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見她似乎已經睡著,所以等到了她家后也并沒有立刻將她叫醒,而是熄了火,將車的天窗打開停在一旁。
大約在十幾分鐘后,林欣然方才慢慢醒過來,她扭頭就看到劉郁正淺笑地盯著她,便立刻解開安全帶,“不好意思,剛才我睡著了。”
“沒關系。”劉郁很紳士地說:“估計是你太累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林欣然點了點頭,“嗯,你也是、早點休息。”
“”
“還有,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這不是場面上的話,而是真的很久沒有這樣開闊的心情了,雖然他們兩個人也沒說什么,但整個氣氛都比較輕松。
劉郁有點難為情,他咳嗽一聲,“希望下次約會我依舊可以帶給你開心。”
林欣然低頭輕笑,嘴角有掩飾不住的少女情懷。
而此時不遠處亦是停了一輛車,只是跟劉郁相比,這個車主完全沒有春風得意,就是一臉的郁悶至極。
深意軍見她溫柔的對著別的男性,但對他除了劍拔弩張外似乎找不到其他方式。
很想沖下去把那人狠狠揍一頓,但一想到這樣做以后的后果,就忍住了。
兩人依依不舍道別了很久,久到深意軍都沒有耐心再繼續等下去。
好在,最后總算沒有十八相送。
等那個男人開車走后,深意軍立刻將車開出來,大張旗鼓的開到林欣然面前,重重的摁喇叭引起她的注意,然后下車。
林欣然原本心情愉悅,可一看見突然冒出來的人,一張臉瞬間冰化。
恨不得直接拿手里的包砸過去。
深意軍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開口就質問,“那個男人是誰?”
“跟你有半毛錢關系?”林欣然譏諷回過去。
“怎么沒關系?”沈亦鈞兩大步走到她面前,“很有可能會成為我孩子的后爸,怎么跟我沒關系?”
“沈亦鈞,請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好不好,小雨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你給我滾!”
眼前的女人相比于八年前顯然要成熟許多,但并沒有太多變化,脾氣一樣不好,對他說話一樣沖,渾身上下沒多少女人味,可偏偏他覺得竟然有種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剛才那個男人不合適你。”沈亦鈞單手抄袋,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你沒看出來嗎?那種長相十有**是個媽寶。”
林欣然不愿理他,拿著包就往公寓走,但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轉身朝他瞪過去,“沈亦鈞,要是你敢從中作梗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沈亦鈞自信一笑,這樣的男人明明就是軟瞎,他不需要從中作梗,她也不可能跟他成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有點出神,她并沒有說不讓他在這里蹲點,那就是默認的意思咯?
那明天他還來
這時,沈亦鈞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隨手接聽,帶著哭腔的女聲從電話那邊傳來。
“亦鈞,他打我”
聽見這個聲音,沈亦鈞眉峰攏皺,“你現在在哪里,我現在就過去。”
跟陶心結束通話后,沈亦鈞看了眼樓上的燈火才轉身離開,現在趕晚班機去錦城應該還來得及。
咖啡廳內,陶心戴著墨鏡坐在那里,她單手撐著臉,盡量將臉上的淤青擋住。
沈亦鈞一走進咖啡廳就注意到坐在窗邊的女人,他疾步走過去,因為一晚上沒睡所以看上去有點疲乏。
落座后他單手擰了擰鼻梁,“陶心,出了什么事了?”
“亦鈞,那個混蛋他打我,罵我是生不出雞蛋的母雞,還說他在外面找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一定要跟他離婚,不能再繼續跟他過下去了。”
她真的很后悔,當時他坐牢的時候她就該忍忍,然后等他出來的,為什么在那個時候會認識那個混蛋,然后鬼迷心竅的聽了那個混蛋的甜言蜜語,現在把自己弄到這般境地。
其實,這已經不是沈亦鈞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面對陶心了,一個陌生到他不敢認的女人。
“陶心,你之前是律師,這個你比我懂,要離婚就果斷離,不要再拖延。”沈亦鈞嘆息一聲,“然后重新把你的本職工作拾起來,好好過日子。”
聞言,陶心有片刻的呆愣,她眼底閃過震驚,“亦鈞,如果我離婚的話,你還會不會”
“不會。”沈亦鈞回答的斬釘截鐵,“之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錯失就不會再有。”
陶心想起他說的“機會”,心里就是一陣刺痛,“亦鈞,那個機會對我不公平!”
八年前他去自首,后來她去監獄探視他,他說如果她愿意等他出來,那么他們就立刻結婚,然后牽手走完余生。
但,他這樣的安排從未是因為她,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而對她,也只是純粹的順便。
他故意將自己身陷囹圄,卻又對她拋出橄欖枝,可她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試探,一個順便。
雖然她確實沒通過她的試探,但從開始他的心就已經傾斜,所以她覺得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沈亦鈞凝眸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見證過她所有關鍵時期的蛻變,青春洋溢、情根深種以及此時的顛沛落魄。
他突然意識到或許早在很久以前,他就不愛這個女人了,也或許其實從未真正愛過。
曾經年少輕狂,喜歡跟人爭,爭不到的就以為是最好的,但一旦得到就未必懂得珍惜。
“陶心,你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公平的事,從來都沒有。”沈亦鈞笑容青湛,以前他從未想過有天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像是一個衛道士般捍衛最后的一點光明。
陶心手顫抖著拿下眼鏡,她的眼睛上有淤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可你對她卻不一樣,不是嗎?”
“當年你會那么做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值得!”沈亦鈞給出直接的肯定,“如果你換成是她,你能夠做到生下一個混蛋的孩子,并且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悉心照料嗎?”
他從來都清楚他對林欣然來說是什么,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夢魘,所以他這輩子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因為任何一個三觀正確的女性都做不到跟一個曾經那樣對待她,對待她父母的人渣在一起。
“呵!亦鈞,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你跟她沒可能的。”
說這話時陶心似乎帶著一點快意,更是斬斷了最后一點對新生活的希冀。
沈亦鈞看著窗外的行人,眼睛倒影出一片安靜,“我從沒說過會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