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鈴聲響起，顧父拿起手機看了眼，是陌生來電。

他沒多想，接了起來，那頭抽泣著喚道，“老顧！”

女人聲音有些熟悉，顧父想起打電話給他的是誰，直接將通話給掛掉。

二十多年來，不是第一次接到韋秀娟的電話。

特別在二十年前，韋秀娟剛從國外回來，給他打了不少的電話，打得他心煩直接將她的號碼給拉黑。

對于女人，他是喜歡，不過卻有原則。

尤其是在遇到顧陌寒的母親后。

可以說若不是因為顧陌寒的母親走的早，他娶的人，就不會是顧修嚴的母親了。

當年韋秀娟他是拒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后來他娶了顧修嚴的母親，那女人才去了國外。

韋秀娟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里她不死心，也不甘心。

再后來，韋秀娟嫁給了凌天明，可她的心里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顧父。她拼命地砸錢培養凌嵐馨，為的就是讓她嫁入顧家，為的就是自己離顧父近些。

顧父掛了電話，誰知信息又發了過來。

“我想和你談談。”

顧父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他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韋秀娟沒想到，這么多年，終于，他肯出來見自己。

他來了，穿著黑色西裝，朝她走來。

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看上去更是優雅，更發地成熟迷人。

連凌嵐馨在第一次去顧家的時候，見到顧父的時候，都不由感嘆，可想而知，顧父的魅力。

韋秀娟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坐下。

她看著他的時候，心跳在加快。

這么多年過去，對她，她沒有辦法忘記掉。

顧父沒有喝她倒好的茶，只坐著。

韋秀娟見自己倒好的水，他不喝，他反而叫服務員再換一個杯子。韋秀娟的臉色不由地變了，她不敢質問他，因為委屈，眼淚噙著眶里轉著。

顧父無視著韋秀娟的淚珠，如果不是被她逼的如此，他才懶得想這個方法對付她。

“我們，很久沒有坐下來一起聊聊了。”韋秀娟抹去眼里的淚珠，笑著說道。

在凌天明面前，她掉一顆眼淚，凌天明都心疼得要命。可是韋秀娟卻偏偏看不起凌天明。

顧父無語的看她一眼，他們有坐在一起聊過嗎？

確實是有，不過顧父忘記了，那是他和凌天明、韋秀娟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天。

“我今天，是想，想你幫我個忙，嵐馨她知道錯了。”終于，韋秀娟開口，說起了凌嵐馨。

“她之前剛剛小產，現在是真的瘋了。”她哭泣道，這眼淚是真切地情感流露。

顧父扭頭看向她，問了句，“之前不是真瘋嗎？”

這指的是在法院對凌嵐馨判刑那會。

韋秀娟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你能不能幫幫我？把嵐馨帶出來嗎？”她看著顧父，開口求道。

顧父喝了口水，他雙目淡淡地看著韋秀娟，“韋秀娟，凌嵐馨冤枉了凌小筱。”

他陳述著一個事實。

又是凌小筱！

韋秀娟的心里聽得惱火。

凌天明也為凌小筱說好話，確實是嵐馨冤枉了她，可是后來凌小筱半點事情都沒有，反而是嵐馨被判刑，還進了瘋人院。

慘的那個人不是凌小筱，而是她的女兒。

“你，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對你”

韋秀娟說著，她的手慢慢地移向顧父的手背，只是還沒有觸到，她停下了動作。

“我從一開始，就喜，喜歡你”

這樣的表白，令顧父皺了眉頭。

“天明他，對你很好。”

凌天明？

韋秀娟勾嘴冷笑，要不是當時為了肚子的孩子，看中凌天明是凌家大少的背景，她根本不會去將就。

“凌天明？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韋秀娟冷聲說道。

現在凌天明知道嵐馨不是自己的女兒，不定會和她離婚。

韋秀娟說完，又露出笑容對著顧父。

她還要對顧父示好說話，突然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動靜。

此時顧父也已經站起身，人來了，戲也演完了。

他想這女人以后在不會來騷擾自己了。

當韋秀娟聽到動靜，轉身的瞬間，臉色一陣蒼白。

站在那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凌天明。

凌天明的臉色不比她的好看，先是知道凌嵐馨不是自己的女兒，現在親耳聽到韋秀娟說，她不愛他！

三十多年，從遇到她，他就一直愛著她。

大學的時候他就默默地陪著她，守著她。

等到她回國，說被他的癡情感動，愿意和他在一起。

再回頭細想，當初她愿意嫁給他，是懷了別人的孩子。

想著這些，凌天明勾起嘴角冷笑。

顧父已經離開，韋秀娟坐在位置上發愣，她如一個小丑般丟人。

凌天明站在她面前，冷著雙目看著她，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秀娟抬起頭，冷嘲地看著他。

“凌天明，我以為我最犯賤，原來你才是！”

他知道了嵐馨不是自己的女兒，知道了她心里的男人是別人。可是他半句指責的話都沒有，只是站在那兒冷著臉。

這種男人有用嗎？

凌天明被韋秀娟的話氣得臉色更蒼白，他忍下翻滾的怒意，淡聲說道，“回去吧。”

他沒有質問她，出口的話卻令韋秀娟更不屑。

若不是他還有點用處，她一定會離開他。

既然他沒膽量提出離婚，那她也就沒開口。

兩個人之后回了陽城凌家。

回來的路上，彼此的關系變了，相互間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凌天明沒有質問韋秀娟，也沒有提出離婚，不是他不敢，是他不想。

就算被她糟蹋到低賤的位置，他仍然不想離婚。

韋秀娟的話說得真對，他真是犯賤得很！

韋秀娟見凌天明沉默，自己跟著他回凌家也沒有多說什么，就知道嵐馨的身份他不會同老爺子說的。

凌天明懦弱無用的性格，韋秀娟了解。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他想什么，她怎么會不清楚。

回了凌家后，凌天明和韋秀娟的疏離，老爺子感覺出來了。

老爺子是多精明的人，或許就是太過精明，生出一個愚蠢無用的兒子。

在老爺子看來，兒子將韋秀娟捧在手心里寵著，平日里韋秀娟一點的咳嗽，都能讓兒子慌了臉色。

這會兒，韋秀娟在他面前哭著說凌嵐馨小產瘋癲的事情，兒子只站在一旁聽著，沒有上前替韋秀娟說話，更沒有過去拍她的后背。

這很是奇怪！

他這個兒子可舍不得韋秀娟這塊心尖肉哭得那么地凄慘。

“天明，你怎么看？”老爺子索性把問題丟給凌天明。

可是凌天明游離在外，壓根沒有聽見老爺子和韋秀娟在說什么。

“爸，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

不過，凌天明猜得到，韋秀娟在老爺子面前說的是什么事情，不過是為凌嵐馨求情。

能讓他說什么，求老爺子救救自己的女兒？

凌嵐馨還是他的女兒嗎？她分明是韋秀娟和別的男人生的！

凌天明再愛韋秀娟，凌嵐馨的身份也讓他無法接受。他更沒有大度地一心一意為個不相干的人奔波求情。

把韋秀娟帶回凌家是愛，不替凌嵐馨求情是恨。

凌天明說完，他轉過身子離開，沒有帶著韋秀娟一起離開。

韋秀娟看著凌天明離開，眼里滲出了冷意。

他是什么意思？嵐馨叫他了這么多年的“爸爸”，就算不是親生的，可不也差不多？

老爺子都把話地主動權交給他了，他卻沒有出口幫嵐馨。

“看來天明也覺得那個地方對嵐馨更好。”老爺子不動聲色地接過話。“連做父親都不急自己女兒的事情，我這做爺爺的更不能出手管。”

凌老爺子慢聲說道。

凌嵐馨的事情，就算是兒子跪下來求自己，他也不會答應幫忙。現在讓老爺子最是著急的是凌靜姝的下落。

“老爺子。”韋秀娟哭著還要說，周管家從外頭急急地進來。

“老爺子，大小姐有下落了。”一句話讓老爺子的臉色起了喜色，他揮手讓韋秀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