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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重生之高門寵媳 > 第346章 暗中謀劃夜半驚變
李妙臉色一變,腳下忍不住逼近一步,壓著聲音喝問道,“你少在我面前神神叨叨的!我只問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袁少奶奶何必自欺欺人?”王環兒不以為杵,抬手折下一條枝葉,美目越過面前花葉,滿是譏誚,“外頭說什么的沒有?都說袁夫人害人終害己,沒害著你這個不稱心的兒媳,反倒害得兒子身子虧空。要我說,外人不過是窮看熱鬧。

里頭的門道,你我二人都清楚的很。李英歌要是真好心,就該早早揭破袁夫人的險惡用心,卻憑白叫你擔著無所出的名頭三年之久,更害得袁大人丟官斷子嗣,她這哪里是’救’你,分明是借刀殺人,巴不得看你們生不如死。”

說著一松手,枝葉彈回原處,卻似抽在了李妙的心上。

強壓在心底的怨恨洶涌翻騰,她恨黃氏,更恨李英歌,恨李英歌假清高、假好心!

受盡煎熬的日子里,她惡夢驚醒間,總會想起李英歌曾看過她的那一眼,飽含可悲和同情,是不是早在那時候,李英歌就等著看她的笑話,看袁家落敗、看她摔入泥地的笑話!

還有李娟!

李英歌不過是拿她妹妹做人情,好拉攏容懷為乾王府賣命,不待見她,對妹妹亦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何曾真的對她們姐妹好過!

李妙嘴角不自然的抖動,咬牙嗤笑道,“你想和我結盟?憑什么?你能幫我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有錢能使鬼推磨。容懷一不在,我就能買通下人’偶遇’你,事實就擺在你眼前。”王環兒俏然一笑,垂落的手握成拳,指甲摳入掌心,“我有錢,你有人,正是天作之合。你說如果我們手里捏著李英歌的賤命,能不能換來面見乾王殿下的機會,親口訴’冤屈’,親口求’公道’?”

容懷幾次三番擋著她,李英歌一再阻礙她,這一次,她就是拼著命不要,也要見到她的潛哥哥,扒掉李英歌的狐媚畫皮,叫潛哥哥看清李英歌的真面目,看到她的委屈和苦楚。

“好死不如賴活?我不服這話,袁少奶奶可服?”王環兒美目圓瞪,一字一頓道,“進一步是深淵,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我不愿做長史府的假姨娘,袁少奶奶可愿做長史府的窮親戚?!”

李妙心下一撞,已然肯定那小男孩并非妾生子,而是如假包換的太子私生子。

能不能,能不能拿捏著這件丑聞,換她和她家夫君半生安穩?

她心神大亂,王環兒煽風點火,“又不是要謀財害命,你怕什么?左右你妹妹如今大著肚子不管事,府里做主的是容老太太。等那老太婆一走,就是老天賜給你我的良機!”

容老太太是虔誠信徒,想著那日菜市口的腥風血雨,再想到李娟不日將生產,又有年幼的小男孩,生怕孕婦和孩子受沖撞,早早就定下吉日,趕在年前去寺廟里吃齋,做七日道場。

李妙已然心動,驚亂化作冷笑,“你我們要怎么做?”

王環兒笑著揚袖,示意李妙湊近,低聲耳語似閨中秘話般輕柔。

容老太太出門打醮這一天,天幕飄下的白雪亦輕柔,李娟抱著肚子勸道,“雪路難行,不如改天?”

容老太太斷然搖頭,記入族譜定名容謹的小男孩趴在奶娘懷里,聞言咬著手指笑,“果果。給弟弟。”

他要帶廟里的素點心給弟弟吃。

他由容老太太親自教養,軟軟話語惹得容老太太開懷笑,“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凈。你這一胎定能一舉得男。”

李娟也笑,抬手輕拍容謹的小腦袋。

她和容老太太知道容謹的真實身份,老太太和大叔只覺虧欠她,待她越發好,她分得清真情還是假意,許是因自己將為人母,對著乖巧聽話的容謹,不無真心疼愛。

一個庶長子,換大叔升官發財,換她地位不可動搖,這筆“買賣”,不虧。

她無心害人,只盼將來孩子們能和睦互助,不要像她。

像她和李妙那樣姐妹離心。

庶出又如何?

庶出也未必只能逞兇斗惡。

李娟微笑著目送車馬出門,扶著夏雨、冬雪轉身,就見七姨娘院里的下人來報,“夫人快去看看吧!七姨娘和袁少奶奶又吵起來了!”

李娟笑容盡斂,握著丫鬟的指尖不由發冷。

這一去勸架,就被七姨娘強留著,接連三天宿在七姨娘屋里。

七姨娘拉著李娟不放,賭氣道,“你別走!就讓你阿姐住你的院子!我不想見她!你肚子里揣著我的親孫孫,你們娘兒倆陪著我,我看著就舒心!這樣的大雪天,你還折騰著搬來搬去做什么,倒叫我記掛著睡不安穩。”

李娟只覺被緊緊拉著的指尖都是暖的,眼中閃動著孺慕,“娘,我聽您的。”

如今這一聲娘,再不必擔心隔墻有耳,惹別人嚼舌不快。

七姨娘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忙將李娟攬入懷中。

冬雪留在屋里值夜,夏雨自去歇息,卻見院門外閃進一道人影,不由訝然,“春花姐姐?”

春花半張臉隱在夜色中,神色不明的沖夏雨招了招手。

熄燈時分雪夜沉沉,乾王府燈火黯淡,寂靜的夜里突然響起一陣急切的拍門聲,門房大開,卷進一地冰冷雪花。

二門的婆子腳步匆匆,扎著手稟道,“長史夫人出事了!夏雨姑娘強撐著趕來,沒能下車就暈死了過去,門房不敢怠慢,忙將春花姑娘帶了進來”

“求乾王妃救命!”春花滿臉凍得青白的淚痕,砰砰磕頭道,“娟小姐也不知哪里不好,半夜突然喊肚子疼,流了不少的血,卻不見羊水。容先生遠在曲江道,容老太太還在郊外寺廟,七姨娘已是哭暈了過去!如今只有我們少奶奶陪在娟小姐身邊,沒個能主事的人,幾個穩婆也慌了手腳”

她急得舊日稱呼都喊出來了。

睡眼惺忪的謝媽媽頓時大驚。

李英歌亦是神色大變。

李娟的肚子已經快滿九個月。

老話說,七活八不活。

李英歌忙命常福、常緣去備車,快手快腳穿戴著吩咐道,“媽媽親自去城外請容老太太,現在就動身!常青去請老太醫,問清楚城里還有哪些婦科圣手,拿王爺的名帖一并請去長史府!帶上庫里的老參,我先過去!”

容懷不在,于公于私,她這個乾王妃都必須出面主持大局。

宵禁時分,夜路難行,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眾人得令,再見夏雨倒在車內不省人事,春花請動人撐腰后,已然再提不起勁開口,不疑有他之余越發不敢耽擱,忙忙分頭行事。

春花領著車徑直駛進二門,停在主院門內,撲鼻便是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入眼便是滿院慌忙出入廚房和上房的婆子、小丫鬟。

春花拉著常福、常緣求道,“姐姐們搭把手,燒水抬水的人手不夠”

話音未落,披頭散發的李妙沖下臺階,一把拉住李英歌哭道,“王妃!英歌妹妹!你快去看看阿娟吧,她,她暈過去幾次,這會兒怎么掐人中都掐不醒。只有那血,流、流個不停!”

李英歌面色一凝,顧不上其他,提起裙擺越過李妙,忙疾步走進上房。

護衛留在二門外,常福、常緣不敢留李英歌一人,正待跟上,卻見春花眼神驟變,揚手一揮,方才還急得無頭蒼蠅似的婆子忽然蜂擁而上,剪住二人的手,死死捂住二人的嘴。

常福和常緣大驚,嗚嗚掙扎間,頓覺脖頸一痛。

二人陷入黑甜之中。

上房內服侍的下人和李英歌錯身而過,顧不上行禮,忙退出門外喊廚房再抬水來,內室血腥味越發濃重,杵在床邊的婆子見李英歌和李妙入內,忙側身讓開,束手驚慌的看向床內。

李英歌一腳踩上腳踏,見蓋著錦被的人影側躺而臥,背對墻面如死人般悄無聲息,只身下氤氳著一灘紅得發黑的血跡,心下莫名一跳,探手按上“李娟”肩頭,忽覺一陣難以言喻的違和感。

她撇下眼角,眼風掃過佇立床頭的“穩婆”,這才驚覺那幾位“穩婆”穿的是長史府內宅仆婦的衣裳,扎在身前的雙手隱隱發抖,留著半長不短的指甲,哪里是“穩婆”討活計該有的手!

穩婆不是穩婆!

床上躺著的只怕也不是李娟!

李娟根本沒有出事!

而一心忠于李娟的夏雨不會拿李娟和小寶寶的事做筏子,只怕也是被人做了手腳,才“暈死”到無法親自向她“求救”!

念頭一閃而過,李英歌腦中靈光乍現,卻是為時已晚,不等她退離床邊轉過身,錦繡被面已壓上一道猝然逼近的影子。

李妙高舉瓷瓶,咬著牙關砸向李英歌轉到一半的側臉,正正磕上光潔額角。

一聲悶響過后嗆啷脆響,打暈李英歌,也嚇得李妙手軟腳軟的連連倒退,胡亂抓上桌角癱坐在地,語無倫次的道,“快!快把人抬走,從凈房的小門抬走!抬到內宅后門的空院子里去,有人會接應你們!抬完人就走,你們趕緊走!走得遠遠的!”

假扮穩婆的婆子忙應聲,七手八腳的去抬李英歌,又頓足低聲道,“路,那個空院子該走哪條路!”

她們不過是打雜的粗使婆子,得王環兒豐厚賣命錢,哪里知道犄角疙瘩的路該怎么走。

李妙張著嘴一愣,片刻后才罵道,“秋月!你還裝什么死!快!快帶路!”

假扮李娟的秋月這才打了個激靈醒過神來,慌張滾下床,抹著冷汗道,“跟我來!快跟我走!”

亂糟糟的動靜漸行漸遠。

李妙呆呆看著凈房厚厚的白墻,死死攥著桌角,喃喃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愛裝好人,愛端著乾王妃的架子高高在上,活該假好心招人恨,招人算計”

她不要李英歌的命。

她只要,只要她的命,她的夫君的命。

誰都別想怪她!

不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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