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顧陌寒和凌小筱都出院了。
對于沐白婉的死,凌小筱也是后來從傅風(fēng)那里聽來的,只是可憐了阿哲那孩子。
原以為顧陌寒會把阿哲留在身邊,不想回去后,家里除卻馮媽,連阿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管是顧陌寒還是傅風(fēng),以及馮媽,他們似乎對于阿哲的事都守口如瓶。
既不想說,她便也聰明地不再問。
在顧陌寒心中,阿哲,會是永遠的一個痛吧!
一切都如往常一樣,顧陌寒上班,凌小筱在家修養(yǎng),似乎都回歸到了原點,但卻又有些不同。
“太太,您醒了嗎?先生交代過的,您該喝牛奶了。”
門外傳來馮媽的敲門聲和詢問聲,原本躺在床上看書,誰知沒一會兒就睡著的凌小筱,聽到聲音,揉揉眼睛。
倒是一直伏在地板上的尤金,起身,將她的軟拖給叼到床前。
凌小筱看著沖她熱情地搖著尾巴的狗狗,還真有些無奈。
盡管仍談不上多喜歡,但她還是輕撫了下尤金的腦袋。
尤金立即就過來蹭她的腿,像是知道她的腳有傷后,就再也不會蹭她的腳了,簡直有靈性的很。
“進來吧。”
凌小筱朝門口喊了一聲。
馮媽推門而入。
抬頭的一幕,便讓送牛奶的馮媽有點移不開視線。
坐在床邊的女人頭發(fā)有些散亂,有種慵懶的嫵媚,素凈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尤其是俯下身跟尤金講話時,別樣的恬靜溫暖。
一人一狗,明明是先生慣出來的‘惡犬’,在太太面前,真的是聽話的有點反常。
再說這位太太,起初她是真的覺得不出彩,可經(jīng)過這么多,那般明媚的笑容,確實很吸引人,不是那些個所謂的名媛美女能比的。
馮媽向來心細,將所有的事看得透透的。
凌小筱接過從馮媽手上雙手遞過來的牛奶杯。
“謝謝。”
從她跟顧陌寒回來后,這位馮媽可以說對她是熱絡(luò)的很。
第一次見到馮媽時,雖然她不那么聰明,卻也不笨,就看出這位女管家的不簡單,再后來到沐白婉住到這里。
這位得體的女管家,做事情絕對是有風(fēng)向的。
凌小筱端起牛奶喝著,只聽馮媽又道。
“太太,剛才有送到門口的快件,不過剛才您睡著了,我便讓人簽收了,您現(xiàn)在要不要看?”
凌小筱以為是學(xué)校寄回來的什么證件,便說,“嗯,我等下到樓下去看吧。”
“別,您現(xiàn)在還有傷不方便,我給您送上來。”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就這樣的小事,完全看得出馮媽辦事考慮周到體貼,也是向她示好的意思。
既打定主意要好好跟顧陌寒在一起,那以前的事,就都讓它過去吧。
凌小筱手中的牛奶還沒有喝完,馮媽就送了替她簽收的那份文件上來。
“太太,您看看吧,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好的。”
凌小筱說著,便將信封拿過來,看才一眼,就看出了異樣的端倪。
這個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甚至寄件地址都沒有。
這下凌小筱有些懵。
不過還是將信封給撕開了。
正巧尤金過來,示好般地蹭她,卻撞在她的腳踝上。
手里的信封一個沒有握緊,直接掉在地上。
“你呀。”輕拍了一下尤金的頭,凌小筱無奈,在轉(zhuǎn)頭去看散亂在室內(nèi)地毯上的,這哪里是什么文件證書,分明就是一張一張的艷照。
當(dāng)即,她的臉色有些沉。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些旖旎照片的主角,全都是
她的丈夫,顧陌寒,跟別的女人!
照片里看不出女子的模樣,那雪白滑膩的肌膚上,層層疊疊的艷麗吻痕一直從鎖骨蔓延至胸前,這樣香艷的照片,映襯著女子那一處血色的朱砂痣,刺痛了凌小筱的眼。
照片散亂地掉落在地上,凌小筱俯下身,抑制住心里的某種情緒,一張一張地撿起來,因為腳上有傷,她的動作有些慢。
尤金似乎看出她的難處,幫她撿,叼起來,給了凌小筱。
可似乎凌小筱并沒有因為它的幫忙,臉上有笑容。
尤金感覺得到她不開心,而且是因為這些照片,那它也有些惱,索性就將剩下的幾張全都咬碎了。
凌小筱也不介意,只是看著手里的照片,眼睛不眨一下。
照片說是艷照,卻不得不承認,因為是在窗前,有些唯美。
第一張照片里,沒有女人的臉,只有她雪白肌膚上,滿是旖旎的吻痕。
第二張照片里,有女人的半張臉,看不到眼,只有因為情動,壓抑著緊緊咬住的紅唇。
第三張照片里,是顧陌寒在俯身親吻那個女子身上的血色朱砂。
那么美的朱砂,能擁有的女人,想必也很美。
而且,照片里顧陌寒在淺笑,近似晚上與她牀笫間的笑。
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
照片太多,她完全沒心思再看下去,尤金也毀了一部分,被犬的獠牙撕碎了,散在地毯上。
到底是誰?
給她寄這些照片?
在她才剛剛下定決心沒多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猶記得沐白婉曾經(jīng)說過,顧陌寒有個心愛的女人死了,顧陌寒當(dāng)初接近她,也是因為她的長相與那女人很像。
那這些照片上的女人,會是
僵持了半天,凌小筱頭腦發(fā)脹的有些痛,最后干脆不想去想了。
簡單地將這些狼藉的碎屑和照片一收拾,重新放回到那個信封里。
說實話,她剛才真的有股沖動想將這些照片燒了的。
不過又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有些可笑。
如果這些照片是以前的,那她那時候跟顧陌寒還沒在一起,它們就是過去。
既是過去,又何必在意。
但是
啊啊啊,實在好煩,干脆,她重新拿起了床頭的書。
可,一邊翻書,腦海里翻涌的就全是那些艷麗的吻痕,還有那男人那么繾綣的溫情的笑。
煩躁地將書放下,后來抬眼,就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看到自己脖頸鎖骨下那些大肆蔓延的吻痕,她的心一點點揪緊。
整個下午,凌小筱就這么在床上坐著,很久都一動不動。
直到一本枯燥的學(xué)術(shù)書翻完,天色已經(jīng)晚了,窗外昏暗,竟然到了黃昏。
按了按有些酸疼的眉骨,她準備起身,卻因為坐久,覺得眼前驟然一暈。
好在是在床上,不至于摔倒。
矮柜上的手機在震動,她拿起去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一條簡訊。
看到那些照片了嗎?別自己為是的覺得他只對你好,他對誰向來都不錯。