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跑出來的？”
顧陌寒知道那張照片是什么時候的，沒想到她一直還保存著，“媽媽在哪里？”
城城垂眸，輕聲說：“媽媽可能是跟睿爸爸在一起，趁嫣兒還有阿力叔叔睡著后，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顧陌寒看著眼前的孩子，盡管小筱說孩子是她的，可他對這孩子竟有種奇異的感覺，蹲下身，“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還是因為那副畫？”
“叔叔，你之前說那副畫是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而我媽媽也非常喜歡那副畫，那你是不是要送給她？”城城很自然地將事情都聯系起來。
顧陌寒看著眼前無比俊俏的小男孩，點了點頭，“是，那畫確實是準備送給你媽媽。”
城城又問道：“這么說，你已經跟我媽媽見過面了？”
“嗯，見了。”顧陌寒想起她溫漠的神情，眼里似乎絲毫都沒有他存在的位置，甚至于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想到這兒，他的心就揪了一下，抬眸見孩子仍在看著他，便笑了笑，“我送你回酒店。”
城城聞言，突然后退一步，“不，我不回去！”
顧陌寒擰眉，“離家出走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叔叔，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我和嫣兒的爸爸？”城城眉頭皺在一起。
顧陌寒嘆息一聲，“我想”
后面的話他不知該怎么說，三年前她傷得那樣重，唯有拿掉孩子才能保住性命。
可之前她又說這孩子不是他的。
此時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到顧陌寒猶豫的樣子，城城瞬間有點失落。
“叔叔是不能確定嗎？如果叔叔有疑惑的話，可以拿我的頭發跟你的做比對，我是說dna檢測。”
“你看上去才三歲的模樣，怎么會懂這么多？”顧陌寒突然愣住。
“我從認字的時候就喜歡看偵探類的小說了，那里面都有寫到。”城城很嚴肅的回答，“如果不做點什么，我想媽媽真的會嫁給睿爸爸，雖然我和嫣兒都很喜歡他，但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顧陌寒勉強笑了笑，心臟微微抽疼，“你說的睿爸爸我也見過，似乎是個不錯的人，看上去應該比我要好很多，你媽媽跟他在一起應該會幸福。”
這么平靜的口吻，聽上去好像還真的是放下了，再也沒有牽掛。
“所以，叔叔不喜歡我媽媽，是我誤會了？”城城突然覺得大人的世界他似乎有點不懂，他仰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見他眼眶微紅，伸出小手主動去牽他。
顧陌寒感覺到那股溫暖，他垂眸，張了張唇，“沒有不喜歡。”
“那又是什么意思？”
“是叔叔不配喜歡你媽媽。”顧陌寒笑了笑，眼角卻莫名濕潤起來，“我送你回酒店。”
曾經他對她許下了諾言，可是卻沒有做到。
糾纏了這么多年，他還是站在那里，而她似乎也是，而他們之間仍是隔得那樣遠。
此時，城城松開他的手，“叔叔是膽小鬼。”
“什么？”顧陌寒渾身一個激靈。
“我說叔叔是膽小鬼，本來還挺喜歡叔叔的，覺得叔叔是個不錯的人，現在我才發現叔叔確實配不上我媽媽。”城城說著又向后退一步，“睿爸爸就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媽媽，雖然媽媽看上去對他非常冷淡，但是睿爸爸還是很努力的去對媽媽好。”
“嗯。”這點顧陌寒承認，那個江藍睿確實不錯，他讓傅風查過他，除了他的父母比較棘手外，其他一切條件都與她匹配。
城城覺得他來找他是個錯誤的決定，“很抱歉打擾了叔叔，我可以自己回酒店，再見！”
“好。”
顧陌寒目送小家伙安全的穿過馬路，見他走上酒店的臺階，就在此時他也看見不遠處駛來一輛黑色的林肯。
林肯在路上驟停，見她匆忙下車，身后跟著江藍睿，更是瞧見她眼神望向他所站的位置。
這一刻，顧陌寒才清楚知曉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到底是什么。
是她站在那里，她有孩子，有值得她托付終生的人，而他只能遙遙相望。
所謂的解釋似乎根本已經沒有必要，因為她早就已經不在乎。
顧陌寒并未久留，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后，他便驅車離開。
在馬路對面的城城顯然有點不高興，一直低著頭，凌小筱問他，“城城，你怎么了？為什么你會跟他在一起？”
“沒什么，我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城城低頭回答道。
凌小筱跟江藍睿互看一眼，兩人皆是面面相覷的樣子，似乎有點不明所以。
之后，凌小筱又問道：“那現在城城弄清楚了嗎？”
“嗯，弄清楚了。”城城說著便是抬頭，他看向了一邊的江藍睿，問道：“睿爸爸有向媽媽求婚成功嗎？”
江藍睿微愣，清了清嗓子，“城城，你現在還小，大人的事情你是不會懂得。”
其實，他還沒真正求婚，正在等一個時機，現在被小家伙這么一問，他倒是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城城淡淡“哦”了聲，然后又對凌小筱說道：“睿爸爸是個好男人，如果媽媽真的決定跟睿爸爸結婚，城城跟嫣兒都不會反對。”
其實，凌小筱明顯感覺得出來城城的情緒很不對，之前他雖然對江藍睿也喜歡，但是他是不想要江藍睿成為他的父親，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直存有某種程度的希冀。
顧陌寒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媽媽、睿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城城隨即又說道：“我想舅舅了。”
凌小筱頓了頓，而后說道：“后天一早我們就會回去。”
城城點了點頭，“哦，好的。”
三人回到酒店套房后，城城就說感覺好困回到了小房間去，而此時阿力也恰好醒過來，看見城城竟然從外面進來，感覺很詫異。
他是什么時候出去的，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因為后天一早就要回去，江藍睿說想要去跟自己的父母告別，所以不久后他也離開。
在他離開后，凌小筱微微嘆息一聲，對阿力道：“城城剛才偷偷跑去見他了。”
“二小姐說的是誰？”阿力站在旁邊問道。
凌小筱撫著眉骨，“顧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