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
一雙深沉黝黯的眸光久久的盯著早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好半天,微啞的嗓音才念叨出兩個字。
繼而,妝容精致的五官又忍不住的展顏,低頭,朝手中的手機又看了一眼。
就算今天沒有機會,她就不相信還能一直沒機會!
唐繼德氣得臉色異常難看。
但唐晚晚找到靳墨彥,兩個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居然還又追了上來。
靳墨彥身軀修長挺拔,面對唐繼德的囑咐簡單的答應了兩聲,便主動將唐晚晚先送進了卡宴的后座。
“剛才,跟你父親說什么了?”
唐晚晚懶得再說話,一聲不吭,上車就發了消息給薛染,隨后剛要閉上眼小憩,旁邊跟著上車的靳墨彥,破天荒問了她一句。
半瞇的眉眼張開,詫異的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怎么?”
“你今天情緒很不對勁。”靳墨彥盯著她看。
這都能被看出來!
跟靳墨彥夫唱婦隨了大半天,唐晚晚實在覺得累,扁扁嘴,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能有什么不對勁,不就是那些破事嗎?”
“孩子?”
頓了頓,唐晚晚睜眼,瞥他:“知道你還問!”
“那你怎么想?”
“我還能怎么想?我尊重未知的生命,明知道結局,干嘛讓他跟著來受苦?”
“你就這么確定,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只會跟著受苦?”靳墨彥嗓音冷了兩分。
唐晚晚瞄著窗外風景的視線收回到身邊,盯著身上氣場似乎突然就冷下來的男人,皺眉,“難道你不這么覺得?都結婚兩年了,還沒跟我過夠?”
“唐晚晚!”
足足兩年多時間,漫長的時光里,他們當然不嫩免俗的跟很多正常的夫妻一樣,會吵架,會冷戰,甚至會針尖對麥芒。
但,與普通夫妻最大的區別,他們頂多,也只能像楊真真說的,假夫妻,表面夫妻!
就最近這段時間里,唐晚晚記得的,兩個人也吵過不少次。
面對靳墨彥的冷喝,她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反正,沒有將一個人放在心里的時候,就算生氣,也會情不自禁的釋懷,諒解。
黑色的卡宴飛馳在離開驪山,唐晚晚甚至懶得再看身邊的男人一眼,懶懶散散的靠在身后的坐墊上,“下午我還有其他事,待會兒下山之后我自己打車走。”
“看來我今天還真來錯了!”
“為什么?”瞇了瞇眼,唐晚晚腦袋有點發脹,“昨天不是你說了要來的嗎?下次要是不想來,就直接說,反正我也不想來。”
“”
唐晚晚沒有睜眼,自然也沒看見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此時此刻,眼底突然涌起一抹陰鷙。
“對了。”空氣倏地緊繃,她也沒有感覺到似的,遲疑了一下,又閉著眼睛啟唇:“我知道你忍我很辛苦,你要什么時候想通了,我們可以離婚。我說的話,依舊算數。”
“呵離婚?”
男人眼底的陰鷙好半晌才慢慢散開,他斂著眼瞳,牢牢的盯著她,一字一頓:“唐晚晚,你想也別想!”
“”
梅隴總裁,又出新的花邊新聞了!
周一一大早,整個策劃部在這個超級花邊新聞的轟炸下,連原本工作日的哀愁都被沖淡了不少。
好幾個年輕姑娘趁著還沒到上班時間,齊齊擁在了楊真真的辦公桌旁,你一言我一語,還時不時的偷偷瞄向辦公室大門。
“你們有這么怕她看見了嗎?”
自古以來,有女人的地方絕對少不得的就是八卦,楊真真一臉幸災樂禍的聽面前幾個同事討論總裁八卦,心底里被點燃的那團小火苗,好像也以看得見的速度在燃燒。
“也不是怕她看見,只是秦姐這事兒,總讓大家感覺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要是撞上秦姐這樣的事兒,那就真得不償失了!”
短頭發的姑娘一開口,簇擁在旁邊的其余幾個人紛紛跟著點頭,另一個姑娘好奇的問楊真真:“那天都沒有看見你在群里發言,就周五那天晚上的事兒,我記得那天秦姐跟莫助理走了,這后來,怎么就這么巧合摔斷腿了呢?”
秦池斷腿這事兒還沒過去呢!
辦公室的人還不多,楊真真位置也在策劃部的角落里,她樂得隱蔽也自由,當場一聲冷笑,“除了跟你們都在害怕的那位總裁夫人,你們以為,秦姐還能跟誰有這么大仇呢?”
“你說唐晚晚?”
“滴簽到成功!”
說曹操曹操到!
剛剛在楊真真面前沒控制住自己,叫出唐晚晚名字的短頭發姑娘,聽到聲音扭頭一看,小臉頓時一片慘白,吶吶咬唇:“唐唐晚晚,早!”
“早!”收回卡片,唐晚晚轉身朝圍繞在楊真真桌子前的一堆人打量了一遍,嘴角輕扯,應了一聲。
“怎么那么沒出息!”
四周,一片靜謐。
短短兩秒過去,怔怔的坐在自己椅子上的楊真真最先回過神來,擰著眉心狠狠瞪了一眼剛剛架不住,居然跟唐晚晚打起招呼的姑娘。
“我”短發姑娘微矮,被楊真真斥了一聲,當場羞紅了一臉,吶吶的悶哼,“我也不是真真,我”
楊真真被唐晚晚剛剛那一眼看得一身的雞皮疙瘩,沒耐煩的沖面前的人擺擺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回去吧!”
“誒,是!”
不光短發姑娘,唐晚晚來之前,一大圈子圍著楊真真座位的同事,都紛紛發放低了聲勢,灰溜溜的回去了。
楊真真不害怕唐晚晚自然有她的道理,可他們都是梅隴普普通通的員工。
秦池的事情雖然讓人氣憤,但秦池好歹也算是策劃部的老員工了,連她都沒有能扛住,何況他們?
誰也不會愿意在別人的屋檐下,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辦公室微弱的腳步聲趨于安靜之后,唐晚晚抿著嘴角,開始整理辦公室了,才倏地看見了不知道誰丟在她辦公桌上的娛樂八卦報紙。
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黑眸一下子瞇了起來。
頭版上,驚艷醒目的好幾個大字,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
梅隴總裁靳墨彥?知名演員顏容?卡爾頓大酒店?
標題下面,為了應景,還配了好幾張著重強調了的照片。
看得出來,這角度應該是偷拍的。
但也看得很清楚,那兩個人的臉
他們
唐晚晚嘴角緊緊抿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伸手將報紙拿起來,展開了整篇新聞。
昨天晚上,凌晨,兩點鐘!
呵
“請問唐晚晚小姐是在這里嗎?”
照片壓得唐晚晚喘不過來氣,知道既然被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這整個辦公室的員工,大概她還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倏地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問詢,她怔楞了好幾秒,直到整個辦公室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她才后知后覺的抬頭。
鮮花?
戴著黑色鴨舌帽,身上的t恤清晰的印著花坊名字的快遞小哥,目光略微羞澀的在面前的高檔辦公室掃了一圈,再度問:“請問誰是唐晚晚?有人為你訂了一束鮮花!”
轟——
剛剛還沉默著等著唐晚晚鬧笑話的一群人,紛紛朝唐晚晚露來訝異的目光。
那是一束各種顏色交織的玫瑰花,整體顏色偏清淺粉嫩,卻很容易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女人的審美觀在很多時候跟男人截然不同,這么漂亮的鮮花,比火熱鮮艷的紅玫瑰還要吸引女人的視線。
“好漂亮的玫瑰花呀”
真的是叫的她!
旁邊不知道誰發出來的感嘆聲讓唐晚晚從驚訝當中回過神來,倏地站起身,“我是。”
送鮮花的年輕人頓了頓,嘴角立刻彎了彎,抱著鮮花大步朝唐晚晚走過來,“你好,請簽收一下。”
“誰送的?”唐晚晚接過了簽收單,看見上面并沒有名字,她下意識的朝花束里看去。
“晚晚真是好魅力呢,這么一大早的,居然就有人送這么漂亮的玫瑰花來了!”
唐晚晚微微一愣,一只涂著紅色指甲油的芊芊細手,快一步的從她的視線當中將花束當中的卡片夾走了,“讓我看看,咱們的總裁還真是浪漫呢!”
“你還給我!”
唐晚晚咬唇,轉身去奪卡片,卻生生被楊真真歪著身子躲開了,還一并斜了她一眼,“怎么這么小氣,總裁又沒在這里,給我們大家看看又怎么了?”
唐晚晚一臉復雜,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瞪著退到了兩步開外的楊真真。
“嘶”
果不其然,短短兩秒,楊真真已經捂住嘴,夸張的吸了口冷氣,然后,一臉訝異的瞪向唐晚晚,“這署名,z先生,不是咱們總裁吧?”
z先生!
總裁姓靳,而且名字里面的任何一個字,都不帶有z這個字母吧?
楊真真聲音真不小,生怕不能給辦公室的每一個人聽見似的,唐晚晚聽見她一聲驚呼,下意識的轉身朝后面看去。
“”辦公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但一大片盯著這邊的目光并沒有來得及躲開,唐晚晚還是成功的從好幾個人眼底看見了訝異和復雜。
“不是總裁,送玫瑰花”
“粉玫瑰有代表初戀的意思呢!”
聲音不知道是誰說出口的,但唐晚晚,已經成功的好像一尊雕塑一樣僵硬在原地。
初戀,粉玫瑰?z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