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為什么不吹干?”
唐晚晚一靠近,人還沒反應過來,肩膀突然被靳墨彥伸過來的大手一把握住,反手便將她拖向了她。
“嘶。”
男人的動作無端粗魯,但一把將她半拉到懷里之后,唐晚晚才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頭頂吹風的聲音已經有轟隆隆的響了起來。
靳墨彥,在幫她吹頭發!
傻愣著眼睛盯著沙發上胡亂丟著的手機,唐晚晚眼底,莫名閃過了一抹深深的復雜。
這個男人一邊跟顏容不清不楚的同時,還能一變心無芥蒂的幫她這么親密的吹頭發。
她是應該夸獎他廣播柔情心胸寬廣?還是該罵他,簡直骯臟無恥花心到了極致!
唐晚晚纖細的身子略微僵硬的站在原地,任憑靳墨彥一下一下,將她頭發長發從頭到尾的全部吹干。
良久,直到他放下了她頭頂最后一縷長發,收回手,她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事情差不多算是跟你沒關系了,今晚早點休息。”除了剛剛生硬的喚她吹頭發,這是靳墨彥繼白天在會議之后,第一次跟她一句話說了這么多字兒。
唐晚晚眼神微微迷蒙了兩秒,扭頭看著靳墨彥開始動手吹自己的短發,她三兩步進了衣帽間,給自己找了一件長款的,幾乎將胳膊小腿,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套裝睡衣換上。
“唐晚晚!”
其實按照剛剛空氣里微微的冷清,唐晚晚也摸不準這個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今天晚上到底有沒有打算做點什么,但她就是說不上來的心慌,慌到她再進臥室,剛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床,被靳墨彥冷不丁的一聲喚,差點嚇得心律暫停!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了?
渾身的肌肉似乎都僵硬了兩秒,眼看著已經靠近大床的纖細身影,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回過頭,看向已經停止了吹頭發的男人。
“你冷?”
唐晚晚低頭朝自己身上的睡衣瞧了一眼,搖頭,“不太冷。”
“冷就打開空調。”
女人的體溫,好像天生就比不得男人,靳墨彥皺了皺眉頭,收起了吹風后,又從抽屜里撿出來好久不用的遙控器。
“”唐晚晚看著靳墨彥,想要阻止,她原本穿的就已經有點厚了,再打開空調
但靳墨彥絲毫沒有往她這邊看上一眼的意思,飛快調節好了溫度,還詢問了一下她的意見問是不是足夠了。
“夠,夠了。”
“那就睡吧!”
唐晚晚半夜里是被熱醒的!
晚上睡的時候還規規矩矩的兩個人,也不知道睡著之后,怎么回事竟然越靠越近,靠到最后,靳墨彥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扯進了懷里給緊緊抱著。
雖然兩人都睡著了,不至于做點什么事情,但,這樣的緊緊擁抱著,將原本就已經悶熱的溫度,足足集到了原來的兩倍!
唐晚晚從床上坐起來,看了時間才半夜三點鐘,身邊的靳墨彥在悶熱的溫度下卻睡得好好地。
她郁悶了一下,起身關掉了空調,拉開窗簾站去臥室一側的陽臺上。
半夜的江城,溫度跟剛剛開著空調的房間幾乎就是兩個極端。
剛一出門,狠狠打了個哆嗦后,唐晚晚幾乎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頓了頓,又伸手去擦額頭上的細汗。
好安靜。
等身體漸漸適應了室外的溫度,慢慢走到陽臺的邊緣,看著別墅外面的一片漆黑,只有遠處被城市的夜晚照亮的天空,良久,她突然扯唇一笑。
楊真真,到事發的第二天,仍舊沒有到公司上班。
清晨,頂著一雙厚重的熊貓眼出現在策劃部,唐晚晚最先往楊真真的位置看了一眼,結果依然一片空曠。
而秦池的位置,更是沒了絲毫人氣兒。
楊真真和秦池,平常關系看起來也挺不錯的兩個人吧?
唐晚晚有不少自己的事需要忙,這樣的念頭幾乎只在腦袋里微微停留了兩秒,很快又被辦公室高節奏的生活給帶走了。
直到中午午休時間,早上最著急的幾件事情幾乎都忙完了,她剛打算去吃飯,又猛地想到秦池和楊真真的事。
如果陸野真的一口咬死了秦池,到時候就算秦池跟警察解釋,恐怕這件事最后也不會如了她的意。
秦池是挺可惡,三番兩次也讓唐晚晚感覺討厭,但凡這件事跟她沒有絲毫關系,她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閑心要去理清其中的復雜關系。
但,這事終究還是因為她而起
原本準備好到食堂吃的午餐,最終改成了隨便在梅隴對面的商場一樓,買成了面包和牛奶。
唐晚晚一邊開車,一邊將干干的面包塞了大半夜,遠遠地到了警察局,她將車子停下,又一鼓作氣的灌了大半夜牛奶,才長舒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
“不是我。”
經過了一晚上,秦池整個人看著,好像比之前被靳墨彥給敲斷了腿,看著還要憔悴了三分。
唐晚晚坐在桌子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再沒有昨天激動的秦池,“不是你,所以你恨不得立刻找一個人,可以做你的替罪羔羊?”
“”秦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如果我要找的是替罪羔羊,那么,就算我再笨,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你。你是總裁的人,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
“那你是堅決的認為,如果有人陷害你,那么陷害你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陷害她的人,是唐晚晚嗎?會是唐晚晚嗎?
秦池咬住下唇,見唐晚晚緊繃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她又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可以胡亂猜測,胡亂指證了。”唐晚晚冷笑。
秦池抿著嘴唇,沒有開口。
“當然,我今天來,并不是為了昨天你誣陷我的事。”
那只是一個開場白而已,唐晚晚吁了口氣,才異常鄭重的瞅著秦池,“我不知道警察昨天晚上到現在都問了你些什么,但我現在只想問你,除了我,請你好好想想,還有可能有誰會接觸到你的那張銀行卡,會可能對你有作案動機!”
關著秦池的房間,除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物件。
唐晚晚問完了話,將屁股下的椅子稍稍挪了一點,沒有再看向秦池。
“你,什么意思?”好半天,秦池疑惑的聲音才從喉嚨里迸出來。
“就是字面意思的意思,如果你想不到,那就當我沒有來過這里。”
秦池訝異的盯著面前輪廓深邃的俏臉,顯得不可置信,“唐晚晚,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辦法指證你,就將主”
“你以為我會將主意打到你身邊的人身上,利用你,又來陷害他們?”唐晚晚揚聲打斷了秦池,又覺得好笑,干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瞪著她:“秦池,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假如你要這樣想,那我想,我真的沒必要還來這里。”
唐晚晚剛一轉身,秦池就急急的道:“你來這里,還不就是因為要將這個奸細,確實的落定在哪一個人的身上嗎?只要沒有塵埃落定,你都會忐忑不安,只有這個人確定了,認罪了,你才會高枕無憂!”
“是!”
唐晚晚氣極反笑,冷冰冰的目光瀏覽了一大圈,才落在了秦池雙眸上,“但秦池,我如果真的是兇手,想要陷害一個人,用不著這么大費周章!”
“你還不就是仗著你是總裁夫人的身份嗎?想要用這個身份來壓誰呢?”秦池怒喝。
“我就是總裁夫人,我就是想要仗勢欺人怎么了?”兩度心軟,唐晚晚又兩度厭惡自己的心軟。
她冷笑著瞪著秦池,“畢竟你不是總裁夫人,你距離這個位置,還有十萬八千里,你就沒有資格來評判我!”
“”
唐晚晚轉身撿起丟在桌子上的手機,大步走向門口。
“唐晚晚!你,等等!”
唐晚晚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并且毫不遲疑地拉開了門板。
秦池憔悴的臉上終于閃過了微微的驚恐,她遲疑了一下,終于狠狠一咬牙:“我想到了一個人!”
有些人,軟的不吃,專門挑硬的,硬生生要撞自己個頭破血流,好像從其中得到的教訓會格外珍貴一樣。
唐晚晚停在門口沒有轉身,就聽見秦池無力的道:“我想到了她,雖然好像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但,除了她,我的銀行卡放在什么地方,應該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又是銀行卡!
唐晚晚緊了緊捏成拳頭的手,聲音與平常沒什么兩樣,“你說吧。”
“楊真真!”秦池說,“唐晚晚,不怕你笑話,我懷疑的人,就是楊真真!”
唐晚晚扯了扯唇角,不動聲色的道:“你懷疑的她,身份背景也不低。”
“我不是因為身份背景才懷疑她!”
秦池猶豫了一下,繼續咬牙重重的開口:“我是因為她是最能接觸到我銀行卡的人,才有了這么一點懷疑,而且唐晚晚,你就沒有懷疑過昨天,為什么剛好在會議上,她就犯病了,她哥哥就找來了?”
“”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什么病,而且昨天還沒上會議室,我就感覺她有點怪怪的,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情一樣。”
這話,與昨天蘇梅說的,還真有點撞在點子上了。
唐晚晚抿了抿唇,似笑非笑,“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