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藍(lán)睿到走廊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小家伙的身影。同樣的,他也看見了那個正與他們說話的男人。
男人身高頎長,穿著最為簡單的白色襯衫,外面穿了一件隨意的月牙色套頭衫。男人面容白希冷峻,只是配上那微微上挑的雙眸后便衍生出了莫名的妖嬈魅惑,簡單的衣著卻被他穿出了圣潔跟魅惑相輔相成的味道。
江藍(lán)睿平時沒有習(xí)慣觀察別人的穿著與樣貌,但是此時他卻是將對方審視到幾乎呆愣。
作為男人,他都驚嘆于對方外貌的出眾。
此時,嫣兒已經(jīng)跑到他的身邊,仰起小臉呆萌地瞧著他,“睿爸爸,就是那個叔叔買走了你想要送給媽媽的畫,我跟弟弟想過來找他商量的,如果待會媽媽說我們的話,睿爸爸要幫我們說話哦。”
江藍(lán)睿笑容莞爾,刮了下嫣兒的鼻子,“就算睿爸爸幫你們說話,未必媽媽就不罵你們哦。”
這個鬼靈精這么殷情的跑過來,原來是想要他幫忙求情。
“唔!也對。”嫣兒嘟嘴道:“媽媽的脾氣可大了。”
江藍(lán)睿清淡的眸子微斂,孩子無意間的一句話亦是讓他想起三年來她的變化。
起先他對她的印象是恬靜安然,之后是高傲冷漠,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自執(zhí)掌整個羅萊家族的一些大事之人。
她的眼神不再是溫潤如水,甚至帶著一絲凌厲,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許多愛慕她的男人都望而怯步。
誰又敢娶一個比自己還厲害的女人回家?
那樣太傷男人的自尊心,即便她美艷得猶如玫瑰,但是同樣的,越美的玫瑰刺也更鋒利。
他不知道她的這種轉(zhuǎn)變來自哪里,只記得最初作為她的醫(yī)生時,那曾經(jīng)哀傷的小臉上,所帶著的那抹絕望。
這時,城城還是在跟男人討價還價中,江藍(lán)睿見他還不回來,便牽著嫣兒踏步上前。
走近,他才驚覺男人的眼窩很深,瞳仁的顏色讓他腦子里瞬間就反射出一個想法,竟跟城城和嫣兒的一樣。
畢竟是陌生人,江藍(lán)睿警覺的將城城拉到身邊,“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兩個孩子就是這么莽撞,打擾你了。”
男人單手抄袋,眉眼輕佻間卻是帶著遠(yuǎn)山般清冽的意味,“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睿爸爸?”
江藍(lán)睿微頷首,點頭道:“還有人在等我們,告辭。”
“睿爸爸,先別走,我和這個叔叔還沒談好呢,沒那副畫你怎么向媽媽求婚呢?”城城卻是站在那兒不肯走,“難道你不想娶媽媽了嗎?”
其實這次回錦城算是江藍(lán)睿跟兩個鬼靈精密謀的,為的就是來得到那副畫,然后向她求婚,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過剛才在拍賣會上她不阻止的話,他還是會將那副畫競拍下來。
江藍(lán)睿笑了笑,“我當(dāng)然想娶你們媽媽,但是她也說不要奪了別人的心頭好,既然這位先生愿意將花那么大的價錢將那副畫競拍下來,想必對他來說這畫也非常重要。”
城城扭頭看向男人,“叔叔,是這樣嗎?那副畫對叔叔來說也很重要?”
男人蒼勁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凝結(jié),似乎顯得有幾分沉重,“嗯,很重要。”
“也要向誰求婚嗎?”嫣兒插話,童言無忌地問道。
男人看著小女孩清澈的眼眸,眼里閃過鈍痛,“不是求婚,是要送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城城了然,“原來如此,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們,不可以奪人所愛,要懂得謙讓,既然那畫對叔叔來說也非常重要,我和妹妹就不需要了,打擾叔叔很抱歉。”
言罷時,城城還不忘記躬身行禮,“叔叔再見。”
此時,嫣兒亦是上前行禮,“雖然叔叔長得壞壞的,但是應(yīng)該是個好人,打擾了,還有我要糾正一下,我是姐姐,他才是弟弟,我們是一對龍鳳胎。”
城城對于哥哥的位置非常執(zhí)著,他不悅扭頭,“都說了,我才是哥哥。”
“瞎說,媽媽都說了,她最先看到的是我,隔了半個小時后你才出來,所以我才是姐姐!”嫣兒不服氣道:“你們男生怎么不能讓著女生,真討厭,半個小時還要跟我爭。”
江藍(lán)睿真的是對這對活寶有點無語,見他們似乎又要開戰(zhàn),他忙阻隔開他們兩個,然后對男人說道:“打擾了,告辭。”
男人亦是淡然頷首,眼神卻是一直落在兩個孩子身上,不知為何他竟然說:“你們的媽媽把你們教的很好。”
只是此時,兩個孩子已經(jīng)跟男人走遠(yuǎn),留給他的只是好似一家人般的歡快背影。
退進(jìn)房內(nèi),襯著暖陽的柔光,他走到一副框架前,拿起素描筆,再次在畫紙上面臨摹著什么。
在淺淡的光影里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
最后是鈴聲打斷了沉寂,男人接起電話,“什么事?”
“顧先生,慈善晚宴是后天晚上九點整開始。”
男人細(xì)心描繪著女人的芳唇,“好,知道了,我明天回安城。”
隨即,他便掛上了電話,亦是同時間他將另外一只手里的素描筆放下,改用手去摩挲、碰觸畫紙上模糊的身影。
你,到底在哪里?
江藍(lán)睿找到兩個孩子后便立刻與凌小筱還有阿力會合,孩子突然不見,連唐怡亦是跟著著急,說要報警。
凌小筱看見兩個孩子是又急又氣,言語上教訓(xùn)了幾句,讓他們謹(jǐn)記下次不可以再亂跑。
嫣兒向來話多,嬉皮笑臉的樣子,她淡粉色的小嘴嘟著道:“媽媽,今天我和弟弟看見了一個很帥的叔叔,是那個叔叔買了那副畫。”
凌小筱大概明白了兩個孩子的意思,“所以你們是想找那個叔叔要畫?”
“是啊!那是媽媽最喜歡的畫了,但是卻被別人買走了,所以弟弟和我才去想要找那個叔叔,不過那個叔叔說那副畫對他來說也很重要,是要送人的。”嫣兒開始賣乖,“媽媽說過不能奪人所愛,所以我和弟弟就放棄了。”
唐怡在旁瞧著還真是喜歡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小筱,你家嫣兒可真會說,這張小嘴哦跟你當(dāng)年一樣。”
說著,唐怡好似又回到了當(dāng)初兩人念書的時光。
那還真是又美又難忘的時光,可是,唐怡也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同,應(yīng)該說跟最初兩人相遇時很不一樣。
特別是跟顧陌寒在一起后,那種患得患失的女兒家情緒更是讓她變得好像失去了自我。
但是眼下她卻是那么的容光煥發(fā),好像過去幾年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為了徹底打磨她,此時女人該有的成熟魅力,帶著清冷中的孤傲芬芳。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眸深處,竟然帶著不易察覺的涼薄意味。
凌小筱淡然一笑,“她就是會說。”
唐怡伸手摸了摸嫣兒的黑發(fā),“你們要在錦城逗留多久,如果有時間的話就聚聚?小筱,我們都很想你。”
后面的話唐怡沒有再說,特別是那個人的名字。
其實三年前,顧陌寒就消失了,甚至去了哪里,唐暮辰他們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有沒有解,亦或者是已經(jīng)
唐怡不敢猜,也不愿猜測,這也是從剛才到現(xiàn)在,她只字未提的原因。
“我來錦城應(yīng)該不會逗留太久,今晚就會回去。”
“哦,那真是可惜了。”唐怡有點失望,看著凌小筱似乎真的要走,她咬咬唇,下定決心。
“小筱,三年前你跟他”
凌小筱打斷她的話,“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我現(xiàn)在很好。”
聞言,唐怡微怔,難道她真的都放下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真的放下,又怎么會重新組建了家庭,有了一直想要的孩子。
想必是真的放下了,既然如此,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需要再提及。
再轟轟烈烈的愛情都抵不過歲月的蹉跎。
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后便分道揚鑣離開,在車上,嫣兒好奇問道:“媽媽,剛才那個漂亮阿姨是誰啊?”
凌小筱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漆黑的瞳眸微閃,“是媽媽最好的朋友。”
“哦!”嫣兒應(yīng)聲后,便看向了一旁的城城,擠眉弄眼一番便道:“媽媽,我們難得出來一次,我和城城想去睿爸爸的家鄉(xiāng)看看,可以嗎?”
聞言,凌小筱扭頭看向一直沉默著的江藍(lán)睿,這幾年一直是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她清楚嫣兒跟城城都很喜歡他,或許有時候珍惜眼前人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問他:“是你和兩個孩子竄通好的?”
江藍(lán)睿知道瞞不過她,便直言道:“確實有商量,我家在安城,那里的風(fēng)景很不錯,我想你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