氣,幾乎已經被卸得一干二凈,連支撐自己爬起來的勁兒都沒了。
“刺啦!”
他們脫她的褲子!
唐晚晚眼淚好像忘掉關上的水龍頭,稀里嘩啦落了一臉,纖細的身子明顯一片僵硬。
“晚晚!”周子琰慌了,目光極度驚恐的瞪著幾個男人,“你們有什么事沖著我來!放開她!”
“放?”中年男人得意的諷笑,“小子,你做夢呢你!”
她的衣服!
唐晚晚雙手慌亂的去抓眼看著就要被褪開的襯衣和褲子,“滾開!你們滾!”
“啪——”
清脆的耳光聲,混合著女人的慘叫、男人的怒叱,和興奮的調笑。
以至于,陽光照耀下的斑駁廠房外傳來低沉的輕呼:“這里!”也沒有人注意到。
直到,那抹冷徹到了骨髓,雙眸如一抹又深不見底的黑潭的男人,突然邁著修長的雙腿,跨進破舊的廠房大門!
這地方,不知道已經被江城遺忘了多久了。
驟然一步踏入,身形冷峻高大的男人,幾乎下意識的就擰起了冷毅的眉心。
但下一秒,墻角一堆混亂的人影,已經落入了他的眼眶。
“冷謙!”
“住手!”
眼看著女人混亂的衣服這擋不住的白皙,更加激起了幾個男人的獸1欲,三雙魔爪,下意識的猴急的朝她
嘭——
嘭嘭——
“啊誰啊啊”
“咳,咳咳放”
“疼疼疼”
三個男人的慘叫和痛呼,短短時間里,好像侵占了整個廠房的所有氧氣。
嚇到的,不光蜷縮成一團,狠狠顫抖的唐晚晚,還有氣得渾身顫抖,卻無能為力的周子琰。
“你”
除了好幾個讓人辨認不出來熟悉的面孔,走在最后的那個男人,逆著光,整個身形高大得讓人心驚,即便在這小小的廠房里,也擁有絕對的霸氣,讓周子琰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涼氣。
可下一刻,那人驟然側身
“靳墨彥?”
吸進嘴里的涼氣讓周子琰渾身徹底僵硬,他不敢置信,又低眸看向被靳墨彥帶來的幾個男人。
那些人的動作太快!
就他發怔的短短時間里,意欲對唐晚晚不軌的三個男人,居然已經好像破布袋子一樣的耷拉在了地上,一個個抱著腦袋或者腿,只顧得上慘叫了。
“嘶”周子琰目瞪口呆,唐晚晚則根本連扭頭的力氣都沒了。
當厚重的一片落在她肩膀上的瞬間,她甚至還吸了口涼氣,低頭,這才突然的凝滯了呼吸。
“先把人帶出去!”
“晚晚!”
周子琰沒想到靳墨彥所說的那個人是他,他狠狠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輕呼出唐晚晚的名字。
不料靳墨彥只著了一件襯衫的修長身軀,突然轉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是!”
周子琰張張嘴,那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就算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弱過,也情不自禁,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塊僵硬的石頭。
“嘶”周子琰走神,一雙肩膀被人扣住,剛剛拖動了沒兩步,他眉心明顯的凝成了一團,俊臉上痛苦異常清晰,“住”
拖住周子琰的兩個黑色西裝男人,雙雙對視了一眼,隨后其中一人低聲道:“腿傷。”
周子琰額頭太陽穴四周,已經滲出了一大片細汗,俊臉也蒼白沒了血色。
頓了頓,才嘶啞得哼出聲,“斷了!”
周子琰的腿斷了!
前一刻,熟悉的嗓音嚇得她已經不能言語,下一秒,聽到三個男人的慘叫聲中,周子琰微弱的兩個字,卻清晰的被唐晚晚聽在了耳朵里。
“送他去醫院!”
“唐晚晚?”靳墨彥帶來的人不算多,但相比在場的五個人,也不算少。
混亂又昏暗的廠房里,他自己的注意力尚且沒有全部都在周子琰身上,倏地看著眼前,分明前一刻還背對著他,嚇得狠命的顫抖的女人,居然哼出送他去醫院,靳墨彥的臉色,瞬間一片鐵青!
唐晚晚卻顧及不得,她回轉身,連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衣服都沒注意到,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帶著難得的狼狽,“靳墨彥,求你!”
“你再說一遍!”
周子琰,是為了她才會受這么嚴重的傷的。
唐晚晚死死咬住嘴唇,纖細的身子狠狠顫抖,“拜托你,先送他去醫院好不好?”
“晚晚?”周子琰也沒想到唐晚晚,突然的求了靳墨彥,他忍著渾身劇烈的疼痛,微微怔了怔,才緊起眉心。
唐晚晚身體在痛,精神也經受了難以言喻的折磨,還想再說點什么,靳墨彥卻突然冷笑著,一字一頓的開口:“你不求我,我今天會讓他自生自滅在這里,你信不信?”
“”
“嘶——”
一旁被叫做冷謙,同樣一身黑西裝,卻意外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皺眉瞅了一眼不停輕顫著的周子琰,上前低聲道:“靳總,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靳墨彥”
“讓人先送他去醫院!”
唐晚晚看著周子琰,被立刻涌上來的兩個男人帶走,頓時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跟著一松。
她緊抿的唇角,還沒來得及舒展,酸疼的細腰,突然被面前的男人蹲下,伸手一把卷住,拖向了他懷里。
“疼”唐晚晚五官頓時擰成了一團,劇烈的疼痛惹得她臉皮子鐵青,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輕點疼”
“唐晚晚,你還知道疼?”
她哪里又惹到他了?
先前一直忍著不讓自己哭,可被靳墨彥絲毫不客氣的更加勾緊了腰身,唐晚晚再也沒有忍耐住得,清澈的眼眶里,淚水迅速大顆大顆的滾落。
“人看住了!”
丟下一句話,壓根兒沒有管唐晚晚是不是真的很難受,靳墨彥都面色鐵青的,直接將女人纖細的腰身勾緊,快步出了空氣窒息的廠房。
曾經的這里,應該有著平坦的水泥地,兩邊靠著圍墻的地方,還有花壇,里面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到了這個季節,爭先開放。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里的水泥地一塊塊的崩裂開,連花壇,都變成了一堆廢棄的泥土,野草叢生,雖然也還剩下一片片綠色,卻顯得尤為清冷落寞。
唐晚晚模糊地視線里,除了斑駁的舊時痕跡,終于出現了好幾輛車。
而那輛黑色的顯眼的卡宴,首當其沖。
“靳墨彥,你到底要干嘛?”唐晚晚痛不過,汗水從太陽穴滾落,整個臉色比白紙還要慘白。
啪——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拉開了車門,她只微微怔了一下,人已經被不客氣的丟進了卡宴后座。
“唔”好痛!
“他為什么會來?”靳墨彥關上了車門,狹窄的車廂里,一時之間,連空氣也繃得緊緊地,一片冰涼的氣息。
但他凝著半靠在寬敞座位上的她,半點也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唐晚晚想爬起來,但手肘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狠狠地撞過了,她才微微往后支撐,纖細的身體已經扛不住,更重的倒了回去。
“我”她腦袋悶悶沉沉的發疼,也許因為面前逼問她的男人來了,也或許,是因為拼了命的讓她走的周子琰,已經的得救了。
唐晚晚瞇了瞇瞇眼,只覺得渾身每一個細胞好像都在叫囂,她快要撐不住了!
“你害怕我丟他在這里,他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你感激,甚至潛意識的,將我也當做了敵人!”
怎么會?
即便已經難受得快要死掉了,唐晚晚仍舊狠狠搖頭,聲音微弱:“沒有!
“靳太太,你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嗎?”
下巴,被有力的大手突然緊緊捏住,唐晚晚剛剛昏沉下去的思緒,眨眼間又被強迫著清醒。
她難受極了,瞇著眼,用模糊的視線幾近哀求的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疼”
看她的樣子,分明深受疼痛的煎熬。
他憤怒,深邃冷漠的眸光下,是沒有人能夠辨認得出的,前所未有的憤怒!
可,瞅著她柔軟的輕呼疼的模樣,靳墨彥狠狠閉上眼,等再張開,手上的力道,突然撤開。
渾身的骨節,好像都跟著舒展。
唐晚晚輕哼了一聲,還沒回神,身邊的影子突然從車廂里撤了出去,隨即車門被“嘭!”的一聲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