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男人已經(jīng)伸手扭開了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而陶心則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重重的跌落到沙發(fā)上。
原來,他曾經(jīng)對她真的有過剎那的心動,只是為什么他就是無法愛上她?
為什么?
同一時間,林欣然抵達了沈亦鈞經(jīng)常會光顧的錦城某個高級會所。
市長的上任還未正式有批文下來,他現(xiàn)在也還是一個閑人,所以她能想到他在的地方也就只有這里。
她走到前臺那里,將手里的包重重甩到前臺小妹的面前,氣勢斐然地說:“沈亦鈞在哪個包廂?”
前臺小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應該說第一次碰到敢這么直呼沈總名字的人,她不禁有點嚇到,“小姐,想要見沈總必須要有預約才行,不然”
“不需要!”林欣然直接打斷她,“好,你不告訴我對吧,那我就一間間的找,反正結(jié)果都是一樣。”
說完,林欣然拿過包,往后背一甩大步就走向了里面。
前臺小妹嚇得渾身顫抖,她倒是不怕惹了這位小姐,就怕惹了那個人人都怕的沈總,那才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立刻追上去,盡力去阻止,“小姐,您不能這樣,請您盡快離開這里,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好啊,你叫啊,這樣我找人就更快了,你大膽的叫。”
“”
原本阿飛安靜守在包廂的外面,一聽聲音就立刻走到樓下,看見下面的形勢后,他眉峰一皺走到林欣然的跟前,點頭道:“林小姐,我奉勸你還是回去,光憑你是斗不過沈總的,你之前已經(jīng)糊涂過一次,別再糊涂第二次。”
林欣然惡狠狠地看著眼前的幫兇,突然揚唇一笑,“你以為我現(xiàn)在還在乎什么嗎?大不了跟沈亦鈞魚死網(wǎng)破,他現(xiàn)在在哪里,我要見他!”
“林小姐,沈總正在休息。”
說著,阿飛直接擋住了林欣然的去路,“林小姐,我再說一遍,你斗不過沈總,還是回去的好。”
“阿飛,你他媽的整天跟在沈亦鈞身邊做一些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難道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林欣然看著他,眼神執(zhí)著無比,就好似今天如果見不到沈亦鈞,她就不會離開這里。
阿飛斂了臉眉,正色道:“阿飛只知道盡忠職守,沈總是阿飛認定的老板,那我自然就會聽他的命令。”
“即便是一些違背良心的事?”
林欣然冷笑問道。
“呵,真是愚忠。”
“”
這時,阿飛已經(jīng)伸手握住林欣然的一只手臂,想要親手將她扔出會所時,就有一道男聲從不遠處傳來,“阿飛,等等。”
三人循聲看過去,只見沈亦鈞站在那里,雖然穿的是正裝但并沒有打領(lǐng)帶,并且西裝里面的襯衫少扣了兩粒扣子,他笑的陰邪,“想見我?有膽子就跟我來”
聞言,阿飛瞬間眉頭緊皺,他緩緩松開了林欣然的手臂,人退到一邊去,躬身道:“林小姐,請。”
此時林欣然的腦海里仍是盤旋著那一次,雖然意識模糊,可身體在見到這個惡魔般男人時本能的豎起了防線,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并且抬腳走過去。
這段路對她來說好似荊棘滿布,每走一步就覺得凌遲般的疼痛,鉆心入骨。
“砰!”
包廂的門合上,沈亦鈞拿著一杯酒坐到沙發(fā)上,臉上的笑陰沉無比,“沒想到你林欣然還敢面對我,這倒是讓我有點佩服。”
沈亦鈞不會輕易夸人,除了那人以外他還沒夸過別人,她是第二個。
跟眼前這個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僅僅是為了徹底激怒宮辰逸,她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玩物。
應該說連玩物都不算。
玩物,最起碼還有取悅他的價值,可她對他來說僅僅是為了利用而已。
林欣然又是狠狠掐了把大腿,然后佯裝沒事人一樣坐到沙發(fā)上,她笑著說:“沈總,我們來做筆交易,怎么樣?”
沈亦鈞抿了一口酒,“林小姐,你沒拿刀沖過來捅我已經(jīng)讓人感覺很奇怪,竟然還要跟我交易,你腦子被門縫夾了,還是覺得我腦子被驢踢了,嗯?”
林欣然從來沒把沈亦鈞歸類為沒腦子的男人那一類,他作惡多端卻到現(xiàn)在還未被法辦,就可以肯定他的手段絕非一般。
她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傻到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
“人都有私心,我不想真的身敗名裂,畢竟我要生活。”林欣然勾唇一笑,那清麗的容顏深處卻藏著旁人無法看到的玲瓏剔透,“現(xiàn)在沈總反過來咬我一口,說實話我沒那個能力護得了自己周全,更不想過著整天要躲避記者的日子,所以我想跟沈總私下和解。”
沈亦鈞揚眉,卻是譏諷道:“這好像不是你的作風。”
“那沈總以為我該是什么風格?”林欣然笑著反問,那笑卻好似藏著綿里針,“現(xiàn)在宮辰逸馬上就會下任,等你一當上錦城市的市長,自然天下就是你的,胳膊扭不過大腿的道理我比誰都懂,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只能先保自己不受外界更多的傷害。”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希望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說著,沈亦鈞從沙發(fā)上起身,他抬腳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卻又突然間的彎腰,伸手捏緊她的下顎,強迫她的對視,他望進她的眼底深處,“一旦讓我察覺你有別的企圖,你會比死還難受。”
他的手很涼,摸在皮膚上讓人感覺好似毒蛇攀爬而過。
林欣然忍受著嘔吐感,展顏一笑,“當然不會。”
沈亦鈞狠厲撤手,又看了眼纖細的女人,“林欣然,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林欣然低著頭,眼神有略微的閃躲,她很快便恢復如常,“我不懂沈總的意思,我在市政廳工作,或多或許肯定見過。”
“是嗎?可能。”
沈亦鈞隨便應了聲,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他重新落座到沙發(fā)上,掏出手機來,盯著手機兀自出神。
看得出來,他正在等一個人的電話,可以讓沈亦鈞這樣專注等待的人,暫時林欣然還猜不出那人是誰。
來談私了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按兵不動,等他這邊的動向。
此時林欣然從沙發(fā)上起身,“沈總,您似乎還有別的事要處理,那我先走了,再見!”
沈亦鈞懶洋洋地朝她看了眼,像是打發(fā)叫花子一樣揮手。
林欣然離開包廂時,只覺得下腹有點脹痛,僅是一點,所以她并沒有在意。待她走到樓下大廳時,那劇烈的疼痛卻像是要了她的命
甚至于痛到寸步難行。
前臺小妹看見她,便立刻上前來詢問,“小姐,您怎么了?”
因為是沈亦鈞認識的人,所以她不敢怠慢,“需不需要幫你打120?”
林欣然捂著肚子搖手,“我,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林欣然出包廂時,阿飛就感覺到她的異樣,所以他跟在她的身后,當她倒地時他便立刻沖了過去。
前臺小妹緊張,“這位小姐她”
“沒關(guān)系,我來處理。”阿飛附身將地上的林欣然抱起,然后又對前臺小妹說:“如果待會沈總找我,你就說我去了醫(yī)院,很快就會回來。”
林欣然譏諷一笑,“不會因為我剛才說的話,所以你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做件好事?”
阿飛垂眸看了她一眼,“想教訓人最好等去了醫(yī)院確診沒事再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聽過?”
這個時候的林欣然確實不想多說話,因為實在是太疼,她也清楚這樣的疼痛絕非偶然,是因為那個孩子。
她從沒想過要將懷孕的事保密,因為不管怎么隱瞞,到最后仍是紙包不住火,總會被人知道,與其那樣她倒不如順其自然,然后
做她該做的事!
醫(yī)院。
檢查結(jié)果讓阿飛很吃驚,應該說是史無前例的驚訝。
他怎么都沒想到林欣然已經(jīng)懷孕,是早孕,而且有流產(chǎn)的征兆。
大家都是聰明人,阿飛腦子飛快轉(zhuǎn)動,然后就掏出了手機給沈亦鈞去了電話,“沈總,我送林欣然來了醫(yī)院。”
“嗯。”
那邊淡淡應了聲,并不在意。
“沈總,林欣然懷孕了。”
“”
“繼續(xù)往下說。”
“醫(yī)生說懷孕大概有兩周左右,有點先兆流產(chǎn)。”
“”
“說下去。”
“沈總,您對這件事情怎么看?”
問這個問題,阿飛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快停滯。
那邊大約靜默了幾秒,然后說:“讓醫(yī)生盡量保住那個孩子,我有用。”
“沈總,我知道了。”
這時,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只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阿飛看著手機有點出神,在短暫的思緒游移后他便轉(zhuǎn)身走向了病房,然后推門走進去。
林欣然已經(jīng)醒來,她臉色有點蒼白,雙眼無焦的盯著天花板,聽到阿飛進門就說:“你都知道了?”
“嗯。”阿飛點了點頭走過去,“孩子是沈總的?”
“呵!”林欣然冷笑,“你覺得會是誰的?你的嗎?”
阿飛怒瞪,“林欣然,你最好老實點,不要耍什么花招,在我面前別耍,在沈總面前更不要耍,因為最后吃虧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你覺得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能吃虧到哪里去?”林欣然面無表情的反問,“懷著一個強殲犯的孩子,你覺得還有比這更糟的嗎?”
“”
“一切等沈總來了再說。”
林欣然嘴角微勾,她背對著阿飛側(cè)身躺過去,闔眼說:“那就等他來了再說,現(xiàn)在請你出去,我需要安靜。”
半小時以后,沈亦鈞抵達了醫(yī)院,他臉上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復雜,一進病房就將門狠狠甩上。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病床前,單手將床上孱弱的女人提起來,怒不可遏道:“有預謀的?”
“我不懂沈總的意思?”林欣然微微一笑,她都佩服自己竟然還能對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笑得出來,“沈總是指你強殲我有預謀,還是我今天過來找你有預謀?還是說,懷了你的孩子有預謀?”
沈亦鈞冷冷一笑,突然松開了手。
林欣然隨即再次跌進床中,她感覺到腹部的疼痛,她想這個孩子是該有多命大才能看見這個骯臟不堪的世界,這個惡貫滿盈的父親
“懷我孩子這件事是不是有預謀?”沈亦鈞擦著手,臉上的表情好似已經(jīng)將這件事的答案篤定。
林欣然覺得這個問題極其搞笑,應該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之一,她勉強將自己撐起來,表情亦是涼薄無溫,“沈總,我讓你辦事不做措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