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很快,好似劍羽般穿梭如風。
轉眼已經(jīng)是三個月后,顧矜嫣原本平坦無比的小腹已經(jīng)微微凸起。
這三個月來她除了養(yǎng)胎之外,還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宮辰逸。
但不管她怎么找,他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午后很安靜,顧矜嫣坐在靠窗的長椅里,身上穿著白色的羊絨衫,膝蓋上蓋著一條毯子,她看著外面下過雪后白茫茫的一片,突然越發(fā)想念他。
而這時鄭昊恰好站在她身后,他神色坦然又恭敬地提醒,“顧小姐,您還是去屋里休息吧,現(xiàn)在天太冷了。”
“難道我現(xiàn)在是在屋外嗎?”顧矜嫣感受著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的溫度慢慢閉眼,“今天一天都沒見到黎洋,他是不是又被葉靜媛纏住了?”
鄭昊忍俊不禁,“是啊,葉小姐纏著老板非要帶她出去釣魚,老板實在拗不過今早就帶她一起出門了。您說這大冬天的釣什么魚啊,河水都結冰了。”
“掉你老板那條魚。”顧矜嫣一語道破,“那個小丫頭也是厲害,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鄭昊頓了頓神低聲問:“顧小姐您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葉小姐有時候纏老板實在纏的太緊,讓老板少了很多時間來陪您。”
聞言,顧矜嫣掀開膝蓋上的毯子從長椅上起身,“鄭昊,你還不明白?我和你老板早就是過去式,是不可能成為現(xiàn)在乃至未來的過去式,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以后也不需要再說。還有以后對我的態(tài)度,也不需要像是對著女主人一樣,倒是對葉靜媛你該恭敬點了。”
“葉小姐還是一個孩子,怎么能跟您比?”鄭昊無奈一笑。
而此時門突然被推開,葉靜媛穿著簡裝出現(xiàn)在那里,胸前衣服上濕漉漉的,而她頭發(fā)散亂,雙手更像是沾著泥巴,小臉卻笑的無比燦爛,“嫣兒姐,我回來了”
顧矜嫣看過去,見她狼狽的樣子不禁眉黛微皺,“你,你這是怎么了?掉溝里了?”
突然原本笑容滿面的葉靜媛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抹嬌羞,“沒、沒有掉溝里。”
隨即又道:“嫣兒姐,我們有帶魚回來,待會可以煲魚頭湯喝。”
“誒,是嗎?”顧矜嫣優(yōu)雅抱臂走過去,“魚是你們自己釣的,還是去買的?”
“呃當然是我們”葉靜媛眼神流轉,似是在考慮怎么回答,“當然是我們釣的,我我先去換衣服了。嫣兒姐,待會午飯時再見。”
說完,小丫頭一溜煙的就跑了,像是在極力掩藏某件事。
但她不知道,其實從她進門,顧矜嫣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紅腫著的唇,那樣的唇色分明就是被人吻出來的。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小丫頭主動到直接生撲的可能。
大約兩三分鐘后,黎洋亦是出現(xiàn)在門口。
同樣,他身上的衣服也干凈不到哪里去,但看著比葉靜媛稍微好點。
果然她的猜想并沒有錯
這次兩人單獨出行真的發(fā)生了一點小插曲。
鄭昊見自己老板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他便低著頭躬身走出門
黎洋在確定鄭昊走遠了一段距離后他才推輪椅入內(nèi)。
顧矜嫣盯著他的唇,微微淺笑,“先把嘴擦一下吧!”
“”黎洋頓了頓神,并沒有吭聲,很自然地抬手擦拭著,“我坐在那兒,她就直接撲過來,小丫頭性格太直接。”
“但對你來說也很受用對不對?”顧矜嫣像是出于好友般的口氣,“你沒推開她就表示也有意思,總算也沒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嫣兒,你鬧夠了沒有!”黎洋似乎有點惱,“你不用千方百計撮合我和她,我和她沒可能。”
“能不能成不是你說了算,而是看你的心。”顧矜嫣擰著眉,眼底的嚴肅亦是誰深邃,“黎洋,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
黎洋心底閃過一絲倉皇,他有不好的預感,“什么實話?”
“你告訴我宮辰逸到底在哪里?”顧矜嫣眼中閃過希冀,“他不可能消失整整三月,他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黎洋握緊扶手,“嫣兒,既然一個人已經(jīng)成功從你生命里消失,那你又何必再去將他找回來,就這樣簡單過下去不是很好嗎?”
“所以,所以他真的是出事了?”
這一刻,顧矜嫣的心臟像是被萬箭穿心般的疼!
“嫣兒,你不要亂想,沒有的事。”黎洋盡量瞞著,他實在不確定如果她知道宮辰逸的真實情況會怎么樣?
“我先去洗澡,你好好休息”
黎洋正想逃離,那輪椅就被人在后面拽住,“告訴我,他到底怎么了?”
“你現(xiàn)在有身孕,應該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黎洋依舊是敷衍的話。
顧矜嫣松開手,走到他前面蹲下身,與他面對面,“你覺得我能安心休息嗎?”
“嫣兒,你別逼我”
黎洋面露難色,更像是在掙扎著,“你,你跟我來?”
顧矜嫣神色一蕩,不自覺地攥緊了雙手,然后跟在黎洋身后,慢慢走進他的書房。
書房的光線有點暗,就如此時顧矜嫣的心,前面似乎籠罩著什么,直到黎洋將三個月前給她看過的那些證據(jù)在此拿到她面前
她看著略疑惑,“這些我之前已經(jīng)看過,現(xiàn)在為什么”
“其實這些并不是我去采集的證據(jù),而是宮辰逸給我的。”黎洋闔眼嘆息道:“在他離開前找過我。”
他不想她以后怨她,更不想繼續(xù)偏執(zhí)下去。
今天葉靜媛的勇敢讓他明白了很多事,他所在乎的、在意的或許真的已經(jīng)不存在。
這么多年他第一次覺得輕松
顧矜嫣緩緩伸手拿過這些所謂的證據(jù),眼底閃過幽光,“所以呢,所以這些算是什么,他將自己的犯罪證據(jù)給了你?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嫣兒,你那么聰明怎么會想不到?”黎洋不敢直接道破,他害怕她的反應,太害怕。
顧矜嫣難以置信,胸間像是壓著什么一樣,“你,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是他要我這么做的,離開前他希望我可以照顧你的余生。”黎洋嘲諷般的笑,“我當時自認為也可以做到,但原來我真的不是他,你也不需要我。”
“后來我又對六年前的綁架案進行調(diào)查,那件事確實跟他沒關系,是靳家的人為了不想讓我繼承家業(yè)進行的勾當。之前我會誤會,是因為他母親是我繼母的身份,而且他之前一直對你”
“你竟然瞞了我這么久!”
顧矜嫣直接打斷他,她喉嚨深處帶著隱忍的哭腔,“黎洋,你怎么可以把這件事瞞我這么久?好,現(xiàn)在告訴我他在哪里,在哪里!”
所以是她誤會他了,他沒做任何壞事,他唯一做的就是用這些年的時間來愛她
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要讓她誤會他
黎洋已經(jīng)料想到她的反應,所以并沒有很震驚,只是一個勁地說:“嫣兒,你不要激動。關于宮辰逸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可他話才落,顧矜嫣就直接奪門而去,她現(xiàn)在必須要去宮公館。
黎洋坐在輪椅上不好追趕,見她出去后立刻大聲呼喊鄭昊。
很快,聽到聲響的鄭昊跟葉靜媛一前一后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
“鄭昊,快去追她,快去!”
鄭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再追出去,顧矜嫣已經(jīng)開車離開。
她現(xiàn)在腦子里什么都沒想,唯一想的就是趕快找到他。
然后死命抱緊他,再也不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